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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高出地面的石欄躬身摸過去,影十三本不想多管閑事,見九九往那邊去了,也只好跟了過去。太華公主精神似乎不太好,臉色憔悴,眼神呆滯,捧著手里的雪沙發呆。影九九嗅了嗅空氣問,“三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影十三點頭,皺眉低聲道,“雪蘭香。”近看才發覺,太華公主手里捧的并非雪沙,而是一捧白色粉末。這時,公主又捧起雙手,鼻尖貼近手中的粉末,用力一吸,渾身像打寒顫似的猛抖,卻不停地吸,發出嗯嗯的怪異聲音。影九九看了看周圍動靜,突然撲了出去,一手捂住太華公主的嘴,一手鉗制住她手腕,影十三無奈之下也悄然翻身滾過去,把公主手里的粉末倒進了自己小折扇的扇骨里封住。公主眼神仍舊呆滯無神,兩個陌生人突然襲擊,她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乖乖坐著,也不吵嚷也不亂動。“她吸了雪蘭香?”影九九詫異道。“雪蘭香是劇毒,沒理由吸了那么多還不死的。”影十三也十分不解。影九九試探地松了手,她還是動也不動,脖頸僵硬地轉過來,呆呆看著影十三,目光在影十三和他手里的小折扇上來回游移,慢慢朝影十三伸出手。影十三本能地抗拒任何陌生人的靠近,即使只是一個無害的小女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兩步,不料這小女孩竟突然撲過來,抓住影十三的手,不由分說啃了上去,用牙齒狠狠咬住,咬出血痕還不肯松口。影九九嚇了一跳,抓住突然發瘋的太華公主往回拉,影十三手背吃痛,嘖了一聲,伸手掰住太華公主的下頜骨,把手從她嘴里拿了出來,手背上留下一排帶血的牙印。“她瘋了……居然咬我。”影十三輕輕皺眉,翻過手中小扇,拿扇柄在太華公主身上封了幾處xue道,太華公主昏了過去,倒在影九九身上。“你沒事吧。”影九九緊張地看著影十三,影十三攥了一把雪從手背傷口上抹了抹,“沒事,小孩能有多大咬力,她是用鼻子吸的雪蘭香,牙上應該沒有。不過這太奇怪了,辦完事回稟王爺罷。”影九九托著這小女孩腋下,把人拎進朗月閣的羊毛毯上放平了關了門,朗月閣周圍既無守衛也無巡察,看來這孩子被冷禁幽閉在此許久,時間久了精神不正常也不無道理。順著朗月閣繞到摘星堂,遠遠便聽見了房中舞樂笙歌,燈火輝煌,靡靡之音不絕于耳。房頂的琉璃瓦上蓋了一層遮雪布,瓦片掀不開,只得透過窗子看,窗前卻擺著幾扇薄紗屏風,把屋內光景擋得朦朦朧朧,只看見一男人正斜坐在方榻上飲酒,懷里摟著幾個濃妝艷抹的女子,時不時開懷大笑。“要進去嗎?”影九九拿口型問影十三,“離得太遠,暗器夠不到。”影十三拿小扇撓了撓發間,“不知道屋內有何機關,貿然進去太冒險了,王爺的意思是暗中解決,不能動靜太大。”正在此時,一位琴女抱著箏琴踏著小碎步走來,身后跟著兩個護送的小廝,一個小廝對那琴女道,“姑娘,大人就在摘星堂中,您請。”話音未落,只覺脖頸一疼,兩個小廝軟軟倒在地上,琴女嚇得臉色煞白,扶著心口險些叫出聲,被影十三從背后捂住嘴,小扇敲在她xue道上,琴女昏了過去,手中箏琴落到了影九九手上。影十三把那琴女拖到角落里,開始脫自己衣裳。“干嘛啊,色誘?”影九九瞪大眼睛抓住三哥手臂,“別啊,大不了等他出來就是了,你這……”“那你來。”影十三把從琴女身上扯下的薄紗裙遞給九九。影九九一臉苦相,“馬左元說不定還沒我個高。”“一點兒用都沒有。”影十三嗔怪地看了九九一眼,兀自和那琴女互換了衣裳,散下長發,薄紗遮面,露出一雙顧盼神飛水光流轉的杏眼,抽出衣襟里的香帕,纏在手上,擋住剛剛被咬出的牙印。“三哥……不,三姐,不行啊,被吃豆腐怎么辦。”影九九咽了口唾沫,手往三哥胸前捏了捏,“屁股挺好看的,就是這兒……還差點意思。”“臭貧……把這幾個人拖到廂房去,我進去看看。”影十三從影九九懷里接過箏琴,提著裙擺踏著細碎小步進了摘星堂。三哥剛走,影九九中箭似的扶著狂跳的心口往門柱上一靠,瞇眼感嘆,“啊,救命,我不行了。”兩人分頭行動,影十三抱琴頷首款款而入,沒對不起之前在影宮學細作時受的苦,步步生蓮搖曳多姿,面紗和長發隨風朝后拂去,把箏琴放于斜靠飲酒的馬左元下首,規矩地跪坐在琴后,雙手撫弦,修長指間傾瀉出琴音。影宮對于王爺看中的人更加嚴格,這些人想活著出影宮,一張面皮得做到三教九流扮誰似誰,影十三當初在受訓細作時抽到了“樂伶”,不懂樂理,可以,打到你懂,錯一音,xue道上扎一針。影十三被迫記住這些晦澀曲調,完全靠手指的記憶,不過腦子地彈奏而已。這屋子也有一股雪蘭香的氣息。馬左元曾經是齊王府的侍衛,后被提拔為王爺心腹,備受信任,當年王爺命他在京中注意著二皇子的動向,后來塵埃落定,馬左元便如愿成了嘯狼營督察,因為懂得逢迎為人圓滑,短短幾年就成了營中掌事,地位僅在將軍之下,掌管營中要務,后被新帝賜婚,尚了太華長公主。如今見齊王受新帝猜忌,暗中投靠了皇帝,出賣齊王,以為齊王老眼昏花,遠在洵州就拿不住他。一曲罷,堂下舞女緩緩退下,又一群舞女翩翩而來,伴著琴音起舞。影十三目光若有若無地瞥著離自己不遠的馬左元,指間毒針緩緩伸出來,對準馬左元的咽喉,只需一彈手指,中者必然斃命。堂中的雪蘭香彌漫在周身,影十三有些納悶,這香出自自己之手,本應是齊王府獨有的,若是被馬左元盜用,他離府已久,應該早就用完了,更奇怪的是馬左元把一種毒藥當做香料,是活得不耐煩了么。忽然影十三感知到頭頂的動靜,微微抬眼看去,影九九側身靠在房梁上,雙手都捏著暗刀,對影十三比手勢:動手嗎。醉眼朦朧的馬左元端著酒杯打了個酒嗝,似乎也感覺到異樣,下意識抬頭去看屋頂,影十三一驚,右手猛然用力一挑,琴弦鏗的一聲繃斷,發出一聲刺耳的雜音,把馬左元的視線吸引到自己身上。斷弦把指尖崩出了一道口子,幾滴血滴到琴身上,影十三見馬左元正醉醺醺地看著自己,無奈之下只得嬌哼一聲,細著嗓子嗚咽道:“大人,奴家手傷著了。”噗。房梁上躲藏著的影九九差點直接吐了血。翻了個身一臉警惕地盯著下邊的動靜。那個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