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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疼啊……”影十三低頭望著那小孩伸手攥著自己,手有點僵。“好吧,有點。”第9章我本無情(九)“花犯的落花鏢入骨生鉤,但沒毒。”影九九安慰地攥緊影十三的手,輕聲道,“說是去旗云山會合,三哥認(rèn)識那地方嗎?”“直走,到一片楓樹林盡頭往西邊就是了。”淡淡的血腥氣飄入鼻腔,影十三低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影九九身上也有幾處擦傷,好在并不嚴(yán)重,已經(jīng)結(jié)了痂。“怎么樣,影衛(wèi)不好當(dāng)呢。”影十三輕嘆口氣,語氣有些低落。讓王爺派下來的保護(hù)目標(biāo)受傷,這是影十三此番任務(wù)的一大敗筆,影十三失望地摩挲著指間的小折扇,盯著影九九手臂上的擦傷發(fā)呆,不知道會不會惹王爺不快。影九九偶然回頭瞧了一眼,卻見三哥一臉擔(dān)憂地望著自己身上的一道傷,心中頓時一暖。顛簸一個時辰,兩人跟著影七留下的暗號進(jìn)了旗云山。旗云山洞窟眾多,山路交錯雖復(fù)雜卻平緩,也是通往京城的一條捷徑,大概是為了保險,王爺并未選擇宿在旗云鎮(zhèn)的客棧里,而是尋了處洞窟將就休整一晚。斑駁密林中彌漫著一股龍涎香的氣息,影十三嗅著氣息指路,在山路上行了一盞茶的工夫,走進(jìn)了一處洞窟。十三鬼衛(wèi)已經(jīng)磨合多年,無形之中極有默契,不用明說便知對方意圖,此時眾人已經(jīng)會集在此處。影四守在洞口目不斜視,影五坐在旁邊,褪下左邊褲腿給自己上藥,露出一截傷痕凄慘的腿rou。“咦小十三回來這么晚,兄弟們都歇半天了。”影五戳了戳影十三小腿。影十三低頭笑笑,“傷得不輕啊,我替你守唄,你去歇會。”“我跟我哥守一個時辰你們再來換,好渴啊,突然讓人護(hù)送,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到現(xiàn)在都沒喝過水。”影五絮絮叨叨地望著影十三和影九九進(jìn)了洞窟深處,嘴邊忽然貼了片葉子,涼冰冰的。影五舌尖一卷,把影四貼過來的兩片水靈靈的草葉嚼了,咯吱咯吱的,鮮靈的汁水潤了潤嗓子,沒那么渴了。“啥東西啊……啊水葉兒,哪找的啊,還有嗎,我還渴,今早飯?zhí)媚莻€水煮魚太咸了。”“少吃,等會又嚷著解手。”影四淡淡囑咐,眼睛望著洞窟外黑漆漆的天,往嘴里扔了片草葉嚼。影五拖著傷腿往影四身上一靠,冰涼的手往影四腰里插進(jìn)去焐著,一邊叨咕,“哥你看我腿,都磕青了,你當(dāng)時要拉我一把就不能這樣了。”“學(xué)藝不精,怪誰。”影四皺皺眉,任由他在自己身上焐手,想想又補(bǔ)充了一句,“下次站我近點。”影五得了大便宜似的搖著尾巴往影四旁邊擠,一邊腆著臉問,“夠近沒?夠近沒?”影四一手抓住影五兩個腮幫,捏成個包子臉,面無表情低頭警告,“再說一個字就縫上你的嘴。”……影五愣了愣,豎起一根手指問,“我能再說一句話嗎?”“不行。”“天哪我就再說最后一句話!”“你已經(jīng)說兩句了。”洞窟深處三三兩兩地靠坐著幾個人,靠著崎嶇石壁閉目休息。影八靜靜靠坐在角落里,掀起一片衣角擦拭手中鋒利的匕首,匕背上陰刻著一支梅花,一見便知不是凡物。