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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方宅十余畝[系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51

分卷閱讀151

    行辯證。

人已死了,事情沒那么簡單——系統的提醒絕對是一種警示。

郁容不自覺地低語,念念有詞:“起病卒然,上吐下瀉,干擾于腸胃之間……手足厥逆,更甚者轉筋,見于酷暑陰雨之季,是……”

倏而住嘴。

周昉禎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便見其神色怔忡,下意識地接了句:“揮霍繚亂,乃……天行時疫。”

霍亂!

神經瞬時繃起,郁容力圖保持著冷靜。

霍亂也有很多種,傳統中醫所說的,突發嘔瀉之證,譬如急性腸道炎什么的,都算霍亂。如果是這一類傷寒之霍亂,病源、輕重,與現代醫學所指的真霍亂并不一樣,至少,在傳染性與可怕程度上,傷寒之霍亂比真霍亂要小得多,治療與預防也相對簡單一些。

然而……

郁容默默拉起麻布,為阿魯蓋好。

阿魯患得之霍亂,有轉筋之證,還有并發癥。

怕就怕……

霍亂的病證極為復雜,郁容有點不敢確定,心情浮動之時,無意瞄到那具棺材,心中一凜,隨即不再猶豫,果斷用上系統鑒定。

半掩的木門忽而嘎吱地響起。

目光無意識地掃過去,郁容愣了愣,遂是臉色驟變,一時將周昉禎與死去的阿魯拋在腦后,當即起身,朝著門口疾走而去,口中急聲喚道:“快出去!!”

聶昕之頓住步伐,一步往后,退至了門外。

郁容跑到門口,一只腳正抬起即將跨過門檻,驀然又退回了:“兄長,你盡快離開此地。”語氣又急又快,“別忘了以雄黃、明礬以及蒲根和降香消毒。”

“發生了何事?”

郁容面上愈發冷靜了:“霍亂。”

是最壞的情況,霍亂弧菌引發的真霍亂,哪怕在天.朝現代,仍為甲級傳染病。

聶昕之罕見地皺起了眉。

見他嘴唇微動,想要說什么的樣子,郁容連忙出聲:“這回怕是比前次傷寒之疫更嚴重……兄長是為逆鸧郎衛,應當即調派人手,盡快采取預防與隔離措施,否則……”

在他原本的世界,每每霍亂大流行,死的何止成千上萬人。

“隨我一起離開。”

郁容搖了搖頭,系統既然提示了他,想必在這一帶已經有其他人感染了疫病。

旻朝此先從未出現過真霍亂,參照天.朝當年的經驗,醫戶不得正確辯證、治療之法,恐怕會出現諸多誤診的情況。

誤診的代價是人命。

于公于私,他不能置之不顧。

“兄長自去做你的事,”郁容想了想,說,“據聞此地方圓數里沒有藥局醫鋪,勞煩調集一批藥物……附姜苓連桂,薄荷、朱砂、甘草、冰片,還有剛才說的雄黃、明礬那些,有多少要多少。”

聶昕之沉默少時,終是點頭應了聲“好”,囑咐道:“道生先務本,保重好自己。”

郁容微微一笑:“兄長放心。”再不濟他還有系統……誒?

見男人轉身即將離開,他忙又喊了聲:“稍待。”

這時顧不得什么價格了,毫無猶豫地兌換了幾枚口服型疫苗,便交予對方:“你先吃兩粒。”

差點忘了,聶昕之到底在這里待了一整晚,之前還喝過這里的水……誰知道病菌有沒有潛伏在其體內?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個藥,保險為上。

聶昕之吃了藥,又備上幾枚以防萬一,遂拆了馬車,打馬離開。

霍亂一事,十萬火急,必得調集逆鸧郎衛,盡早控制局面。

同樣服用了疫苗的郁容,留在客店,將少少的幾枚藥丸,分了周昉禎與他的小廝。

“這是什么?”

“海外預防霍亂之奇藥。”

周昉禎相當心寬,絲毫沒懷疑,讓他吃就吃了,吃完了問:“你那郎衛哥哥走了,你怎么辦?”

郁容抬目盯著他。

周昉禎扯了扯嘴角,越發有一種皮笑rou不笑的感覺:“你們說話那么大聲,我又不是聾子,當然就聽到什么逆鸧衛的。”

沒回答他的問題,郁容轉移話題,問了聲:“店里其他的客人,還有掌柜的他們呢?”

周昉禎沒追根究底的意思,回:“阿魯發作之時,嚇跑了那些人,倒是掌柜的……好一會兒沒見了。”

想起了霍亂的厲害,兩人的神態不由凝重。

周昉禎當即叫上他的小廝,幾人分頭去找掌柜的。

分別在柴房和主臥,發現了掌柜的和其子,一個昏迷不醒,一個正在“發癲”。

郁容當機立斷,取了金針、刮痧板,先行急救。

“我的藥箱里有藥,麻煩周兄煎上一劑燃照湯。”

周昉禎的表情愈見陰沉,嘴里念著幾味藥名:“燃照湯?是黃連、黃苓、山梔……”

郁容不由得無語,卻也沒心思瞎想有的沒的,快速點頭:“正是這些,藥箱里的藥材約莫勉強能湊上一兩劑。”

說起來,盡管真霍亂與傷寒之霍亂不一樣,但治療傷寒之霍亂的藥方同樣對真霍亂有效。

不過,霍亂之病證極為復雜,當年傳入天.朝,不同醫家因其辯證問題爭論不休,甚至直接分成主寒與主熱兩大派。

實際上,治療霍亂,最重要的不在于,或者說不只在于辯寒熱。

關鍵是先救急,再解“毒”。寒熱證錯綜復雜,病情變幻莫測,一味選用溫中固陽或是清涼解熱的方法不可取。

就像阿魯的情況,用四逆湯沒錯,錯在于將其病證當成普通的傷寒,沒能在病證轉變之后及時救治。

如今掌柜的病證與阿魯一開始不一樣,須得先行清熱活血,之后再解“毒”,若病證轉換,亦得用上姜附湯溫陽固脫。

郁容這邊給掌柜的扎完了針,就見周昉禎拎著藥箱跑了過來。

“吳萸是哪個?”

郁容:“……”

周昉禎木著臉:“你這里還有花椒吧,他們太像了,我分辨不出。”

郁容默了默,取過藥箱,自己配藥,半晌之后,終究忍不住,問:“周兄既懂醫術,為何不識吳萸?”

周昉禎倒是不遮掩,直道:“我確實讀過不少醫書,也有心從醫之一道,只是……種種緣由,鮮有踐行效驗之機。”

“原來如此……”

郁容果斷打消了讓這個人幫忙的念頭。

紙上談醫,誤人誤己。

救醒了掌柜的,郁容才從對方嘴里撬出了一些訊息。

不久前,一位天督外商路經此地,病死了。

掌柜的怕事,見對方又不是本國人,便趁著夜色,找了個荒地,將人埋了。

哪料,沒過兩天,他家過門兒媳婦沒多久的兒媳婦,突然病倒了。對方本身身子偏弱,吃了一兩劑湯藥,便撒手沒了。

郁容聽了他的說法,心里實在憋得慌,尤其聽到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