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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你是不是瞎折騰,早答應不就完事兒了嗎。”毛飛瑜真就無語了,抱怨歸抱怨,還是關心問:“奶奶還好?” 夜里風霜重,黎枝凍得鼻尖通紅,“周五做支架,手術費我交了三萬。” 毛飛瑜忽就沉默了。 他明白,黎枝這是把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這么點傍命錢,也真舍得。他也知道,手術費是夠,但萬一有個好歹,后續就是無底洞。 黎枝平靜說:“合同給我看看。” 毛飛瑜調開郵件。 合同內容很簡單,核心就兩條: 一、甲方(宋先生)有任何出行需要,包括但不限于說話內容,公開場合等,乙方(黎女士)無條件配合。 二、薪酬十萬,每月十五號支付,合同有效期一年。 真沒什么特殊條款。黎枝數了一遍十萬后面的零,確定沒錯后,點點頭,謹慎道:“行吧,就先見個面。” 毛飛瑜覺得她可能沒搞清楚狀況,有必要提醒之:“你知道對方是誰么?” 黎枝:“我識字兒,合同上寫了,宋彥城。” “……”算了,他差點忘記,自己這個藝人缺根弦兒。 幾日之后,那邊兒才回了個信,見面時間定在今晚的璀世公館。 相比較黎枝的安靜,毛飛瑜顯得興奮的多,又是給她調整耳環,又是給她披外套。黎枝忍了半路,終于說:“你現在很像老鴇。” 毛飛瑜嘁的一聲,“我無所謂啊,那你又是什么?” 黎枝閉聲。 又沉默了會兒,她問:“你不覺得,這位宋先生的要求奇奇怪怪的嗎?” “給足錢就不奇怪。”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 毛飛瑜笑意收攏,眼神也清醒諷刺,“哦,你現在還想講什么志氣?” 黎枝挨了刺兒,梗著倔強回擊,“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毛飛瑜把手里的包撒氣似的往座位一扔,“我只知道我下個月沒錢付房租了!” 黎枝索性扭頭看窗外。 毛飛瑜這人性格跟直腸子似的,脾氣發的快,好起來也快。沒多久,他又自言自語個沒完:“這個宋彥城吧,在栢銘集團掛個副總,但應該沒什么實權。因為出席應酬活動的都是另一位,叫宋銳堯。” “宋彥城沒存在感,網上都搜不出花邊新聞。倒是有一條。” 黎枝看過來,“什么?” “說他是私生子。” 黎枝嗤之以鼻,“你看多了。” 到璀世公館,一下車就有侍者引路,電梯直上頂樓,門開后,不算清新的精油香讓黎枝一剎眩暈。厚重的地毯像踩不實的云團,復雜的雕花墻飾如遮擋眼睛的萬花筒。燈光調暗,幽黃燈光剛夠晃亮廊道。 這種地獄冥府氣氛讓人莫名緊張,連毛飛瑜的步子都越變越慢。侍者對一扇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安靜離開。 黎枝忽然拽住毛飛瑜的胳膊,毛飛瑜嚇一跳,他壓低嗓音呵斥:“干嗎!” 黎枝皺眉,“毛飛瑜,你是不是故意騙我的。這個宋彥城其實是個八十歲的變態老人,一把年紀不正經,喜歡搞漂亮小姑娘,你們聯手給我下套是不是?” 毛飛瑜:“???” 話落音,門從里推開。 走在前頭的是一位戴眼鏡的年輕男士,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黎枝,然后悄然把路讓開。 后頭男人的身影恰好站在明暗交界線。光影作背影,五官尤為深刻,深眸濃眉往下,是挺立的鼻梁,這道弧曼妙恰如其分,是英俊的,也是淡情的。 黎枝思路凝滯,視線膠著于他的臉,一時忘了收回。 宋彥城松了松襯衫領扣,雙手垂于腿側,平聲問季左:“小姑娘?” 季左目光掠向黎枝。 黎枝:“……” 宋彥城終于將目光落了七分給她,審視三秒,冷聲:“漂亮?” 黎枝:“???” 絕非好話。 被迫營了個業 第二章 毛飛瑜想打圓場,還沒說一個字,就被季左溫聲打斷:“先生,一路過來辛苦,請你到樓下休息。”隨即又對黎枝禮貌道:“黎小姐,我們談談?” 季左空出半邊身子,把路讓出來。 這個包廂是個套間,裝潢走的復古風,做舊的皮質沙發、臺燈,角落支著一架唱片機。 黎枝進去后才發現,屋里還有兩位穿著黑色制服人士。 季左介紹:“秦律師,張律師。” 黎枝坐下,渾身輕飄飄的,眼神下意識地去覓另個人。 宋彥城在接電話,他單手斜進褲兜,面上笑意帶了溫度,邊說邊踱步往里。黃昏燈光不蒙灰塵,將男人的身姿勾勒上色。 宋彥城走進里頭的小廳,聲音漸小。 黎枝這才溫吞吞地凝聚心神。 季左面相溫和,說話也客氣,“黎小姐,感謝您愿意過來。我受宋彥城先生委托,再跟您確認一下合同條款: “與宋先生共處時,不得穿大紅色服裝;不得吃蒜、醋等重口味食物;如非宋先生主動提及,不得主動接近碰觸。請注重個人衛生,不能隨便翻拿宋先生任何私人物品。” 律師合上文件,“最重要的一點,合同生效期間,黎小姐不能在任何場合、以任何形式單方面透露您和宋先生的關系。” 黎枝愣了下,“比如說?” 律師:“夫妻,男女朋友,普通朋友,床伴,以及,炮|友。” 接下來又是冗長的補充說明,讓黎枝一度覺得,自己是個一心攀高枝兒,設計陷害豪門貴公子的渣女人設。 直到結束,宋彥城都沒露面。 季左倒很客氣,送黎枝下樓,并禮貌道:“黎小姐,這份補充協議您回去仔細看看,如果有疑問,可以隨時聯系張律師。” 一上車,毛飛瑜迫不及待問:“怎么樣怎么樣?” 黎枝將方才的對話簡述了一遍。毛飛瑜下巴都掉了,“what?!他是不是得了王子病?” 黎枝面色平平,連嘆氣都沒有。 “太難伺候了。”毛飛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