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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重,可他聽說自己捧在手心呵護長大的小女兒早就不在人世,卻給他留下一個小外孫時,垂放在膝上、隱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微顫抖,他努力抑制著自己的激動。 再聽說這些年是楚云月有意阻斷小女兒和他們之間的聯系,讓他找不到小女兒的下落,害得她孤苦伶仃的走上黃泉路,臨死也沒見到自己親人一面。 韓方文一掌用手拍在桌上,“畜牲,簡直是個畜牲。” 包間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老人重重的喘息聲不斷回蕩。 楚添霖從始至終沒有添油加醋,一五一十將事實說給他外祖父聽。 韓方文低下頭,一行清淚爬上他褶皺的臉頰。 “當年,我不知道你母親懷有身孕,只以為她被退了婚,接受不了現實,偷偷跑出去是想離開一陣子,等事情淡了再回來。派出去的人都沒能找到她的下落,我想啊,她怎么走得這么遠,這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這些年我也算是兒孫滿堂,你母親一直沒有回來看我們,我想著她也許早就尋到她的良人,不愿回這傷心地吧。” 韓方文說著說著,好似陷入回憶之中。 “沒想到……她受了那么多苦,那畜牲不僅對你母親始亂終棄,不顧她未婚生子的難堪,連自己親生子都能狠心棄養,他不愿意負責任也就罷了,他還故意將你們的消息藏得嚴平實實的,讓我們全蒙在骨里!” 韓方文心里那個恨啊,當年就不該訂這門婚事,是他看走了眼,相中那人面獸心的混賬東西。 “逝者已矣,還望韓大人節哀,莫要太傷心,我約韓大人出來相見,只是想要讓我母親落葉歸根,母親的尸首現在還葬在別處,我想她在天之靈,也會希望有朝一日能遷回韓家祖墳,和親人們團聚。” 他找店家要來紙筆,寫下一個大概的地址和方位,交給韓方文手里。 “希望韓大人能圓我這個心愿,我再無他求。” 韓方文收下他給的紙條,對眼前這少年越看越感覺親切,他的相貌雖然更像楚云月一些,可他那眼睛,卻像極了當年他小女兒的那雙眼睛。 “這事我現在只聽你一人之言,回去還得再派人查查你所說的話是否完全屬實,涉及到韓家祖墳茲事體大,我若不查清楚,不能輕易將尸骨牽回。等查清楚后,你可入我韓家族譜,我認你這個外孫,你不用再寄人籬下,做那什勞子的養子。” 韓方文主動提出要把他綱入韓家族譜一事,他可以不顧顏面,公然承認他這個外孫,實在讓他為之動容。 若不是心中早已有了計劃,他還真想答應他。 “韓大人能這般為我考慮,我銘感五內,不過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他婉言拒絕。 這讓韓方文很是不悅,“你為何一定要認他這個父親,他都不愿承認你的身份,只對外宣稱你是他收的養子,這樣的人,你留在侯府他能給得了你什么?他的爵位必然是留給他和安寧縣主的兒子。” “楚云月當年對我母親那般無情無義,理應受到教訓,母親不在了,我這做兒子的替她討回公道,義不容辭。我和他之間的恩怨,我自會想辦法了結,在那之后,我再與韓大人下棋品茗,一敘祖孫之情。” 他這話說得很明白,韓方文見他有如此的斗志,這才松了口氣,若是那為了一點榮耀就認賊作父的無能鼠輩,他韓方文可不想認一個這樣的外孫。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再主動與我提。” 臨走之時,他留下一塊竹簡給楚添霖,“以后可以直接到我府上找我,無需再托其他人給我傳消息。” 楚添霖接下竹簡,沒再與他客氣。 以后說不準他還有需要這外祖父幫忙的地方,他那幾個舅舅個個在朝為官,且官職不低,韓氏一族在朝廷有著舉足輕重的份量,只稍稍比楚云月勢弱一些。 若沒有安寧縣主母族勢力加持,韓氏一族和侯府怕是不相伯仲。 大家族認親,不能光憑他一面之詞,韓方文回去以后一定會廣派人手,將他提到過的地方、事件都一一細查,若真的屬實,才會真正考慮認他這個外孫。 這一點他早有心理準備,短時間內他暫時也不需要他們的幫助,由著他們慢慢去查清楚。 從茶樓出來,他發現外頭有一個人鬼鬼祟祟的跟著他,直到他進侯府,那人才消失。 不知是楚云月的人,還是他外祖父派的人。 他暫時裝作不知情,先看看那人到底是何目的再作定奪。 * 將軍府 顧婉婉離開以后,吳氏派人出去請的大夫緊跟著就來了。 二話沒多說,先替顧清寧處理了臉上的傷,又去看她的腳裸。 “二小姐,您這腳脫臼了,我給您接回原位之后,可得好好休養才行,一個月內千萬不能隨意下床走動。” 大夫神情凝重的向她叮囑道。 顧清寧被大夫這么一說,小臉都嚇白了,她無助的看向顧清城,習慣性的向他尋求安慰,顧清城這會兒站在顧正國身旁,遠遠看著她,那眼神充滿探究的意味,對她的求助視若無睹。 她再看向吳氏,吳氏此時也格外緊張,拉著大夫細細問道,“大夫,這以后好了腿腳不會有什么影響吧?” 若是落下腿疾,她這婚事可就難成了。 “應該只是脫臼,關節復位就沒事,但休養期間不能使力,否則就怕造成以后習慣性脫臼。” 吳氏對大夫說的這話有些不明白,大夫只好再次與她解釋得通透些,“就是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脫臼,雖然不是什么大毛病,也不影響走路,可是每次將關節按回原位得承受很大的痛苦。” 大夫蹲著身子正和吳氏細細解釋,顧清寧聽得很是認真,心里正胡思亂想時,腳下突然傳來劇烈的疼痛感,隨著咔嚓一聲響,大夫已處理好她脫臼的問題,再拿來兩塊薄木板,在她腳踝兩邊夾住再用棉布纏緊以作固定。 “切記,不要用力,實在要下床時,讓人扶著,受傷的這腳輕輕點地,借力而行。臉上的傷每日需要換藥,普通的金創藥就可以,其他沒什么大礙,主要還是得多休息。” 顧清寧疼得滿頭大汗,后背都濕了一大塊,哪里還有精神回應大夫的話,吳氏給大夫塞了些賞銀,吩咐下人送大夫出去。 見她傷勢不嚴重,大夫也已處理過,顧正國這才搖頭嘆氣的走回自己屋里,顧清城見父親都走了,他向吳氏說了聲,自己也離開。 前廳剩下吳氏和顧清寧二人時,吳氏恨鐵不成鋼的拍了下她的肩膀,“你說說你,她就一鄉下丫頭,你犯得著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嗎?現在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好處你是一樣沒落著,還差點兒連累你父親丟面子,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