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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后的空間并不是房間,而是一片庭院空地。被三面高高的墻壁所環繞著,地面上堆疊著一座花白色的“小山”,看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還沒等宋隱明白這個場景有什么意義,忽然只見半空中一道白影垂直落下,重重地摔在了“小山”上。他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只小白狗。那狗從高處摔下來,不斷抽搐著,殷紅的血液從狗身下面涌出。小狗很快就不再掙扎,那小小的身軀也飛快地腐敗、生蛆、化為一堆白骨與皮毛,緊接著徹底消失不見。但是沒過幾秒鐘,又是一只一模一樣的白狗從高處落下。秘銀顯然也被這一幕震撼到了,于是探頭進門里觀察——原來高墻之上有一個陽臺,一個看不清楚面目的女人正提著一只白狗往樓下拋出。在她的身旁,站著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分明就是之前宋隱第一次見到的沙弗萊輔佐官的模樣。不,他很快又更正了這個觀點——這個小孩應該就是小時候的沙弗萊。水鏡無法傳遞聲音,但是宋隱能夠清楚地看見少年沙弗萊的臉上,掛滿了淚痕。一晃這么多年之后,即便是自己心愛的人即將遠去,沙弗萊都再沒有流露出過如此直白而透徹的表情了。確認了要找的人并不在這里,秘銀立刻走向下一個房間。新的門后是一間深紅色的書房,有著透亮的落地玻璃大窗。窗外卻是一片熱鬧cao場,可以看見無數孩子正在嬉戲。然而少年沙弗萊卻被一道鎖鏈牢牢地鎖在了書桌旁。書桌上有著堆疊如山的書本。更不可思議的是,書房的墻壁上布滿了一雙雙眼睛和紅唇,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只要他一停下手上的動作、或是回頭去看窗外的風景,那些眼睛里面就會流淌下汩汩的血淚,迅速淹沒書房的地板。而從秘銀的動作和表情來看,那些紅唇還會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噪音。緊接著,更多的房間隨著秘銀的腳步逐一呈現在水鏡之中。每一個房間都是一個微縮版本的地獄。這些房間里的主人公,往往都是各個年齡段的沙弗萊本人。偶爾也會出現在現實中與他有著緊密聯系的其他人。即便很多時候只是匆匆一瞥,宋隱也大致能夠了解到沙弗萊出生于一個富豪之家,最初的身份卻是情人的私生子。他從小被母親當作籌碼施以嚴苛的控制和教育。在他六歲那年,富豪以原配沒有生下男孩為借口而離婚,并將沙弗萊接回家認祖歸宗。卻并沒有給予沙弗萊的母親以想要的名分。從那時起,沙弗萊便成為了對方利益角逐的樞紐——善變又難以琢磨的父親,患得患失又充滿控制欲的母親,故意接近逢迎他的外人,甚至還有對于他的存在極為不滿的親族、父親其他情人所生的子嗣……即便只是在這些敞開著的門前匆匆一瞥,那種如履薄冰的寒意還是透過水鏡一路傳遞過來,令宋隱都感覺到了窒息。作者有話要說: 沙弗萊做了自己的選擇,也會接受這種選擇所帶來的懲罰所謂愿賭服輸吧……————去B站搜“宋隱來了喲!”或者“噩夢執行官”有光年同學(吾名曰光年)做的手書喔?。拥男‰[南哥和二虎二狗!簡直不能更可愛??!你們快去投幣啦!??!第139章悲傷國王的綠寶石鏡像的走廊不斷向前延伸,又擴散出一條條岔路,復雜如同枝椏一般。所幸有死藤花作為引領,秘銀才不至于在這無盡的迷宮之中彷徨。不知不覺間,他又沿著樓梯更上了一層樓。出現在新樓層里的沙弗萊,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褪去了青澀。但伴隨著成熟而來的,卻是更多的重負,甚至危險。父親的年紀越來越大,最終與數位情人中最年輕的那個結了婚。不久之后,沙弗萊又多了一雙弟妹,成為了他母親眼中最大的威脅。與此同時,原配與其他情人們依舊虎視眈眈,甚至不惜鋌而走險,做出游走于罪惡邊緣的危險動作。另一方面,更加外圍的勢力也開始介入這家族內部的博弈之中。他們就像黑色的淤泥和流沙,無孔不入,滲透進沙弗萊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會對他流露出親切善意表情的人,背后都可能隱藏著另一副面孔。每一個對他施以恩惠的人,必然都希冀著能夠從他身上攫取到更大的利益。不知不覺間,那一個個收藏著記憶的房間變成了浮華虛假的舞臺。不論遠近我親疏,人們一律戴著夸張的假面具游走在沙弗萊的身邊。而沙弗萊臉上的表情變化也越來越少,最終只剩下華麗而黑暗的微笑。秘銀腳下的走廊還在不斷地向前延伸。堅硬的木質地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深深淺淺的rou色——那是人的眼睛、耳朵、嘴巴,乃至手腳、身體軀干和各種生殖器官。更為可怖的是,它們并非死物,反而一刻不停地蠕動著,聚攏成為一個道道凝固的漩渦與亂流,影響著途經過它們身旁的一切。在這片rou色的激流之中,沙弗萊一個人踽踽獨行。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會被那些蠕動著的手和腳一遍遍推回到原位,甚至被那些尖利的牙齒所傷害。不過很快地,他就學會了將這些器官的蠕動當做自己的助力,靈巧地周旋于不同的器官之間,甚至擺布著它們、從而順利地向著那個他并不真正希冀的終點前進。秘銀緊緊跟隨著沙弗萊的幻影,在漫長而又令人窒息的跋涉之后,終于來到了走廊的終點。這里是一座圓形禮堂,地面、墻壁與立柱全都鍍著明亮的黃金,水晶穹頂折射著鉆石般的彩色光暈。在這里,他那因為中風坐上輪椅的父親,將自己頭頂上污濁不堪的金冠連同頭皮一起扯下,然后重重地壓在沙弗萊的頭頂上。那個金色的怪物就飛快地伸出細密的觸角,扎進了沙弗萊的頭頂。那想必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因為戴上金冠的沙弗萊蜷縮著身體,雙手揪緊了頭發,表情猙獰而扭曲著,仿佛正在發出痛苦的吶喊。然而臺階之下站立的所有人全都睜大了眼睛,咧嘴大笑,他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一刻不停地鼓著掌,活像是上緊了欲望發條的玩具小人。而在更遠的陰暗處,還有無數腥紅色的血眼,正虎視眈眈。過往之事,縱有萬般無奈也無力回天。秘銀跟著漫天翻飛的死藤花沿著禮堂走了幾步,找到了一座螺旋上升的樓梯。樓梯旁的墻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照片,敘述著沙弗萊之后的生活——他背負起了一個家族的沉重命運,與一位心中另有所愛的官員之女結了婚,養著一群除了阿諛奉承沒什么作用的吸血鬼親戚,游走在各種戴著面具的利益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