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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的火光。 他手腳都被麻繩束縛,難以掙脫,茫然地四下張望,著急地喊她名字:“小煙?” “他醒了!快點!把火再燒旺些!”沒等到回應,卻聽見鎮民們慌張的嘀咕。 下一秒,腳底熱氣往上猛地竄了竄,火舌正蔓上他的衣擺。 “小煙!”他掙扎得更厲害,企圖透過蒙住雙眼的繃帶找到她身影。 然而,火越燒越旺,他始終沒等到她的回應。 倒是鎮民們忽然驚呼起來:“怎么回事?這女的該不會是個鬼吧?刀槍不入,也燒不死!” 刀槍不入?燒不死? 他心猛地捏緊。 在聽到有人說要將她投河后,再也淡定不了。 身體深處仿佛掙扎著一條黑色惡龍,尖叫著想要沖出來。 “快!在往她腿上多綁幾塊石頭!” “來,都過來!一、二、三……” 伴著嘩啦水聲,他體內壓抑的力量沖破封印爆發而出,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他掙斷麻繩,身后的十字架木樁頃刻間倒塌。 鎮民們的驚呼聲中,他扯下繃帶,就看到倒映火光的河面上泛著圈圈波瀾。 “小煙——!”他心揪緊,毫不猶豫跳進了深不見底的日落河。 少女像一個美好的夢,載著腥甜的血漸漸遠離。 他奮力朝她游去,伸長手臂企圖抓住她。 月光刺透水面,映照她仰頭看來的面龐,被布條捂住的半邊臉瞧不出表情,可直直望向他的眼眸卻寫滿萬語千言。 他想要看清,然而沉入日落河深處的少女,身體卻越發透明。在他指尖離她一寸之遙的剎那,徹底消散…… 小煙——! 他驚愕地睜大雙眼,朝著她消失的地方游去。 沒有! 沒有!! 到處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發了瘋似的在河里搜尋,捆綁她的麻繩、拖著她下沉的石頭全都在。 可是她, 不見了…… 她不見了…… 他喜歡的女孩, 不見了…… 悲傷、驚慌、茫然、憤怒,像冰冷的河水,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包裹。 他眼里涌出血色的淚,散在日落河底。 從此,日落河所過之處,生靈涂炭,寸草不生。 小鎮的人被一場瘟疫奪走性命,變為一座荒涼的空城。 而他,日復一日靜靜浸泡在河里,宛若死去。 但可悲的是,他不會死去。 沖破神父加在他身上的封印后,死神降世的他將不老不死、直至永恒。 這對于尋常人來說是恩賜,可對于他而言,卻是沒有盡頭的折磨。 失去小煙后,他還剩什么? 有的只是日復一日的悲傷,和沒有結果的等待…… 60、60 ... 喬煙再次來到小鎮的時候, 只看到一片荒蕪。 天幕血紅,繾綣濃烈黑煙。 這景象,宛若地獄。 崩壞的虛擬世界, 薄封清會不會已經變成一堆拼湊不齊的數據? 她心亂如麻, 順著燎火山道朝教堂奔跑。 和他一起度過的那段日子歷歷在目, 如果不是因為陸裘那該死的代碼入侵,對于她和薄封清而言都是一場完美的虛擬體驗。 尤其…… 是對于她。 那些現實里說不出口的暗戀,她本想在虛擬世界中表露。只是沒想到,劇情發展到高潮的時候,被迫中斷! 死神與幽靈少女的故事, 本該從她墜進日落河那里開始有所轉機。 她在河底坦白自己幽靈的身份, 慢慢化為流光消散在他懷里。而死神的眼淚, 將日落河染紅, 河底開出兩道彼岸花,引向地獄入口。 在那里,他找到她,與她永遠相守在日落河底。 可她在最重要的時刻消失不見, 這個故事, 成了悲劇…… 她比誰都想給薄封清一個圓滿美好的結局,雖然并不了解他的過往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但從系統測算出來的腳本來看, 他是個極其缺乏安全感的人,他渴望有那么一個人,來寄托他無處安放的信賴。 可一切, 都被陸裘搞砸了! 她拼了命地往山上跑,心里對陸裘的恨意越來越強烈。 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的話!!! …… 主機屏幕前,陸裘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擊,腦后抵著一把槍,十幾雙眼睛都緊盯著屏幕,一旦他使詐便會毫不留情地爆了他的頭。 進度條還在緩慢爬行。 他額角滲出密密的汗,嘴里嘀咕:“快點快點,媽的!快點啊……” 曹警官斜倚在門口,提醒:“這姑娘的命要是丟了,我估計有人要越.獄來殺你。” “殺吧殺吧!反正我現在是警察和買主兩頭都得罪了,往后也沒好果子吃!”陸裘自暴自棄,enter鍵按得啪啪直響。 “已經派人去景氏,如果你能提供證據并出庭作證,法院會視情況減刑。” 陸裘繃著臉,沒說話。 曹警官頓了頓,又開出一個誘人的條件:“單人間、你可以繼續做游戲。” 架在臉上的鏡片倒映著屏幕慘白的光,進度條飆到100%的那刻,他重重敲下enter鍵,沉聲一個字:“好。” 其實他最初的愿望,也不過是想做一款能把二次元帶進三次元的游戲而已,只可惜急功近利,走入歧途。 正如喬煙所說,以他人生命為代價的夢想,不配稱之為夢想。 余生,他將在監獄的銅墻鐵壁里找回初心。 …… 喬煙終于來到教堂。 往昔的寧靜平和變為殘缺衰敗,墻面開裂,雜草叢生。 恍惚中又看見那個站在琉璃天窗下的少年,墨一樣的長發垂落肩頭,半掩那張清冷面容。 她沒有屏蔽現實中的記憶,也沒有給自己開外掛,所以,這個世界里的她和現實中一樣,冒冒失失、笨手笨腳,不是打水險些栽進井里,就是左腳絆右腳,在他面前撲了個狗啃屎,要么就是采了毒蘑菇回來興致勃勃地說要燉湯給他喝。 她心里惴惴,怕這樣的自己會遭他嫌棄,怕劇情會因為她表現不佳而出問題。 但他卻從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沒有皺哪怕一次眉頭。 那個人呀,他卸掉了現實中的冷漠和防備,將一顆溫柔的心全然捧到她眼前。 讓她,怎么不淪陷? 在教堂與他一起生活的點點滴滴,都成為她最美好的回憶。 然而轉眼間,卻被滿天大火燒毀。 她爬上教堂屋頂,俯瞰腳底死氣沉沉的景致,鼻尖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