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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不動聲色,漠然站立,慕雀害怕地藏到楚心魔的披風(fēng)里,蒙頭抱著他,他知道這個叔叔很厲害,比師父還可靠。年存曦從朧明閣里走出來,看上去心情不錯。走到楚心魔面前,擺了擺手叫周圍人退下,對楚心魔道,“記著點,就算你是年九瓏的娘家人,卻也是孔雀山莊的殺手,別像個俯首貼尾的護(hù)衛(wèi)一樣,整日里跟著他。”楚心魔冷漠看著年存曦,一言不發(fā)。“對了,他已經(jīng)不是公子了。”年存曦笑著離開。庭院里又恢復(fù)了寂靜,慕雀悄悄扯了扯楚心魔的衣角,小聲說,“小阿雀討厭那個男人……”楚心魔漠然望著天邊的鉤月,偶爾開口,聲音低沉厚重。“我也是。”第50章歸于本心(四)杏樹壇邊漁父,桃花源里人家。鴻雁聲里,白云深處,幾座小木屋坐落在溪水邊,庭院里掛著幾件洗凈的衣裳,水邊木盆里游著幾條待宰的溪魚。臨州城外幾十里有個閉塞的小村莊,叫臨源,總共只有十幾戶人家,來來往往也都熟識。兩個月前搬來了兩個小伙子,少年總是叫他身邊的男人“三哥”,他三哥十分內(nèi)向寡言,不大說話,但長得溫柔好看,嘴角也總是柔和地?fù)P著,看著討人喜歡。老太太們飯后無事,坐在樹下?lián)u著蒲扇閑聊,談起這兩個人。“那兩個孩子是一對兒。小的那個勤快,手腕子不忒利索。”“哥哥不大愛說話,被姑娘們?nèi)踊ㄟ€會臉紅躲開呢。”“可憐的孩兒們,被家里逼出來才躲到這吧。”有人聽過那少年偶爾喊他三哥大名,雁璉,有時也喊雁三璉,三是家里排行。深林山路里結(jié)伴回來幾個打柴的年輕人,年九瓏穿著一身粗布麻衣,背著一筐細(xì)柴禾,跟旁邊人說說笑笑。“九瓏又回去給媳婦做飯啊,你這不行啊,咱們這都是男人干重活,媳婦做飯做針線。”“我三哥他眼睛不好,看東西不方便,我一并做了。”年九瓏說起來還有點驕傲,感覺自己什么都會很厲害的樣子。“你腕子也不好使呢。”有個小哥道。“當(dāng)時治得及時,再養(yǎng)養(yǎng)就好了。”年九瓏動了動纏著繃帶的右手,也就是暫時不太靈活而已。這兒的人從來沒把兩個男人結(jié)伴當(dāng)做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人家這么來了,就自然而然地當(dāng)成件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拢諛酉嗵幍闷錁啡谌凇?/br>“啊,該催他喝藥了,我先回去了啊,你們慢慢走。”年九瓏看看天色,趕緊顛顛地順著山路跑下去。幾個小伙子嘖嘖感嘆,“寵媳婦的都是好男人。”年九瓏一路小跑回了一個小院子,從進(jìn)院門就開始喊,“三哥!寶貝!雁璉!璉璉!我回來了。”掀開門簾,雁三璉正沉默地伏在小木桌上,用刻刀一刀一刀雕刻一個木球。“嘖。”年九瓏皺皺眉,走過去搶過他手里的東西,數(shù)落道,“你眼睛又看不清,刻它干嘛。”“我右眼可以看清。”雁三璉淡淡回答,“小雀兒快過生辰了。”“……”年九瓏心里一沉,臉色立刻有點難看,緩緩坐下來。把木球和刻刀都攥在手里,失落地埋怨,“可我也快過生辰了啊……你、你不記得我的嗎?”“我也想要……三哥你……偏心。”