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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畢竟在煉獄這個全然陌生的地方,比互相嫌棄更可怕的,或許是相忘于江湖。不想繼續思考下去,他迅速擦干身體,換上居家服。剛走進臥室里,就聽見手機在床上振鈴。郵件是二狗發過來的。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宋隱已經了解了這個人工智能輔佐官的小脾氣——但凡是不夠好的消息,他都盡可能地避免直接見面,只鴻雁傳書。思及至此,宋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隨后出現在他眼前的,正是俱樂部事件的后續處理結果。略去前面一堆教條式的文書,他直接查看最后結果。倒也不算太多,前前后后只有三條——第一、閃蝶與焚風的斗毆事件雙方都有責任,責成醫療費用各自負擔,互不干擾。第二、俱樂部洗手間的維修費用,以及影響正常營業所帶來的連帶損失,由閃蝶和焚風各自承擔50%,合算下來差不多是25萬左右。再加上罰金,總計是53萬。53萬?宋隱有點沉不住氣了。眼下的他,完成一個副本所能拿到的賞金也不過只有區區兩三千塊,53萬要不吃不喝賠償到猴年馬月去?他氣鼓鼓地繼續去看第三條,卻因為意外而啞然無語了。確切地說,第三條并不是懲罰條款,而是一道選擇題。如果宋隱對于53萬的款項感到不滿或者為難,那么系統還提供了另一種略為奇葩的解決方法:不僅將罰金一筆勾銷、賠償款也對半折算,但在結清款項之前,系統的商城服務將完全對宋隱關閉。這是什么玩法?宋隱越想越不對勁,還是決定召喚自己的輔佐官。二狗一臉平靜地提煉出了本文的中心思想:“這是煉獄里很常見的二選一難題——金錢賠償和rou體懲罰,你準備選擇哪一種?”第20章宋隱飄香“金錢賠償和rou體懲罰二選一?”宋隱摸了摸腦袋:“賠錢我能理解,但是關閉商城意味著體罰,這又是怎么回事?”“背后的邏輯其實很簡單,如果你肯稍微動動腦筋的話,不可能看不出來。”盡管有些嫌棄自家執行官的懶惰,但二狗還是點明了它背后的意義——商城的關閉對于執行官來說非同小可,不僅無法升級更新裝備、無法獲取日用品,就連最基本的口糧都得不到保障。隨著時間的推移,饑餓將如同一個看不見的囚籠,不斷縮小禁錮范圍,逐漸剝奪受罰者的心智和體能,甚至造成更可怕的惡果。站在輔佐官的立場上,二狗強烈建議宋隱接受53萬的賠償金。雖然以宋隱目前的等級來看,還完全額至少需要三四個月,但在賠償期間,系統并不限制宋隱升級必要的裝備或者購買生活用品。與之相比,選擇關閉商城的風險就要大得多了——盡管罰金被降低到了12.5萬,可至少也需要將近一個月才能結清。在這一個月里,宋隱靠什么維持體力?又靠什么去通關副本贏得賞金?對于二狗的選擇,宋隱絲毫沒覺得意外。他只是有點感嘆——明明是超級前衛的人工智能,思維卻穩健又保守,活像一個老頭。但是這種感嘆也反過來讓宋隱明白了,自己更傾向于何種選擇。“那就還12.5萬罰金,關閉商城。”說話間,他已經在屏幕選項處按下了自己的指印。“你做了個自尋死路的選擇。”輔佐官此刻的表情充分說明了人工智能也會頭疼:“統計數據顯示,只有不到百分之零點二的執行官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即便是在煉獄里,人類只喝水也捱不過二十天。”“誰說我打算光喝水了?”宋隱倒顯得氣定神閑,“你先別走,下樓幫我一起干點活兒。”宋隱所謂的干活,其實就是清點安全屋內各種可食用物資的數量。之前他通過商城下單過調味料和一些食材。如今除了大米剩下小半筒外,冰箱里還有三個雞蛋、一小把芹菜和六七片凍rou。此外,剛入職時二狗送的歡迎藤籃里還有大半盒“黃泉戀人”夾心餅干,一直因為代言人的問題而被宋隱嫌棄,如今倒成了重要口糧。宋隱將所有東西全都清點編號以待分配,然后又領著二狗來到戶外花園。只見黃泥地上包括三色堇在內的各種低矮植物稀稀拉拉,活像是剛剛才被羊群蹂()躪過。“小時候,家里的菜都是自己種的。”宋隱對著這片狼藉強行樂觀:“靠它們撐個十天半個月的,根本不是問題。”二狗卻忠實地道出了自己的觀點:“我覺得吃它們跟啃路邊的雜草沒什么區別。”無論如何,宋隱的選擇已經做出,商城封鎖生效,他再沒有回頭反悔的余地。無論未來是飽是饑,都只能硬著頭皮去接受了。——————七天之后。郁孤臺戰隊的公共作戰準備室是一個近三百平米的大套房。除去最重要的作戰會議室之外,還包括了餐廚、休息、娛樂等諸多功能,倒更像是西方大學的學生公寓。從昨天下午三點開始、直到今天上午三點,戰隊花了整整12個小時處理完一個危險級別的副本。回到作戰準備室的眾人全都精疲力盡。除去第二天有通告的秘銀堅持要回去洗澡之外,余下的四人干脆各自在準備室里尋找到舒適位置,高高低低地打起了呼嚕。齊征南以隊長的優勢占據了休息室里的大床,腦袋一沾到枕頭就進入了睡眠狀態。和宋隱不一樣,如今的齊征南是個幾乎不做夢的人,至于原因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總之,當黑沉酣長的一覺結束,齊征南又像入睡前那樣平靜地睜開了眼睛。然后,他聽見稍遠些的地方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輕笑聲。長時間的相處使得齊征南能夠輕易辨認出笑聲的主人——那是鼠兔,他的笑是一種極有辨識度的、甚至有些傻傻的聲音,但不知為何,偏偏就是讓人心情愉悅。齊征南下了床,一邊活動著肩頸一邊朝大廳走去。開了門就看見鼠兔窩在沙發上,雙手捧著手機,時不時地笑上幾聲、抖抖自己的那對招風耳朵。更遠些的廚房也有動靜,應該是真赭或者秘銀在準備午餐。齊征南的肚子有些餓了,他原本想要先去廚房找點食物,卻在經過沙發旁的時候聽見鼠兔的手機里傳出了熟悉的聲音。「那個叫什么……蕪菁的弟兄在嗎?昨晚上兩千塊賭我過不了關的那位!嘿,兄弟!說話要算話,兩千塊打賞拿來!大家做個見證!」齊征南的腳步一滯,俯身從沙發背后湊上前去,捏住鼠兔的耳朵:“在看什么?”全神貫注的鼠兔嚇了一跳,“哈”的一聲從沙發上彈跳起來,將手機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