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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馬的思緒,“原是為譽王殿下之事,他既回了京,便與我無干。”莫名有些囧。郁容旋即心安了,兄長說不用多想他便不胡思亂想了。卻聽聶昕之繼續說著:“譽王殿下神志有異,行事無常,容兒……”“不宜與之來往過密,”郁容忍不住接過后半句話,“是也不是?”聶昕之微微點頭,不見絲毫猶豫。郁容只覺啼笑皆非。這男人真是……且不提,他根本沒想著與某個神經病有過多牽扯。兄長對“來往過密”到底是如何定義的?腹誹了一把,郁容將目光投遠,冷風迎面,讓人不自覺地瞇起了眼。道旁荒蕪。年輕大夫猛是一聲輕呼。“容兒?”“真是傻啊我倆。”郁容哭笑不得,“剛怎么就沒跟馬車一起走?”人生地不熟的,現在還不知得走多遠才能找到客店之類。聶昕之淡聲安撫:“不過十里,即有小鎮。”郁容嘆道:“也只能這樣……”十里路不算太遠,一大清早的,就當散步了。就是,腹中略覺空空的,不太舒適。天寒地凍風呼嘯,兩人邊閑敘,邊散著步,倒也……別有情趣?“小叔到底為何對我……略有另眼相待?”說著說著,不知怎的提及到聶旦,郁容按捺不住好奇問出這個問題,問完了頓時又后悔……怕觸及到他家兄長敏感神經。聶昕之這一回好似沒介意,有問必答:“譽王殿下年幼時曾有一玩伴,燒毀于火海。”郁容微驚:“原來是這樣……”遂是遲疑問,“莫非我長得像那個玩伴?”聶昕之淡聲道:“人偶罷了,如何與容兒相比。”“人偶?”郁容迷茫。聶昕之略作說明:“蠟封人尸。”郁容張大眼:“人……尸?是真人的?”聶昕之肯定地應了聲。郁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了,寒毛直豎。半晌,郁容艱難問出聲:“為什么小叔會有蠟封人尸?”早知就不多嘴問了,往后再遇聶旦,他如何能冷靜面對?好奇心害死貓,說的正是他。聶昕之仿佛沒察覺到他家容兒驚悚的心情:“北海小國敬獻的圣物。”那個小國人到底是什么毛什么病?隱約聽到有車轍聲在身后傳來,郁容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兄長,我們要不搭個便車?”1.8“搭便車”原為隨口一說,沒想到那趕車的本就干順道載人的生意。不過一人十文的價格,便宜得很。盡管牛車遠不如馬車舒適,速度不快,能代步倒也省事。哪怕十里的路不算什么,郁容心疼他家一夜未合眼的兄長,果斷拉著對方上了車……不管如何,能休息一下總歸不錯。牛車一顛一簸。除了趕車的老漢,坐在車前的是一個三十左右矮小面丑的漢子。靠著漢子后背,同樣瘦弱、看起來滿面風霜的女人,懷里抱著三四歲大的孩子。郁容一開始以為這幾個是一家子,待尋了能坐的地方坐穩,無意聽到幾人的閑嘮叨,才知那對帶孩子的夫妻跟他們一樣,是花錢搭便車的。“聽小哥你的口音,不像是常鄱人?”矮瘦漢子突然把話頭指向年輕大夫。郁容一愣,遂是沖對方微微笑了,含糊地應了聲,沒有承認或否認。不知為什么,看到那人的長相與氣質,讓他莫名感到不適。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他囧了囧,不由得反省,自己什么時候變成“看臉黨”了?似乎沒在意郁容的敷衍,那人興致勃勃地再問:“我猜猜,你們是京城人吧?”聶昕之倏地出聲:“與爾何干?”郁容著實訝異,他家兄長尋常從不會在意無關的人與事,屬于連一句話都不愛搭理的那種,這回……矮瘦漢子被這一堵,頓時訕訕然,重新坐正了身子,眼睛不再往這邊瞎滴溜轉。郁容暗暗地松了口氣,不是給人看病的時候,他其實不太愿意應付陌生人打探自己私事的問題。“兄長……”想著,他側首看向男人,對對方適才的略帶反常的行為有些在意。聶昕之沒作聲,捉著他的手握,徑直把玩著。郁容耳根發燙,腹誹著自家兄長不看場合,不過……仍是隨這男人去了。掌心癢癢的。郁容抿緊嘴,忍著想笑的沖動,忍無可忍了,便張嘴準備說什么……臉色忽是微微一變。聶昕之在他的手上寫著字——略賣。郁容強自保持著自如的神態,裝作漫不經心地看風景的樣子,眼角余光掃過了斜對面的女人,在她懷里三四歲大的孩子身上頓了頓。那面貌丑陋的漢子像是察覺到什么,猛地轉頭,目光復又投射而來。郁容一副泰然鎮靜的姿態,迎著對方的視線,揚起一抹淺笑,語帶好奇,瞄了瞄那孩子:“大……”差點叫出“大哥”,好在及時住了嘴,語氣一換,“大叔,你家孩子這樣睡著可是不好,冷風吹著容易生病。”矮瘦男人聞言笑了,看起來更丑,嘆了口氣:“娃兒身子骨不好,這不又在發熱?沒法子,只能多裹件衣服任他睡了。”郁容溫聲道:“這倒是巧了,我就是個大夫,大叔不介意的話,讓我給你家孩子看一看吧?”微頓,語帶安慰,“且安心,我隨身正好帶了些治尋常寒熱證的藥。”大概是沒聊到,矮瘦男人神色僵了僵,下一刻扯起了嘴角,忙不迭地拒絕:“小孩子嘛,有些小毛病正常……”郁容截斷他的話語:“我瞧那孩子癥狀怕是不輕,可千萬別諱疾忌醫,放心,相逢即是緣,醫藥錢我不要。”矮瘦男人急道:“你這人,還真好管閑事——”戛然而止。聶昕之注視著對方,目光冷冽,嚇得那人瞬時噤聲。聽到二人對話的老漢,一邊趕著車,嘴上一邊插著話:“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人家大夫可是好心。”老漢念念叨叨,在場的剩余幾人誰都沒理會。郁容狀若不知聶昕之的“手腳”,若無其事地對那婦人道:“大嬸,讓我看看……”話未說完,那婦人略帶幾分神經質,尖聲拒絕:“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我家小孩生不生病的,跟你有什么關系?”這回,連趕車的老漢都察覺出異常了。不待郁容有什么反應,牛車停下,老漢皺眉瞪眼:“你們該不會是偷小孩的吧?”那對“夫妻”當然不會承認,但事已至此,兩人自覺身份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