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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煙塵逃出來,難受而且費體力。他不是不怕苦的人,只是心里還想著蕭問水前幾天跟他說的話。他說,不想上課就逃課?他說,他對他很失望。這幾句話像是利劍一樣牢牢地釘在他的腦海中。他為了顯示自己不再是一個逃課的孩子,跟他賭著這口氣,所以分外努力地學習。之前擦破撞破的幾個地方還沒長好,現在又添新傷,渾身上下撞得青青紫紫。黃昏降臨時,云秋突然就覺得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了,錦鯉群聽不懂他說話,而環繞的樹林在陰影中變得高大沉默,如同蟄伏潛藏的野獸。面臨著周圍即將到來的夜色,他有一點害怕,想要回頭走。可是他找不到路了。湖中心的建設是個圓形,四條路交叉互通,云秋走了幾圈后,無法分辨他來時的那條路,于是隨便選了一條路走,走了幾步又發現不是,所以又退了回來。他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正在他漸漸焦急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人聲:“喂,你是這里的學生嗎?你家長呢?怎么一個人在這里?”云秋一驚,回頭看過去,卻望見了明晃晃的手機光亮,一個頂著一頭粉毛的高大男人出現在眼前。似曾相識的信息素味道涌來。云秋立刻高興了起來,一時間想不起來人的名字,只是叫道:“大熊!”云秋心里的算法,就是動畫片里大熊的朋友等于大熊,并等于這個他剛剛認識的熟人。“什么大熊,我叫溫存銳。”對方顯然也看清了他的臉,有點驚訝:“云秋?你怎么在這里?”站在云秋眼前的,赫然就是他前幾天晚上碰見的、送他回了家的陌生alpha。溫存銳一直以為云秋是醫科大學的本科大學生,雖然兩個分部離得近,但是普通大學生也不至于來AD學院里來玩。當初這個學院開辦時,到處都有提示:自閉癥患兒部分有攻擊人的傾向,請勿隨意進出。故而也很少有學生愿意到這邊來的。云秋說:“我就在這里念書的。”“這里?”溫存銳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這里不是自閉癥患者的學校嗎?”云秋猶豫了一下,小聲告訴他:“我有自閉癥,所以在這里上學。但是醫生說,我已經快好了,你不要害怕我。”溫存銳楞了一下。再仔細一想,倒也不是說不過去。他之前一直以為和云秋說話對不上頻道的原因是意外,這樣一想,云秋這樣奇特的說話風格也不是沒有道理。這小美人有點呆呆的脫線,那種不諳世事的感覺也得到了合理解釋。溫存銳的心情一時間有些復雜,有點難以置信似的:“你還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啊……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算你是,你家長呢?不是還有配的機器人嗎?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啊云秋?”云秋低頭捏著自己的手指:“他們都不管我,想讓我一個人學習,我是他們的小奴隸。”“那你平時衣食住行怎么辦呢?周末放假回家嗎?”溫存銳聽得有點驚悚,不放心地接著問。他放軟了聲音,是用他對小朋友的語氣。他想了想后,還是覺得不對,“你家長叫什么名字?我打電話聯系他好不好?”他心里犯著嘀咕:“怎么會有家長把自家康復中的小孩一個人放出來……”云秋只是搖了搖頭,他說:“我不要,大熊哥哥,你送我回宿舍吧,我找不到路了。”“……”溫存銳默默接受了這個昵稱,說:“沒問題,跟我走吧。你怎么出門連手機也不帶?”云秋說:“手機不好玩。”溫存銳這時候心里反倒跟明鏡似的,曉得這小孩大抵連手機要怎么用都沒摸清楚。想到前幾天晚上還生出了泡云秋的心思,溫存銳有點汗顏,于是更加盡職盡責地帶云秋往外邊走,那股子吊兒郎當的態度也收起來了,變得嚴肅認真起來,連話都不敢跟云秋多說。云秋在他的帶領下走了出去,有點高興。自己又跑去自動售貨機那里,買了兩罐冰飲料,分了一罐給溫存銳:“請你喝飲料,大熊哥哥。”溫存銳受寵若驚,接了過來。他一邊送他往回走,一邊問他:“我今天下午的演出你看沒看啊?”云秋搖了搖頭,有點感到抱歉似的,小聲告訴他:“我以為不好看。”溫存銳笑了笑,說:“那也沒關系啊,明天我還回來的,單獨再表演給你看好不好?明天周末了,你有空嗎?”云秋卻突然楞了一下,緊跟著,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問他:“那你可以來接我嗎?”溫存銳又楞了一下,沒有弄清楚“接云秋”和“云秋有沒有空”這兩件事之間有什么關系。云秋低著頭說:“我不想讓他來接我。你可不可以接一下我,帶我出去玩。”溫存銳隱約從他的話中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他‘’?”云秋很難過地說:“他是我的家長,也是我的男朋友,可是我和他一見到就會吵架,我不想和他吵架。”是家長,也是男朋友?溫存銳聽得心驚rou跳。他打量著云秋——眼前這個奶貓一樣溫順乖巧的Omega看起來至多不過十七八歲,都什么年代了,還有又是家長又是男朋友的說法?他試探著問他:“那你這個家長,你什么時候認識的?”云秋想了想:“我一歲的時候就認識他了。”溫存銳的表情都扭曲了,接著問他:“那他是什么時候成為你的男朋友的呢?”云秋這次又想了想,有點捋不清這個時間線。其實蕭問水也沒有對他明確過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只知道稀里糊涂的就要結婚了,大概從蕭問水同意結婚那天起,他們就成了男朋友的關系了吧?溫存銳看見云秋遲遲不說話,面色越來越凝重,接著又問了云秋幾個問題:“你父母叫什么名字?聯系方式呢?家住在哪里?”云秋被他問傻了,這些問題他一個都答不上來。爸爸mama對他而言是個虛假陌生的符號,而家里的住址,他知道那片地方長什么樣子,卻說不出來具體在哪里。見他這個樣子,溫存銳也不再猶豫,直截了當地拉著他的手往回走,要云秋跟他去找車:“走,先跟我走,今天不回宿舍了。”云秋:“啊?”了一聲,有點疑惑不解。他倒是不介意跟溫存銳這只大熊出去玩,只是他今天晚上還有消防逃生課要上,如果他翹了課,到時候可能永遠都沒有辦法讓蕭問水跟他道歉了。他有點著急地說:“明天,明天你再來找我玩,我今天晚上還有課上呢。”溫存銳把一句“我帶你去報警”生生憋在了喉嚨里。他看了出來,眼前的云秋安于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