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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也是。亮出這個標志之后,周圍沒有一個人敢攔他。而他用水潑濕自己的之后,頭也不回地沖進了火場。本就老舊的大樓搖搖欲墜,仿佛是陳年的樓層成了精,在無聲地尖叫、顫抖。他剛一進去,迎面一堵火墻徑直砸了過來,差一點就要把他壓在了下面。樓層越高,溫度越高,身上的防護服已經發出了警報聲,然而他身上越來越熱,頭腦卻越來越冷。冷到幾乎刻骨,幾乎扎穿他的心肺,像有一把冰刀在活活剜進骨rou。他怎么會讓他遇到這種事?蕭家人從來不相信巧合,偏偏就是這一場大火,從七樓右側,云秋在的地方開始燒。碎片一樣的記憶旋渦再度包圍了他,他牙關咯咯作響,每踏出一步,每呼吸一口過濾后的煙霧,那些碎片就越來越清明。邊境偽造的入境身份證。消防系統被毀壞的高級餐廳。申請人身保護令的高官。云家的敵人回來了,他們之前追隨云贛可能的蹤跡遠走國外,如今聽聞了云秋的消息,又折返回到了這里,像是聚集在一起的、嗅到血腥味的豺狼虎豹。他們偽造了身份和姓名,只為發動一場遲到十八年的復仇,他們查到了曾和云曦——現今唯一在國內、明確身份的云家人,一起吃飯的,還有一個Omega男孩。他們以為他還會去那里吃飯,所以預演了一場因為“安防系統失控”的爆炸,可沒想到云秋一直沒有再去那個地方;云曦的丈夫或許感覺到了某些風吹草動,他再三要求人身保護,希望能夠護住自己和妻子的平安,然而這個要求一直被置之不理。他怎么能……他怎么能?他親手斷送了查出這一切聯系的希望。如果是以前的他,他能夠一眼看透所有事情之間蛛絲馬跡的關聯,絕不會給任何人可乘之機。可是他在干什么?那時的他在干什么?他在絕望、痛苦中沉淪,他用黑暗把自己包裹著,想象自己是一個亡命徒,靠著一絲青眼、一次會面活命。那些文件兩次送到他身邊,最近的一次甚至就在今天下午,可是他都選擇了忽視,他選擇了逃避責任、自暴自棄。齒間慢慢泛出血腥味,腦子也在逐漸昏沉,他用力咬了一口舌尖,以疼痛換得了片刻的清醒。熟悉的房間已經面目全非。沒有人,哪里都沒有人,連兩只小動物都沒有看見。他看見了一處被焚為黑灰、辨認不出面目的痕跡,不敢去想那是什么。會是他的寶貝嗎?那一剎那,蕭問水如墜冰窟,整個人像是被杵在了那里。樓外已經響起了警報,還有直升機的聲音,廣播大聲吼著:“就算樓塌了,你們也要把里面那個人救出來!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死了很多人都要跟著死!快去,動作快!”直升機降下升降梯,特種部隊直接打穿了這一層的封閉樓道,陸續降落進入火場。有人發現了他,五六個人硬生生地把他拖了出去,直升機拉成的保護網將他們平緩地放在了地上。對講機里發出聲音:“全部撤出來了,能救的都已經救了,里面都沒有了。”沒有了。沒有了……蕭問水仰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去了。不斷有人湊過來問他的情況,還有人往他身上澆冰水降溫,里三層外三層,無數張面孔從他面前拂過。……都不是他想見的那個人。“測量脈搏,隊長,他已經半昏迷了,但是他啟動了特權令,我們沒有他的許可,理論上是不能對他進行急救的……”蕭問水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他說:“我沒事。”可是他知道,有什么東西,有什么地方,已經徹底開裂、消失了。那是他的心,他的命。直到有什么溫潤濕熱的東西在觸碰他的臉,帶著一種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還有呼哧呼哧的鼻息。有一只狗在舔他的臉。白色的……有烏黑的豆子眼的……薩摩耶。那一剎那,蕭問水整個人渾身一震。他幾乎是立刻起身,用盡最后的力氣,到處尋找云秋的身影。蕭小狼渾身干干凈凈,一根毛都沒有燎到,而云秋雙手放在膝蓋上,披著消防員給的毛毯,很乖地四處張望著,似乎不知道現場突然發生了什么大事。他渾身上也一樣下干干凈凈,只被燒枯了一點頭發,而臉上蹭到的灰都已經洗干凈了。他看見了云秋,云秋卻還沒有看見他。少年Omega還在有點疑惑地看著另一個地方,回頭卻猛地被一個燒得渾身漆黑的男人顫抖著抱住了。橙紅的防護服,已經被燎成了黑色。連封閉頭盔也是。他要靠對方藏在防毒面具之后的那雙眼睛才能認出這是誰。蕭問水抱著他,慢慢地跪了下來,他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用力之大幾乎能讓人窒息。那聲音嘶啞得過分:“你殺了我吧,云秋。”他說:“你就是想要我的命。”他幾度說不出話來,哽咽繃緊的喉嚨一陣疼痛,說來說去,也只剩下了“云秋”兩個字。而無措的少年只能跟著半跪下來,猶豫半天之后,很小心的摸了摸他的頭。第八十八章周圍有人想要上來拉開他們兩人,也有人不斷地詢問情況,幾個穿著聯盟警方制服的人圍在他們身邊,有點想要用強力把他們分開——他們并不清楚這個突然冒出來的Omega男孩是怎么回事,只是考慮到蕭問水作為聯盟中最金貴的人之一,想要把他拉走急救。但是他們近似冷漠的神情和訓練有素的行動造成了誤解,云秋緊緊地盯著這一批派來直升機的人,他們的制服上沒有任何身份的標記,只是透著森然與威嚴。蕭問水仍然半跪著,抱著他,意識已經不清醒了。云秋努力抱緊他,不清楚他到底有沒有昏過去,只是很警惕地看著他們,不許任何人靠近,努力地想要把蕭問水完全護在自己懷中,就像抱住自己的小熊一樣。那雙漂亮的眼睛瞪起來,像一只虛張聲勢的小貓。他嚴肅而有點兇狠地說:“你們不許碰他!都走開!”特派領隊顯然對此也犯了難,他們都只認識蕭問水,也不清楚為什么會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的少年。他問他:“你是什么人?”云秋繼續很兇狠地瞪回去:“我是他的Omega,他是我的alpha,我會報警的,我會把他送到醫院去。你們都不要靠過來,不要想欺負他。”兩邊一時僵持不下。而云秋干脆就沒有繼續理他們,他晃了晃蕭問水,發現他沒有聲音了,于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