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魏凌云！”嚴飛憤怒地站起來，簡直是在向他吼叫，“你怎么會做這樣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這是違反法律的，你有什么權力把一個人……這樣、這樣……”

穆云恢復了慣常的那種面無表情：“這怎么就違法了？我不讓他離開還不是因為他身體狀況不好嗎？”

“你不要避重就輕，”嚴飛一臉嚴肅，“我在認真跟你說話，凌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昨天晚上你做了什么嗎，他殷南川就算在酒吧賣唱，那也是個有尊嚴的人，你那是什么意思，嫖就嫖了？”

穆云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他看上去正強忍著上前去揪住好友領子的沖動：“南川只是在那里兼職，你的嘴巴放干凈點。”

嚴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表示竟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我干……我干凈點？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我知道，”穆云站起來，嘆了一口氣，“我能理解你是怎么想的，也知道我這種行為看起來有多變態，但、但你不知道我的感覺……”

“哦？”嚴飛一臉冷漠地抱起雙臂，“那說來聽聽啊，什么理由能讓你心安理得地監禁一個成年男人，把人家捆在房子里不讓出門，還以愛情的名義？”

穆云攤了攤手：“不是以愛之名，而是本來就是愛。”

“我承認，昨天晚上的事情是我沖動了，我現在很后悔，”他沒有理會嚴飛鄙夷的神情，而是讓痛苦暴露在自己的臉上，“我之前還沒有跟你詳細說過……我和家里失去聯系的這一個月以來，一直都是住在南川那里的。”

他詳詳細細地跟嚴飛解釋了一遍自己所知道的“所有事”——魏凌云該能夠查到的那些，從殷南川的身世、和武北澤的關系，還有他是一個多么優秀的科研工作者，一個多好的人。

“……就是這樣，我在那兒賴了一個月，今天早上被保鏢們查到了行蹤，他們就去把我抓回來了，給南川留了點兒錢。”

“所以——”嚴飛若有所思，“你之前看到他的視頻就那么激動，是因為一眼就認出他來了？”

“當然，”穆云微微一笑，“我怎么可能認不出他，我的心這輩子還從沒為哪個人這樣悸動過，這一個月一直沒敢向他坦露心急，就是怕出現昨晚那樣的事，讓我們連共居一室的緣分都沒有了……昨天晚上真的是被那之前發生的一切沖昏了頭腦，我剛才已經鄭重地向他道過謙了。”

嚴飛看著他嘴角明顯狠狠磨擦過的痕跡，還有手背上顯然是被狠抓的一道，相當懷疑這個“道歉”跟普通人理解中的到底有多大差距。

穆云注意到他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他還在氣頭兒上，暫時沒有接受我的道歉。”

去你的氣頭兒上！

這件事情沒有繼續討論下去，雖然嚴飛聽到殷南川這個人的事跡之后很是敬佩，但到底還是好朋友更重要的，于是盡管知道這樣很混蛋，但他還是決定要站在魏凌云這一邊。

嗯……就幫他勸勸那位殷南川吧。

對于殷南川是武家私生子這件事他反倒是沒怎么在意，私生子什么的在他們這個圈子里太普遍了，雖然不太上得了臺面，但也不至于有人專門揪住這一點說什么，最多只是感嘆一句武家夫人手段直接厲害，這么長時間一來武家家宅一直風平浪靜，當年更是用幾個零花錢就給自己的兒子鏟除了最大的競爭對手。

真是一個讓人想跪下來唱征服的女人。

當然啦，事情能那么順利看起來最大的原因還在那對母子自身的態度，畢竟他們不但從沒想過要爭什么，甚至還對武長林避之惟恐不及，歸根到底，所有事情的源頭還是出在武叔叔那個渣男身上啊……嘖，實在太可憐了。

母子倆的可憐程度真是不相上下。

殷南川在魏家別墅被整整留了三天，好在他們實驗室正在放假，不然少了這個主持人，還不知會出什么糟心的事情。

咳，當然，他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才任由穆云搞天搞地的。

第三天的時候沈悠還是堅持離開了，因為又到了他去另一個城市看殷唯的日子，這在他最忙的那段時間也從未間斷過，此時更不可能為了談個戀愛就拋在腦后。

穆云雖然很不情愿，但也知道事情輕重緩急，不過還是用最快的速度弄來一張同班機票，陪他一起到帝都跑了一趟。

倆人是肩并肩一起去看望殷唯的，魏凌云到底是商場中摸爬滾打的人，幾句話就逗得殷唯一直樂，直告誡自己的兒子一定要和這小伙子多學習學習。

——當然，為了阿姨的身體考慮，他沒有把自己現在跟殷南川的關系說出來。

而沈悠還得扮演著一個“其實很不情愿但還要強顏歡笑未免mama看出不對傷心”的兒子，一場探視下來，簡直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然后他們就一起返回了原來的城市，因為殷南川的課題研究又要展開新的階段了。

世家之間的關系太過錯綜復雜，所以在殷唯好起來之前，兩個人都不打算把他們的關系明著對家里面說，到時候至少在魏家肯定是一場毀滅級的大地震，難保會不會傳到武家那邊，再傳到殷唯耳朵里去，白白讓她難過傷心。

沈悠能感覺殷唯一直在向往著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幸福美滿的家庭，那是她這輩子一直缺失的、瘋狂想要得到的東西。

而自己與師弟的結合，顯然和“傳統意義上”的差距稍微有點大。

日子就這么平平淡淡地過去了，殷南川的研究一直穩步前進，魏凌云跟家里鬧了一場，成功申請到了在殷南川所在的城市駐守，而唯一知道他們兩個關系的嚴飛也被家里人又調回了國外，他倒是信守承諾，沒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

咳……其實還是出于對魏凌云的保護，畢竟在他走的時候，魏凌云還處在一個“沒有被原諒的施暴者”這樣尷尬的地位呢。

“其實……你可以稍微透露一點給北澤知道的，”在兩年后的一次視頻聊天中，魏凌云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那樣對另一邊的嚴飛說道，“只是別告訴他南川是他爸爸的私生子，武家把這件事情瞞得不錯，沒必要增加他的心理負擔。”

“嗯，我有分寸。”接手了家族事務的嚴飛也在這兩年中看起來成熟了許多，穿著板板整整的黑色西服，與當年那個和保鏢一起在萬眾矚目下跳著腳痛揍混混的年輕人判若兩人。

“你有屁的分寸，”魏凌云毫不給面子地笑罵道，“還不知道你小子是個什么德行嗎，記著，一定要跟北澤好好罵我一頓，讓他像你一樣覺得我是個禽獸就好了，總之這件事情千錯萬錯都在我身上，你別忘了跟他多夸夸南川。”

“……你這是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