年九瓏委屈地抬眼看三哥,他表情還是淡漠如常,自從上次之后,他很少再主動同自己說話了。兩人說好重新開始,可三哥總是像刺猬一樣縮起來,無論何時抱他,總會扎得人心疼。“記得。”雁三璉淡淡道,“臘月二十三,還早。”年九瓏心情好了些,蹭到雁三璉身邊,從身后環(huán)著他,親他的脖頸,輕輕扶著他臉頰想要銜上嘴唇親昵,雁三璉偏頭躲開,起身走了。“……”年九瓏垂頭坐在地上,難過地垂著嘴角,右手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吸了吸鼻子,左手撐著身子默默爬起來去做飯。剛欲起身,三哥又回來了,手里拿著藥布和藥瓶,坐在他面前。“換藥。”雁三璉拿過九九的右手,細(xì)心拆開繃帶,擦去膿血,敷上一層藥粉,再重新纏上藥布,最后抬手摸了摸他的頭。年九瓏驚訝地看著三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額頭。“晚上想吃燉魚。”雁三璉說。“哦……好……”年九瓏激動地?fù)涞寡闳I,瘋狂搖著尾巴把三哥按在地上一通亂親。我就知道三哥一定最疼我。炊煙彎彎曲曲升起,窗外夜色壓下來,屋里彌漫著魚湯的香氣。雁三璉夾了一塊挑了刺放進(jìn)嘴里,年九瓏期待地趴在桌上問,“好吃嗎?”“挺好的。”雁三璉說。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告訴九九,他的味覺早在許多年前就消失了。年九瓏心滿意足地拿起筷子,右手不便,只好用左手,左手像個癡呆似的,夾別的還好,魚rou又軟又滑,都夾碎了也夾不上來。雁三璉夾了一塊魚rou挑了刺,一手端著碗接著,送到九九嘴邊,淡淡道,“張嘴。”年九瓏舔舔嘴唇,一口咬下來,幸福地托著腮幫,感嘆道,“啊,真好吃。”“那也是你做的。”“不不,主要是你喂得好。”這頓飯吃了一個時辰才吃好。年九瓏收了桌子去洗碗,回來時,屋里已經(jīng)滅了燭。年九瓏嘆了口氣,在木屋外的窗臺底下席地而坐,看著自己纏滿藥布的手腕發(fā)呆,仰頭看著天邊一鉤冷月。這日子過得也算安逸,可總覺得三哥心里還有什么沒放下,他從前溫和柔軟,不像現(xiàn)在一樣冷漠寡言。年九瓏覺得自己已經(jīng)盡力了,盡自己所能照顧他,可他總是淡淡的。頭頂?shù)拇白颖惠p輕推開,雁三璉側(cè)身靠坐在窗臺上,一腳踩著窗框,一手搭在腿上,伸手扔出了件衣裳,衣裳落下,剛好披在年九瓏肩上。“在想什么。”雁三璉問。“想你什么時候才能喜歡我。”年九瓏裹緊身上帶著淡淡香氣的衣裳,望著彎月反問。“回來,早點睡。”雁三璉翻身下了窗臺,褪下衣衫剩下一件薄衣,鉆進(jìn)被窩里,背對著外邊側(cè)身睡了。年九瓏輕手輕腳走進(jìn)來,關(guān)了門窗閉了簾,蹭上床鋪,看見三哥背對著自己,心里未免失落,厚著臉皮貼上去,從背后抱著他。“你別貼著我,那邊點。”雁三璉往里挪了幾分,跟九九分開一段距離。年九瓏一怔,訕訕地把胳膊抽回來,抱著自己,蜷身靠在三哥身后,額頭抵著他脊背,輕輕嘆氣。勞累了一天,慢慢也睡著了。雁三璉一直沒睡著。過了半盞茶的功夫,聽見身后的呼吸平穩(wěn)下來,才悄悄轉(zhuǎn)過身,看見九九可憐巴巴地自己抱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