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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他的內心產生了嚴重的動搖。該不會……云實真的不是齊征南吧?想到這里,他幾乎立刻又扭頭朝齊征南看去。理所當然地,齊征南也正在打量著剛剛進門的花束和男人。不知是不是宋隱的錯覺,宋隱總覺得齊征南此刻的目光十分專注,簡直就像監獄的探照燈跟蹤著逃跑的囚犯。倒也是時機湊巧,人工智能tony老師已經基本搞定了宋隱的發型,關閉了吹風機,開始往他的頭上噴涂發蠟和定型水。但是當嘈雜的機械聲消失之后,突如其來的尷尬也就無所遁形了。云實進門后,當然是徑直朝著宋隱走了過來。“你報錯了房間號。我剛才去了115,那里的工作人員說你在這里。”說著,他將花束往化妝臺邊一豎:“送你的。”宋隱的身旁頓時開出了一片花海。“謝謝,可這是為什么啊。”宋隱有點哭笑不得:“我只不過是接受個采訪而已,又不是要開巡回演唱會。你這個樣子隆重對待,我怕我會緊張到結巴誒!”“這是煉獄的傳統,第一次來電視臺的的,都要買束花討個彩頭。”送出華麗花束的男人只是輕描淡寫:“不管怎么說,上了電視就有可能進一步擴大影響力和水友群,別的不提,光是打賞就有可能會翻上好幾番。難道不該慶祝一下?”這餅畫得的確令人心動,不過宋隱也沒落下正經事。“你很熟悉電視臺?”他試探云實。“以前也來過這兒?”“沒見過豬走路,總吃過豬rou。在煉獄里待得久了,很多事都是無師自通。”與宋隱打完了招呼,云實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一旁的齊征南身上。“你是焚風?”他“認出”了面前的男人:“郁孤臺的隊長。”齊征南沒有立刻回應,反倒將云實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是?”哇喔,開始了開始了,烏龜和王八懟上了。伸手擼了擼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宋隱飛快地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設:自己一手安排的修羅場,再無法直視也要努力演完它。于是他主動插話介紹:“這位是云實哥,我剛直播的那陣子認識的前輩。這幾個月來他幫了我很多,應該算是我在煉獄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聽見他這么介紹自己,云實只淡淡一笑。然而齊征南的表情卻愈發地嚴峻了。“煉獄里的高級執行官,我雖然不能說全部認識,但多少都聽到過名號。如果沒弄錯的話,云實應該只是一個馬甲,你另外還有正式代號。”對此云實并不否認:“因緣巧合,當初的確是掛著馬甲的時候逛見了閃蝶的直播,索性就這么一直沿用下來。”齊征南又近一步:“既然代號是假的,那我想你應該也并沒有以真面目出現在閃蝶的面前吧。”哎唷,齊征南這是什么套路,一上來就這么剛?他在生氣?生什么氣?氣云實披著馬甲?還是說他在演,那他為啥要這么演?隨便打個招呼,然后先走一步以避免穿幫豈不是更好?宋隱似乎沒有料到這個發展,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是應該繼續隔岸觀火,還是趕緊打個圓場。倒是云實主動朝著宋隱看了過來:“這也是你的意思嗎?你很介意我的真實身份?”“呃……”看熱鬧突然被cue,宋隱仿佛感覺到半空中掉下一個繩套,直奔著他的脖子而來。介意是肯定介意的。但是話又不能直截了當地這么說。如果云實就是齊征南,就算直說介意,他也不可能當場乖乖地解除偽裝。而如果云實并不是齊征南,那就他更加不能實話實說,否則會傷害云實的感情。可就在宋隱選好了答案、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被人給一把捏住了下巴。“請配合上妝,不要隨便說話。”煉獄的人工智能tony老師,口氣強硬得好像制片人:“不配合正常工作的,我會酌情減少你的播出鏡頭。”“你最好相信他。”齊征南在一旁幽幽地附和:“攝制組的所有人工智能雇員,全都和制片人的輔佐官大腦聯網。無論哪一個環節出了什么問題,制片人全都一清二楚。”“……”宋隱頓時像是被套上了嚼子的馬,乖乖地閉了嘴。只能試圖利用眼神來告知云實自己的回答。不過很可惜,云實并沒有順利接收到他的“一番苦心”。“看起來我不應該在這里繼續打攪你們的工作。”明明剛來沒有多久的男人發出了遺憾的聲音:“那么我還是先走了,以后有空再聯系。”說著,他一個干脆利落的轉身,兩三步就打開休息室的門,消失在了走廊上。這是什么都市狗血三角言情劇的發展?!為了爭奪自己這顆綠豆,烏龜居然氣走了王八?!宋隱簡直想要跳起來搜查一下休息室的角角落落,看看是不是在哪個花盆下面藏著針孔攝像機,好拍攝下他此時此刻的驚訝反應。但是tony老師依舊控制著他的下巴,于是他只能看了眼依舊站在一旁的齊征南。而齊征南也恰好正低頭看著他。那種目光里好像什么都沒有,又好像包含著無數的謎團。宋隱就和齊征南大眼瞪著小眼,如此保持了幾秒鐘之后,他突然一下子從座位上彈跳了起來。“對不起!給我五分鐘,就五分鐘!我去去就回!”向著tony老師連聲說了兩句抱歉,宋隱像只被火燒到短尾巴的小兔子似地,兩三下就蹦出了休息室。休息室內頓時只剩下齊征南與造型師,以及斜靠在化妝臺邊上的那一大束鮮花。“這就是你上次在聊天頻道里提到的‘植物生殖器官大雜燴’?”tony老師用腳輕輕地踢了踢花束的邊緣,看著少許金色的花粉落在自己光潔的黑色皮鞋表面。盡管一直從事著被稱為“美容師”的工作,可事實上他的一切行為只是基于一套高級算法所得出的最優結論。如同所有人工智能伙伴那樣,“美”對于他們而言,并不具有比字面意義更多的含義。“沒錯,就是它。”給予tony老師以肯定的人,居然是他身旁的那個齊征南:“不過你最好別對執行官們這么說。否則他們會露出奇怪的眼神,就好像我們才是那個說話不夠準確的普通人類。”說到這里,他低下頭,用指腹輕輕敲擊了一下衣襟上的那枚寶石領扣,然后匯報道:“閃蝶已經朝你這邊來了。”————齊征南現在的心情簡直好到爆炸。自打游樂園一夜之后,宋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