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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不下來。你讓我怎么冷靜。我就要被殺死了。我要被殺了。我能冷靜嗎?”風枝生氣得顫抖,又害怕得發抖。他的身體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心里藏著一個天使和一個惡魔。天使在不停地哭泣。他抱著自己瑟瑟發抖,嘴里喊著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你再說這些話會被天道殺死的。你趕緊求求天道,讓你活下來。哪怕做牛做馬,也要活下來。惡魔在揮舞著拳頭。他叫囂著,猖狂著,他一邊辱罵著天道的不公,和主角冷漠,另一邊慫恿著風枝應該奮起反抗,用他的法寶,將這片修真界淪為鮮血的煉獄。既然天道不讓他活下來,那他就不讓這世界的人活下來。他要這世界的人都嘗嘗他的痛苦。風枝掙扎又猙獰的模樣讓莫于言很是心痛。那雙眼睛飽含痛苦,卻又流著眼淚。莫于言不知道風枝在心魔里到底經歷了什么,才讓他如此痛苦。一瞬間,莫于言覺得他自己罪該萬死,全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為了讓他成仙,風枝就不會失去修為。如果不是他沒有做好防護法陣,風枝就不會被雷劫劈到。風枝變成這樣,一切都是他的錯。莫于言不知道該怎么安慰風枝。看到癲狂地在身前不停踱步的風枝,莫于言一把扯過,強行將風枝摟在懷里。莫于言將風枝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輕輕拍打風枝的背部,像個對另一個孩子安撫的小孩子一樣,磕磕碰碰地說道:“別怕。乖。別怕。都是假的。”風枝顫抖著。他身體不由自主地想要掙扎,可是他掙脫不開。莫于言將他抱得很緊,想把他壓進心里一樣。多么可怕的人。只是這么簡單地擁抱他一下,他越發不想離開。他覺得莫于言的身體好溫暖,皮膚貼著皮膚的觸感,是那么的舒服。他想起了小時候做噩夢,mama也這般拍打著他的背,說著相似的話。“有我在,別擔心。”莫于言明顯感覺到風枝冷靜了許多,他接著說道。“有我在。”“乖。”莫于言的話很少,很簡潔。可是每一句都戳到心中最為柔軟的地方。第50章莫于言的聲音一點都不溫柔,反而很沉穩。這樣的聲音,給風枝很踏實的安全感。漸漸地,風枝放棄了抵抗,癱軟在莫于言懷里。眼睛濕透了。他還在控制不住地發抖,他是真的怕死。沒有人會不怕死。尤其是在他經歷過后。天道只用一道雷劫,就把他覺得最為靠譜的系統劈沒了。大概要殺死風枝這樣的筑基期修士,只要輕輕吹一口氣就完了。風枝悲觀地曾有過一瞬間要自殺的念頭。他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好累。真的好累。每天都在擔驚受怕著,就像脖子上架著一把刀。這把刀就明晃晃地掛在脖子上。隨著時間一點點地流逝,風枝就以為這把刀不會掉落下來。他沒心沒肺地過日子。直到有一天,近在咫尺的系統一瞬間被殺死,濺了他一臉的血。他終于害怕了,尖叫了,也哭了。“我給你講講我曾經的心魔吧?”一句話,讓風枝抬起了頭。那雙濕漉漉,通紅通紅的眼睛,帶著青春期的迷茫。說到底,這也是風枝第一次經歷心魔。尋常人心魔都是從煉氣期開始,一步步上升。然而風枝卻一下子經歷元嬰期的心魔雷劫,對新手來說,難度有些高了。莫于言摟著風枝的腰,只輕輕一帶,兩人便坐到了樹上。聊天前,莫于言習慣性地拿出了兩壺酒。遞給風枝一瓶。小酌了一口,莫于言才慢慢說道:“第一次心魔,是在十七歲。那時候我也不知道我這么快晉級。大晚上的,結果聽到了打雷聲。我還以為是玄劍門要下雨了,當時還和你說了一聲。你還記得我當時說了什么嗎?”說著,莫于言就頓住了,顯然想要風枝接話。“……”風枝順著莫于言的話想了想,想了半天,才皺著眉道:“下雨了?收衣服?”“是啊。”莫于言想起自己那青蔥歲月,不禁有些想笑。他接著道:“你走出門,看到天上雷電滾滾,怕會劈到房子,還拉著我往空曠的地方跑。”風枝也想起來了。風枝本身就是個話嘮,忍不住就接下去說:“結果發現我跑到哪里,那雷劫就跟到哪里。當時我多怕啊。以為是來取我性命的。遺言都交代好了。”說到這里,風枝想到現在的情況,忍不住又感傷。現在天道不就是取他性命來了。“后來趕到的長老看到我們兩個,才呼喝我們趕緊分開。當時因為這事,鬧得學堂特別開了一期雷劫常識課。我們兩個剛來玄劍門沒多久,就出名了。”莫于言趕緊說些開心的,并安穩風枝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別忘了還有我在。”風枝扯著嘴角笑了笑。他沒說話,喝了好大一口酒。把嘴里的酒當成想要脫口而出的煩惱,吞到肚子里。“你猜猜我當時心魔是什么。”莫于言繼續分散風枝的注意力。“是什么?”風枝轉頭看向莫于言。“你先猜猜。”第51章風枝托著下巴,認真地想。能讓主角害怕的東西,估計是很厲害的吧?“是剿匪任務嘛?”那是他們第一次殺人,雖說是誤殺壞人,可他估計主角也該有心理陰影。“不是。剿匪任務是我筑基后的事情了。”莫于言大腦顯然比風枝好用,七百多年前的事情依舊記憶猶新。“因為沒有長老選中我們,你就心里難過。”風枝一拍掌心,覺得這個理由極為通順。“也不是。玄劍門和別的門派不同,沒長老選中也有人教課。我還樂得沒人管。”莫于言盡可能地引誘風枝去說話。風枝這人嘴巴動,大腦就不動,典型的沒心沒肺。“那是什么?”風枝已經開始腦袋打結了,“劍嘯鎮老李不賣香芋糕改賣攤煎餅的事?”“這么多年你就記得吃。”“不猜了不猜了,猜不出了。你趕緊公布答案吧。”風枝氣悶地說道。“不過還真被你說中了。我第一個心魔的確和吃有關。”莫于言笑著說。“咦?”聽到這句話,風枝的好奇一瞬間就被吊起來,豎起耳朵聽著。“我把討厭的胡蘿卜給吃下去了,一口不剩。”莫于言也不怕把自己丟臉的事說出來。風枝嘴里的酒差點酒噴了出來,他指著莫于言笑道:“你居然討厭吃胡蘿卜。你可裝得真好。”莫于言討厭胡蘿卜的事,風枝真的一點都不知情。莫于言從小就面癱,根本不會露出喜歡或不喜歡的表情。當時兩個人窮,經常都是吃不飽穿不暖,進了玄劍門,沒少去抓山里的動物來吃。所以當莫于言大方地將胡蘿卜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