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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名可能叫“安娜”、“伊蓮娜”或者“娜塔莎”,更有可能,她不叫這其中任何一個,那個“娜娜”的名字,也是自己瞎取的。她對自己的名字不怎么cao心,更別提我的。以前我蒙方然說我叫方世玉,其實我沒騙他,當時據說我出生下來的時候這個玩意兒和福爾摩斯正播得火熱,她抓了個鬮,一張紙條寫著夏洛克福爾摩斯,一張紙條寫著方世玉,她抽到了方世玉,于是我就叫這個了。后來她嫌三個字麻煩,就去掉了中間的字,說這樣叫著順口。我媽挺漂亮的,整天都懶洋洋的一副沒骨頭的模樣,沒活兒接的時候就把我抱在懷里,一邊摸我的頭發,一邊看外面的星空。我以前一直很喜歡她那樣抱我,雖然隨著我長大,那種姿勢變得很不舒服,但我還是很喜歡。直到后來很久以后,我有天無意中看到一個女人,懷里抱著一條狗,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給它順毛。那時候我才明白,我對我媽來說,就是個解悶逗樂的東西,和那只狗沒什么區別。我記得我曾經問過她,為什么要把我生下來。我媽當時剛辦完事,正靠在墻邊抽煙,聞言捻滅了煙頭,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要不我還讓你死?你是條命啊。”這句話我現在還記得。她從來不騙我,一來沒必要,二來她懶。所以她是真的那么覺得的——所以我很開心。哪怕到現在,想起來我媽不是為了一個過來嫖的男人,為了解悶,或者為了別的東西,只是因為不忍心打掉我就把我生下來,我還仍舊很高興。我對她的感覺很復雜。有點鄙夷,有點孺慕,有點愛,有點恨。她舉止非常放蕩,從來不會避諱我的存在。我到現在仍舊記得,她烏黑的頭發披在床上,襯著雪白的赤裸皮膚的模樣。總是有不同的男人覆在她的身上,掐她的rufang,進入她的身體。我當時真的恨極了這種事,骯臟又污穢,有次我看她赤裸著從床上站起來的時候,有鮮血混著白濁一路往下流。紅紅白白,一腿都是。我嚇壞了,哭著求她走,我會賺錢養她,而她則勾著嘴角看向窗外的星空,笑著說她天生yin蕩。這么想著,我還真不愧是她兒子。婊子養的東西也是個婊子,這句話真是沒錯。原來我有多惡心交配這件事,現在我就有多喜歡,躺在方然身體底下,我那副張開腿掰著屁股求他干的嘴臉,真是賤得沒邊了。可她對我也很不錯。雖然不怎么上心,但她從來沒有打過我,也沒有罵過我,就算被客人凌虐,她也只是躺在床上發呆,然后讓我去給她拿煙。偶爾她心情好了,也會拿著瓶蓋給我倒一點酒,讓我坐在她懷里,陪她一起喝。那時候她會笑得很好看,尤其是看我被辣到的樣子,她就尤為開心。為了讓她多笑,我總會故意喝點酒,做出被辣到的模樣。這些回憶,現在想想,依舊很棒。我曾經想過,如果就這個樣子過下去,等我長大了就去當一個海盜,給別人下力氣,我們兩人相依為命,等有一天我死了或者她死了,就這么一輩子過完就算,倒也不錯。只不過——我沉默了一會兒,起身下床,從抽屜里掏了包煙,沖方然揚了揚:“不介意吧?”方然緩緩搖了搖頭,然后才復雜道:“你居然抽煙……我到現在才知道。”我嗤笑著撇了他一眼,抽出一根細長的女煙點燃了叼進嘴里,才奚落道:“你不知道的多了。”說完仰臉靠在床頭,深深地吸了一口,瞇著眼對方然的臉吐出一個煙圈:“這是我媽常抽的牌子,我一想到我媽,腦子里的第一個畫面就是她像我現在這樣,仰著頭靠著床,一根根地抽煙。所以等我有條件了,一想她,我就會抽根這個牌子的煙,后來也抽習慣了,就常抽這個冷靜思維。”這煙長的很娘,味道也比較淡,后勁卻很重。帶著點薄荷香氣的苦辣感有點叮舌頭,煙葉麻痹了我的神經,讓我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醺醺然的感覺里。我垂下眼,有點茫然地發著呆。方然聲音驟然收緊,他一把摟住了我:“我們不說了不說了,對不起我不該問你……我們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好不好……”“我好得很。”我似笑非笑地撣了撣煙灰,拽著他的頭發親了他一口:“乖,讓我說完。你不會想看到我把這些破玩意兒憋到肚子里,最后讓我整個人都爛掉吧?”他沉默了一會,最終頹然把手放開。我又吸了口煙,接著往下說。然后我媽就死了。自殺。那天和平時也沒什么分別,外面還是一樣黑,里面還是一樣鬧,隔壁的阿姨叫得門都在震。我媽就躺在鋪著地毯的地上——她勉強是個紅角兒,待遇比其他人要好很多——伸著手腕,仔仔細細地看那個剛剛被煙頭燙出來的烙痕,像是要盯出一朵花來。那種泛紅的圓形痕跡我很熟,甚至那種火星接觸皮膚的細微聲音我也很熟,因為她身上有好多個。“方玉。”她忽然叫住我。我從柜子里爬出來,跑了過去。在她辦事兒的時候,從不讓我在一邊,每次都把我捆起來堵住嘴塞進柜子里,小的時候我不懂,總要掙扎,直到有一次我出去找比我大一丁點的小哥哥玩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正趴在他身上,做他們對mama做的事。我嚇的跌跌撞撞地回了mama的房間,抱著她哭了一場,從此以后每次鉆柜子,都無比積極。我記得那次時間格外的久,我整個身體蜷在柜子里,都有點僵了才被她叫出來。我媽看我幾乎是滾著過去的,就笑了笑,我也沖她笑了笑。她挺喜歡看我犯傻的樣子,所以,我每次就給她看。我媽笑了一陣以后摸了摸我的頭——她很少很少做這個動作——讓我把剪刀拿過去。我壓根沒多想,就真的傻乎乎地拿著剪刀過去了。她接過剪刀,挺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臉,然后湊過來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對我說:“好孩子。”那是我記憶中,母親唯一的一次親吻。事實上我當時高興的身體有點不聽使喚,本來就沒發育的腦子更不好使了,還沒來得及也學著親她一下,我媽就一剪子扎斷了自己的頸動脈。血噴了我一臉都是,我捂不住,我怎么捂都捂不住。她說的最后一句是:“原來還沒有干活的時候疼,早知道的話……”剩下的話沒說完,她就死了。挺沒勁的,但只是有點無聊而已。就算最后的結局不怎么精彩,不過我又有什么資格怪她呢……她出于一點憐憫,生下了一個她不期待的孩子,給了他活下去的機會,讓他榨干了自己的血rou。這擔子那么重,她擔累了,想休息,又有誰……能去怪她呢。一根煙抽完,我整個人都有點懶懶的。我煙癮不算大,抽了煙就犯困。耷拉著眼皮,我打起了瞌睡:“然后我就被賣了。其實那老板還算不錯,在我媽活著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