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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宅遺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9

分卷閱讀29

    內有兇神是因為府宅建在太歲之上以兇克兇。我今天才懂,是我錯了!”

“怎么會錯了?芳叔不是也說是兇神么!”

淇生掏出一本黃歷:“你們走后我覺得十分憂心,所以去找來黃歷,這才明白我想錯了。你們可知從擇吉術的角度來說,這個世界是由神煞主宰的,這些神煞分出兇吉善惡,便有了黃歷上的吉神與兇神。”

“神棍你究竟想說什么啊?”周淇生對黃歷頗不以為然。

“年神類神煞決定一年中各方的吉兇宜忌,以太歲為魁首。有說法是太歲本無兇吉,但因其為魁首,故兇星疊太歲則禍患無窮,無可解法。”

淇年似懂非懂,但心內一驚,似乎有什么呼之欲出:“你的意思是?”

“芳叔既然認定我們祭的是兇神,那么兇星疊太歲,大兇大煞無可破解!”

淇年一呆:“你的意思是這宅下所埋太歲并不是用來克兇神的?”

“不僅不是克兇神,簡直是助兇神一臂之力把我們快速弄死啊!”周淇生忍不住慘嚎一聲。

淇生點頭:“兇疊大兇,遇德仍諸事皆忌。偏偏祖宅又是大cao大辦之所,我不得不猜有人想置周家于死地。”

能在周家祖宅埋下太歲之人必是周家人,這個想毀滅整個家族的人讓淇年和周淇生帶著滿腹的疑問與震驚回到了明前廳。

究竟是誰?

是誰有這樣大的能耐與仇恨?

淇年和周淇生回到前廳時,芳叔已在大廳里燃起了暖爐。前院里也支好了兩個燒冥幣的大銅爐。

吉時已至,族人紛紛到來。

其實年兜祭祖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散落各地的各房子孫紛紛歸來祖宅。有挑扁擔的,有提祭盒的,果品茶酒葷齋糕果擺滿供碟。接下來敬香、燒冥幣、放鞭炮,午時或可留下用餐,但也可禮成而回。而族祭的主持無非是安排供桌、聯系族人感情、席上敬酒的執事。

但是這天,淇年再次見證了淇生和他說過的話。那些前來祭祖的人們臉上并沒有什么喜慶的表情,每個人仿佛都帶著空白的面具。屋里的暖爐和院子里的銅爐都在熊熊燃燒著,但卻不能溫暖身體。或者說,那股冷意是從心底萌發的。來去匆忙,靜默無聲。淇年和周淇生默然看著那些忙忙碌碌的族人,心底油然而生一股悲哀。淇年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沉進了淇生帶給他的幻夢,還是這一切真如淇生所說,這些從相同血脈里分支出的族人年年如此。

整個早晨是在忙碌中匆忙而過的,似乎沒有人想要多留步。午時前來的族人較少了,他們與部分來不及趕回去的人必須按規矩留下來用餐。淇年只好到偏廳去幫芳叔擺碗筷,而周淇生負責帶族人到偏廳用餐。眼見著飯菜要上桌了,淇年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逃跑計劃。下午無論如何也要帶上淇生,趁爺爺不注意的時候逃跑!就在淇年分心之時,有人在前廳尖利地喊了一聲:“天啊,老太爺他去了!”

淇年心下大驚,手一抖,湯匙落到地上摔得粉碎。怎么回事?這是重演的歷史還是重疊的夢境!

淇年趕到前廳的時候,周淇生已經站在周敬風的身邊了,他的臉上是滿滿的驚恐。周敬風趴在朱漆的供桌上,面色慘白。

“剛剛探過,老爺子沒了氣息……”旁邊有人看淇年一臉驚疑,不禁解釋道。

“也,也沒有脈搏了。”周淇生強自鎮定,哆嗦著說。

淇年不知該擺出怎樣的表情,眼前這個老人是自己的親祖父,自己喊了他那么多年的爺爺。雖然并不親近,并且對他也曾滿懷恐懼和猜忌,但此刻這一切都變得扭曲得可笑。

這一切究竟是怎么了?戛然而止的陰謀,令人措手不及。

淇年慢慢走過去,輕聲喚了一句:“爺爺……”

歲除的午后,祭祖再次變成族長的葬禮。

淇生的臉色一如早些時候蒼白,他默默地為周敬風換壽衣。匆匆而來的族人們再次匆匆散去,而那口烏漆漆的棺材也再次為族長準備好了。

“哥,你還好嗎?”淇年擔心地低語。

淇生搖搖頭:“這是他第二次死在我面前了。”

“你說,你說他還會回來嗎?”周淇生在一旁戰戰兢兢地問。

“我一人住在這宅子里,除了那些游靈為伴,其他的一切都是他教給我的。我所識的字都是他教的,他常常帶書來給我看,告訴我這個世界,”淇生并沒有回答,只是吶吶地說,“我明明知道是他害我至此,但我不知道要不要恨他,我也不知道他死了我該不該開心……”

“哥哥……”淇年語帶哽咽,哪怕是這樣一個讓他們懼恨過的老人,也不能改變他是祖父的這個事實。

周淇生對這個老人所知不多,心中滿是懼怕,此刻他比傷感多的是恐懼:“如果他今日真有陰謀,為何會這樣離奇地去世?這一切太奇怪了。”

“會不會是我們又錯了?”淇年突然說。

“又錯了?”

“或許我們信錯了人,或許我們聽錯了故事。你們記不記得爺爺昨晚對他庭蘭公所說的?他說:我不能說,你們不懂……”淇年若有所思,“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又錯了?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周淇生猛然搖頭:“不要再錯了,我經不起再錯了!”

“你們得快逃。”淇生說。

“哥哥?”淇年疑惑地看他。

淇生看了一眼面色灰敗的周敬風:“如果留下你們的是他,那他現在已經死了,你們可以逃了。不論究竟是哪里錯了,起碼先離開這里!”

淇年這才驚慌地想起逃跑計劃,但他異常堅持:“不行,說好我們一起離開的!我們要一起走!”

淇生苦笑道:“我這樣沒有身份的人,就算離開了又能去哪里呢。”

“說的是!”周淇生突然坐了下來,“你們逃吧,我把身份還給你,我不走。”

“你又怎么了,剛才你不是還說要活著離開么!”淇年著急道。

周淇生苦笑,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們忘了嗎?我早就死了!離開與否又有什么重要呢?你們快走吧,哪怕今日要有祭祀,那便用我福房嫡長孫的血脈!”

“你在胡說什么呀?”淇年又氣又急,“你也只是個普通人,逞什么強!裝什么大氣凜然!”雖說與親生兄長結識不久,但畢竟二人是血濃于水的兄弟,淇年真是為他著急。

“對不起,”周淇生的最后一道防線似乎崩潰了,“我對你們說了謊……”

第十章兇煞同歸

“什么?你說了什么謊?”淇生和淇年傻眼了。

眼前那這個青年頹然垂下頭,屬于他的一切神采與精神氣似乎都消失了,他黯然地說:“我是個自私的人,對不起,其實我并非什么都不知道。我從小就夢到這個宅子里的一切,雖然和現實有些不同,但是這個噩夢做了那么久,我早該明白那不是普通的夢……”

“只是個夢就打敗你了么?別說傻話了,我不信什么宿命!”淇年認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