正擦著刀刃,見對面影十三盤膝坐下,解開領(lǐng)口系帶,褪掉了上半身的衣裳,露出釘著三枚落花鏢的左肩。落花鏢的刃內(nèi)藏機(jī)括,一旦入rou便炸開一朵花,緊緊勾住骨rou,生扯是扯不下來的。當(dāng)啷一聲,一把陰刻梅花的匕首落到影十三面前,影十三抬頭看了眼影八,影八往角落里一靠,合上眼歇息,隨口道:“擦凈了還我。”影十三瞇眼微笑,撿起拿匕首在衣袂上蹭了蹭,“謝八爺賞刀。”影八沒搭理。影九九先到齊王跟前請罪,單膝跪著,低著頭輕聲道:“屬下一時沖動,擅自離隊,請王爺責(zé)罰。”雖是請罪,語氣倒也誠懇,可那雙鳳眸里盡是得意,沒半分悔過的眼神。齊王也沒工夫在這關(guān)口跟個小孩較勁,揮揮手,“去去,本王正心煩著。”影九九挑挑眉,抬眼看了看,齊王確實有些騰不開手。影七左腕淌著血,盤膝坐在齊王對面,齊王眼下發(fā)青,略帶憔悴,眉頭微微皺著,低頭扯著條藥布給影七纏手腕的傷。原來同是貼身影衛(wèi),也會分個親疏內(nèi)外啊。影九九在心里吹了聲口哨,下意識往三哥那邊瞥了一眼,影十三也剛好在往這邊看。影十三瞥見王爺在給影七纏腕上的傷,眼神略微停滯一瞬,又低下頭,默默叼著匕首,緩緩?fù)氏聜幍囊铝稀?/br>左肩已經(jīng)腫起一大片,挨著落花鏢的皮rou化了膿。影九九望著洞壁角落里獨自療傷的三哥,他冷血,可以殺人不眨眼,可那眼神里一閃而過的分明是羨慕。影十三握著匕首,刀尖剛剛觸及皮rou,右手便被一雙小手握住,抬頭,對上一雙清亮的眸子,眼角微挑。“三哥我給你取。”影九九跪在三哥身前,一雙手都沾了他的血,小聲道,“你把胳膊放松點。”影十三噗地笑了,“你會弄嗎,別給我弄殘了。”“我娘是藥師,教過我,真的。”影九九從三哥手里抽出匕首,貼著影十三耳邊安撫道,“我手很快,應(yīng)該比你自己取舒服些。”“那你弄吧。”影十三揚(yáng)揚(yáng)嘴角,頗有種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破罐破摔的心情。影九九認(rèn)真凝視著落花鏢入rou的機(jī)括處,把刀尖小心地伸進(jìn)飛鏢刃上的機(jī)括鉤里,猛地一掰,吭地一聲輕響,機(jī)括被挑斷,飛鏢脫出骨rou的一瞬,影十三無動于衷,只是臉色有些蒼白。習(xí)慣了疼,也并非就不疼了。影十三吸了口涼氣,緩了緩,嘴角微微揚(yáng)起來,垂眸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孩的臉。睫毛垂著,一雙鳳眼認(rèn)真凝視著自己左肩的傷。他長得還挺俊,是那種男孩子的俊,有棱有角。地上扔了三枚拆斷了機(jī)括鉤的落花鏢,影九九扯下自己里衣的一段棉布,給三哥肩膀利索地包扎上,直起身子,捧起影十三的臉揉揉,輕聲問,“好點嗎?”影十三輕輕動了動胳膊,彎著一雙笑眼道,“看不出來,挺能干呢。”影九九望著影十三一如既往的笑意有些失望,還以為三哥能露出個別的表情。至少笑得走心一點也行啊。卻不知道影十三笑容偽裝下,一顆冷酷麻木的心還是為這句關(guān)切疼了一下。一個時辰以后,影八和影六起身去了洞口換班守衛(wèi),影四拖著腿上有傷的影五回來,坐在地上歇息。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