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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她做錯什么,旁人都沒有資格說三道四!這話,都給我記清楚了!” 周圍整整齊齊的應答,讓馬潔羞憤得滿臉通紅。 她盯著離腳尖三寸遠的手杖,恨恨咬牙。 告狀不成反被家主教訓,其他傭人不知會怎么嘲笑她! 然而更丟臉的緊隨而至。 霍沉這次單獨針對她,一字字扎得她耳膜刺痛:“喬煙是我親自帶回來的人,很快會成為霍家的女主人,說話給我放尊重點!再讓我聽見誰直呼其名,就割了舌頭喂狗!” 被喜歡的人當眾說重話給難堪,馬潔這回直接哭了出來。 又不是柳小姐那樣的名媛,區區一個不入流的喬煙,憑什么給她委屈受?憑什么當霍家的女主人? 瞄見霍沉冷若冰霜的臉色,馬潔不甘心地把涌上喉嚨的話給咽了回去。只是對喬煙的嫉恨,卻卡在喉嚨難以下咽。 氣氛有些凝重,老管家出來打圓場:“先生,傭人我會好好責罰,喬小姐馬上就要下來了,您先落座如何?” 烹飪好的菜陸陸續續上了桌,霜白大理石桌面,狹長桌布上兩盞水晶花瓶,冬薔薇掛著水,正當嬌艷。 喬煙喜歡花,當初森冷的古堡全靠她摘野花來增色。想到這里,霍沉臉色稍緩,擺手放過馬潔,從善如流地在上席落座。 餐廳里的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陸續歸位時,派去請喬煙的傭人回來了,帶來的消息,將餐廳重新拉回陰霾下—— “霍先生,喬小姐說身體不太舒服,就不下來陪您了。” *** 被禁止接觸手機、筆記本,沒什么娛樂項目的喬煙,在幾個頻道翻來覆去地轉換后,無聊地關了電視。 掃了眼墻上的掛鐘,時針剛走過數字11。 離霍沉回來已經四個小時。 這么久都沒找上門來,說明拒絕陪同用餐這事對他也沒多大影響,應該不會跟她計較。 又盯著掛鐘坐了片刻,門外依然沒什么動靜,喬煙徹底安心,進浴室洗漱后上床睡覺。 陌生的環境很難睡踏實,喬煙望著頭頂天花板,眼里慢慢聚攏困意。 然而,就在她將睡未睡時,門外一聲清晰的“咔嗒”,嚇得她猛然坐了起來。 有人在壓門把! 她警惕地看著那扇門,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窗外一片漆黑,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誰會跑來開她的門? 平靜的心跳陡然加速,好在她睡前落了鎖,對方打不開,卡在喉嚨里的尖叫才不至于脫口而出。 意識到門上鎖打不開,對方松開了門把,走廊外安靜了片刻,緊接著,傳來握拳砸門的聲響,帶了氣急敗壞的力度:“開門!” 是霍沉! 這神經病大晚上不睡覺跑來發什么瘋!還是說反射弧太長,到現在才想起跟她算晚飯的那筆賬? 她閉嘴裝死人,絲毫不應答,興許他瘋累了會自行離開。 如她所料,外頭敲了會兒便沒了動靜。 喬煙稍微松口氣。 然而奇怪的是,她沒聽到對方離開的腳步聲。 是太輕了沒能聽見嗎? 不確定霍沉離開,她無論如何都難以安眠。 躡手躡腳下了床,她鞋都沒穿一路走走停停到門邊,又站在原地聽了會兒動靜,確定一點聲音都沒有,才偷偷掀開了門縫…… 走廊的光流瀉進來,在地面拉出一條橘色長線。 正對門外的墻面上掛著一幅油畫,墨藍色的一角剛映入視線,就從右側探出來一只手,“咚——”一聲重重壓在門板上。 第5章 05 喬煙心都要從嗓子眼兒里飛出去。 這回她的恐懼沒壓住,嚇得尖叫一聲,后退著用力關門。 她的力氣能比得過霍沉?整個身子壓上門都沒能阻攔他的入侵。 “你干什么?!”喬煙大驚失色,見他反手關上門,還上了鎖,渾身的血都凝固了,她邊退邊嚷,“你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 六神無主間,她順手摸了梳妝臺上的石膏擺飾,揚聲威脅,“再過來我就砸你了!” 帶著哭腔的聲音,軟得像貓叫,根本絆不住霍沉的腳步。 高大的身軀籠上來,把喬煙困在梳妝臺和他的臂膀之間,襲來的濃重酒氣,刺激著她繃到極致的脆弱神經。 她害怕地閉上眼睛,本能地舉起手,胡亂地往他身上砸了過去…… 一聲悶響后,世界徹底靜下來,只剩強烈的心跳在耳邊肆意喧囂。 喬煙呼吸都屏住,下手時的那種鈍重感,讓她抓著石膏擺飾的手軟得直抖,她又慌又怕,為自己失手傷人找借口:“我已經提、提醒過你了、別、別過來,你、非要……怪、怪不得我……” 回應她的是一屋死寂。 霍沉的手還圈在她身側,隱約的腥氣在黑暗中無聲蔓開。 被她打懵了不成? 喬煙壯著膽子抬高視線,月光從半掩的窗簾后滲進來,就看到殷紅的血像蛇一樣緩緩從霍沉額角蜿蜒爬下。滑過他英挺的眉骨、銀色的眼眸、冷白的面頰,匯至下巴,一滴滴往下砸。 “你、你流血了!”喬煙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虛握在手心的石膏擺飾再也抓不住,搖搖欲墜著滾落地面。 她想捂住他流血不止的傷口,動作行至半途,又怕手不干凈害他感染,只好僵在半空,哭哭啼啼著問,“我都說別過來了……你干嘛非要、非要湊過來挨一下?” 仿佛感覺不到那道溢血傷口,霍沉一瞬不瞬盯著她。 長久的緘默后,啞著嗓子問:“心疼嗎?” 喬煙睜圓眼睛,明顯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 霍沉攬過她的腰,染血的面容湊得很近,呼吸因混了酒精而炙熱guntang,幾乎是貼著她的唇,他又問了一遍:“心疼嗎?” 心疼?喬煙怔怔望他,分明是驚嚇好嗎! 得不到想要的回應,霍沉橫在她腰間的手用力收緊,將人猛地摁進懷里。 喬煙被迫倚著他胸膛,屬于另一個人的氣息將她完全包裹。 “就這么討厭我?連一起吃頓晚飯都不愿意……” “明明大家都是一樣的!你為什么對江仇信賴,卻對我防備?就因為他比我先一步找到你?” “喬煙……” “你能不能…快點想起我……” “別再這樣對我……” 黑暗蒙上了雙眼,卻使其他感官越發敏銳。喬煙能清晰地感覺到擁抱的力度、胸腔的輕顫,以及他壓抑的哽咽。 慌亂地抬頭,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那雙眼里,正下著一場無聲大雨。 果然是砸狠了么?傲慢刻薄的男人竟然哭了! 喬煙震驚又糾結,明明是他夜闖臥室,現在倒成了她的罪過…… 對視了一秒,霍沉飛快地別過臉,把她腦袋重新按回懷里,有些難堪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