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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淡淡月光,紙人變成了一個七歲左右的男孩。身上沾著血污,臉上流淌著血淚。他輕輕地對著宋隱點了點頭。又一次,宋隱的腦海里開始閃回不堪入目的聲音和畫面。“乖乖幫老師……老師就給你講個故事。”“真是壞孩子……小小年紀就……真是天生下……你mama肯定也是個……”“你要是敢和別人說,一定會被趕出福利院,睡在陰溝里。到時候我半夜來割掉你和你弟弟的舌頭,挖掉你們的眼睛,砍掉你們的手臂,把你們賣給乞丐討飯去!”“……”“……”“閉嘴……閉嘴!閉嘴!閉嘴!人渣!!”巨大的憤怒如海嘯一般涌上宋隱的心頭,瞬間吞沒了他的理智,染紅了他的眼眶。他發誓,如果說出那些下流言語的人渣出現在他面前,他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們猥瑣骯臟的頭顱一拳一拳打進泥地里去,折斷他們的手和腳,剁碎他們的犯罪工具塞進他們自己的嘴巴。“咚!”伴隨著巨大的憤怒,他一拳用力地砸在了廁所的墻壁上。傳遞回來的疼痛又讓他忽然間悲傷起來。被親生父母拋棄,被本該提供庇護的成年人侵害,被殺害被掩埋,這究竟是怎么樣悲慘的人生啊……如果沒有嫌犯A,這些無辜的孩子們是不是依舊沉怨在那死氣沉沉的廢園之中,沒有人心疼、不被人懷念,就好像他們從未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存在過?宋隱的心頭仿佛插進了冰冷的鋼針,不停地抽搐疼痛,淚水充盈著眼眶,滴落在污臟的地面。他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些是屬于自己的感情,哪一些又是來自于嫌犯A的情緒。又或者在這一刻,他們的感情徹底重疊了。而就在他深陷于悲慟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什么冰冰涼的東西落在了他紅腫的眼睛下方。是那個小男孩,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宋隱的臉頰。“查到了。”二狗的聲音隨即在耳機里響了起來:“這個男孩是嫌犯A的哥哥,比他大兩歲。嫌犯A五歲之后,他們就再沒見過面了。”第98章結婚誓詞嫌犯A和遇難的男孩之一,是親兄弟。聽到這個情報的宋隱,嘴唇微微顫抖了幾下。他沉默片刻,卻還是忍不住咒罵起來。“這個cao蛋的阿克夏系統,怎么能把人家相依為命的親兄弟給活活拆散了?!”“很遺憾,但就算是親兄弟,不適格也不能一起帶走。”二狗與他就事論事:“特選執行官的培養地點是嚴格保密的,不可能因為沒有資質的孩子而破例。”“但這不就等于間接害死了這個小孩?你們奪走的不僅是和他相依為命的弟弟,更是他的全部世界和所有希望!”宋隱的情緒仍未平復,有些話沒經過大腦就直接沖口而出。耳機那一頭,二狗仍在試圖解釋:“恕我直言,就算當年嫌犯A沒有被系統帶走,該發生的不幸一樣還是會發生。甚至有可能多出一個受害者。”“但我們不就是為了保護人類而工作的嗎?如果連這么小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的話……那么……”那么我們又是在為了什么而戰斗——這番話宋隱并沒完全說出口,因為理智已經慢慢讓他清醒過來,余下的只有不甘。“保護有很多種類,而噩夢執行官的守護,永遠只能在夢境里。”二狗依舊直話直說,畢竟他還沒有掌握見風使舵的人類技巧:“很多時候,你越是想面面俱到地保護所有人,就越是誰都保護不了。”“……”宋隱發出了短促的氣聲,不知是嘆息還是苦笑。這之后,再沒有人說話。撫摸著他臉頰的男孩,就像剛才的女孩那樣,化作一道銀色的霧氣消失得無影無蹤。宋隱吸了吸鼻子,又揉揉眼睛,立刻將目光轉向了剩下的那最后一個紙人。“來吧,別怕。”可就像是在反駁他的這句話,他身旁的廁所大門忽然發出了“咚”地一聲巨響!宋隱下意識地一把抓過紙人,抱著它躲閃到了角落里。只見廁所大門上方落下一股灰塵,木質的門板也發出了不堪重擊的斷裂聲。不需要宋隱吩咐,二狗已經默契地將外部狀況投影在了他面前的墻面上。沒有什么懸念,鬧出這么大動靜來的,當然就是那只一直徘徊在走廊上的巨大怪物。可它的外形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原先形似蛇頭的尖銳頭部,竟然像開花似地分裂成為了五瓣,每一瓣的頂部都帶著一張人臉。不對……宋隱很快又修正了自己的判斷:那不是什么“花瓣”,而是五根手指。怪物的“頭部”是一只巨大的人手,五張人臉就是它的指甲。在走廊上游蕩的時候,這只手始終保持著五指收縮并攏的狀態。直到發現目標,它立刻張開了手掌,一下一下地拍擊著廁所的大門!“老師來了,快開門啊……”“給老子開門!”“開門吧,你們逃不掉的喔。”隔著門板,宋隱隱約聽見那五張臉高高低低地叫喚著,有威逼利誘,也有軟語哄騙。門板還在持續遭受著襲擊,每跳動一下,脆弱的門鎖就發出一聲金屬變形的吱嘎聲響。恐怕要不了幾分鐘,怪物就能成功地破門而入……緊接著發生的事,宋隱連想都不愿意去想。“可惡,我的裝備……”情況已經如此危急,但是宋隱依舊看不見也摸不到自己身上的裝備。他懊惱地想要捶打自己的腦袋,但是自動啟動的隱形頭盔卻讓他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你的血壓有點高。冷靜點,支援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二狗及時提醒。“……”宋隱當然知道他所謂的“支援”是指齊征南,但眼下他最不想要看見的人,齊征南可以排到第二名。“不行,等不了那么久了!”他果斷地抱著紙人離開門邊,朝廁所的另一頭走去。廁所外側的墻上開著兩扇窗戶。雖然全都安裝著不銹鋼的防盜窗,但是這些金屬構件大多已經破舊,再加上宋隱的體能經過煉獄的三個多月的強化,徒手掰下一兩根倒也不是多么困難的事情。清理好了逃生通道,他首先讓紙人像剛才那樣雙手抓緊自己的肩膀。然后爬上窗臺,轉身以腳先頭后的姿勢,從窗戶里鉆了出去。這間男廁位于建筑物的三樓,窗戶外面沒有平臺,可供立足的僅僅只是磚墻上一條不足十厘米寬度的裝飾條。雖然身上的防護服能夠發揮一部分緩沖減震作用,但考慮到背上的紙人太脆弱,宋隱還是果斷打消了直接往下跳的念頭,用手摳著磚縫,開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