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付出就有回報。

八百年前，莫于言被風枝保護得很好。八百年后，離開了風枝，莫于言才明白，世界是有多么的殘酷。

若不是莫于言給了大量法寶去疏通關系，莫于言哪還能毫發無傷地站在此處。

想到那些仙人貪婪的嘴臉，莫于言眼里閃過一絲殺意。

總有一天，他會把送出去的東西，讓那群狗玩意低頭哈腰送回來。

感受到莫于言一瞬而逝的殺意，風枝縮了一下腦袋。他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怎么了？這里有什么危險嗎？”

總不會，是主角一言不合要殺他吧？

“沒事。”莫于言扯了扯嘴角，對風枝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說完又莫于言想起仙界的那些事情，內心頓時荒涼一片。但此時，他更應該把握現在，想辦法改變未來。

莫于言想起風枝陪伴自己度過進入玄劍門前，那段最為艱難的時光。不由得想，若風枝能到仙界，他大概不至于像現在這般難受。

莫于言想了想，說：“風小受，一會我們到入門劍陣的中央處修煉。好不好。”

也該是時候督促風枝修煉了。對于風枝的武力值，莫于言表示擔憂。

雖然風枝進步已經神速，可那些都是修為。風枝這個宅廢，除了會扔扔符咒和法寶，根本就是個戰五渣。劍法，狗咬著劍都舞得比風枝好。法術，高深一點的法術都要口訣，可風枝照著系統給的口訣來念都坑坑洼洼。法器，說實在的，這么多年，根本沒有哪個有靈智的法器肯認風枝為主。大概已經透過風枝華麗的外表，看到那顆敢于成為咸魚的內心。

哪個有靈智的天地珍寶，不盼望自己主人有一天得道成仙，帶著它成就更高巔峰呢？

在修真界，風枝可以仗修為欺人。到了仙界，沒有點刺，只怕一口就被吃了。莫于言表示真的很擔憂。

風枝反應了好一會兒，又左顧右盼了好一會，才明白莫于言是在喊他。他疑惑地問：“嗯？什么鬼？你在叫我？”

“你不是說，這是愛稱嗎？”莫于言奇怪地問。隨后，莫于言又自顧自地說道：“以后我叫你風小受，你叫我莫小受。怎么樣？”

第19章

“咳咳。”風枝反應過來，這是把自己給坑了。風枝厚顏無恥地繼續占便宜道：“不行。你不能叫我小受。你應該叫我風小攻才對。不，叫風大攻。”

嘖嘖嘖。這外號好，聽起來就覺得霸氣。

到這時候還不知道被風枝坑了，莫于言就當不上主角了。只是坑他的人是風枝，莫于言裝作什么都聽不懂，不恥下問：“那為什么我是小受。你是大攻，而不是大受呢？”

“因為受的搭配是攻啊。就像對聯一樣，長對短，白對黑，小對大。”風枝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噢。”莫于言也裝出一臉恍然大悟，隨后反問道：“那為何小受不是你，大攻不是我呢？對比你，我應該是大一點那個吧？”

“這個……這個……”風枝竟然無言以對了。

主角說的太有道理了。主角無論哪方面，都比風枝要大。論身高，主角純陽體質，雄性激素完全夠，比風枝作為樹木的雌雄同體自然要高一些。論修為，主角已經是地仙等級，直接就把風枝秒殺了。論體格，主角常年勤奮練劍，一身肌rou怎么也比風枝這個靠系統的宅廢要好多了。就連年齡，仔細算起來，風枝也比莫于言要小半年。這一點，當年他們還是兩個小鬼的時候，就比較過。鞋碼也比他大，劍也比他用的大，現在主角的飯量也比他大……因為他修為不夠，消化不了那么多飯。

一時之間，風枝竟然找不出哪里比主角大的地方。

“不過莫小受和風大攻聽起來也不錯。”莫于言不忍欺負風枝，開口說道，“就像相公和娘子的另一種稱呼似的。”

“你也這么覺得是吧。哈哈哈哈。”風枝一點都沒有想到是主角在讓他。全身心沉浸在主角竟然同意當小受，而讓他當大攻的世界里。

哪怕他努力克制著情緒，可一雙眼睛早就彎成月牙狀，笑意滿得溢出來。莫于言看了看那雙迷人的笑眼，有些失神。

反正就他們兩個的專屬稱呼，被風枝占點口頭便宜有什么關系呢。

風枝：哈哈哈，主角真蠢。這都被我坑到了。

樂開花的風枝，在心里直唱奴隸翻身做地主的歌謠。

系統：……

到底蠢的是誰啊。被占了便宜都不知道。還在那里得瑟。正常人頂多比作兄弟，姐妹等稱呼。而主角卻開口說像夫妻。

世界上最貼近的關系，就是夫妻。這修真界最為不離不棄的關系，也是夫妻。

只怕主角是想出手，蠢穿越者這是要失身的節奏。系統嘆了口氣，覺得有些心累。

只可惜，主角并不是因為愛，只是單純的占有欲罷了。

通讀多次修真二的系統，也能理解莫于言如今這種情緒。就像滿懷希望的大學生畢業到社會工作，結果發現世界冷漠又殘酷。這時候有幾個人不在感嘆，大學的朋友多么好，大學的生活多么開心。就連系統自己，也懷念在AI組織學習時，那無憂無慮的時光。不至于如今整天擔憂這只蠢風枝，會不會一時不察，又惹上什么它都解決不掉的大麻煩了。

這世界天道法則太強，系統也經常很無力。

怪也只怪當初風枝將莫于言保護得太好。莫于言如今被仙界碾壓，短短三個月嘗盡人性的丑陋。他才不愿最后那一絲美好——風枝，也消失不見。哪怕風枝是毒藥，也甘之若飴。只求死前能再喝一口。

否則以風枝這一身秘密，和那一副猖狂的對聯，早就活不過主角到林子寨的那一天了。

系統莫名又涌起名為哀傷的代碼。等這次任務回去，它再也不接修真界的和平維護任務了。邊幅不長，可里面都是幾百年幾百年地算。還要陪著這樣的蠢貨，真是度日如年。

沒心沒肺的風枝并不理解莫于言和系統的苦惱，依舊樂呵呵地沉浸在自己是大攻，主角是小受的快樂里。

一路上，風枝便開始莫小受，莫小受地稱呼主角。有事沒事叫一聲，讓莫于言煩不勝煩。

“莫小受。”風枝笑瞇瞇地說。

“怎么了？”莫于言轉頭看向風枝。

“噢。沒事。我覺得那墻真好看。”風枝隨口扯了一句。

莫于言看了一眼那千篇一律的墻壁，沉默。

又過了一會。

“莫小受。”風枝依舊是彎著雙眼，嘴角上揚。

“……”莫于言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裝作平常心道，“有事？”

“你肩上有灰塵。”說著，風枝還伸出手撣了撣。

被風枝打得肩膀有點疼的莫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