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驚，“是不是缺錢啊，缺錢跟我們說啊，我們給你湊點(diǎn)兒？”

“不是，”初一嘆了口氣，“就是要，打工。”

“為什么啊？”胡彪又問。

“賺錢啊。”初一說。

“還是啊，缺錢你跟我們說啊。”胡彪說。

“哎，”周春陽躺在床上樂著，“人就是去打工賺錢，不是缺錢等咱們眾籌，跟你說話怎么這么費(fèi)勁呢。”

“打工多累啊，”胡彪說，“我們還是小孩兒。”

初一看著他。

“難道不是嗎，你對自己沒有個正確認(rèn)識嗎，”胡彪說，“我們不就是小孩兒嗎，我哥20歲，看我就跟看小孩兒一樣。”

初一沒說話，他一直沒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兒，家里也沒誰把他當(dāng)小孩兒慣著，他只是覺得自己土。

但胡彪這么一說，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晏航。

在晏航眼里，自己就是個小孩兒吧？

小狗，小土狗，奶狗……

晏航就是把他當(dāng)個小孩兒吧，寵著慣著，會夾耳朵的小孩兒……

今天開始有點(diǎn)兒胃口了。

剛過四點(diǎn)晏航就感覺有點(diǎn)兒餓，挺到了五點(diǎn)多，他去給自己做了個椰絲菠蘿炒飯，一通狂吃，吃完了居然覺得沒完全飽。

估計是身體在慢慢恢復(fù)了。

當(dāng)然，最影響他食欲的就是情緒，情緒好了一切都好。

他拿過手機(jī)看了一眼時間，本來初一是打算過來跟他一塊兒吃了飯?jiān)偃ゴ蚬つ莻€餐廳的，不過臨出門的時候被老師叫去幫忙搬東西了。

晏航躺到沙發(fā)上，在初一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里，他不知道自己是應(yīng)該看會兒書呢，還是玩會兒游戲呢，還是瞇一會兒呢。

他拿著手機(jī)很隨意地點(diǎn)著，安全軟件提示他很久沒清理垃圾了，他點(diǎn)了清理。

清理完了之后某個云存儲又告訴他沒多少位置啦，花錢買點(diǎn)兒吧。

他看了看，占空間的無非就是照片和視頻。

照片他不想刪。

視頻？

視頻他挺長時間沒看了，都快不記得有些什么了，他打開了視頻文件夾。

第一個跳進(jìn)他視線的視頻就讓他愣了愣。

他已經(jīng)不記得自己在這些地方還存著小黃片兒了，還好初一沒有研究他手機(jī)的習(xí)慣，這要讓初一看到了，還不得尷尬瘋啊。

他盯著視頻的標(biāo)題看了一會兒。

其實(shí)自己以前也是看AV的，擼的時候會看，有時候也看圖片。

他皺了皺眉，一個看AV的人，摸一把小男孩兒的腰，居然也能有反應(yīng)……晏航你的興趣如此廣泛嗎？

晏航枕著胳膊沉思。

他回憶了一下之前的感受，自己看這些的時候，注意力到底是在男的身上，還是在女的身上……但一時半會兒還有點(diǎn)兒分不清。

不過能確定的是，無論是視頻還是圖片，他都不會用只有姑娘的。

這么說來……

晏航嘖了一聲，點(diǎn)開了視頻。

去你媽的試試看吧。

初一在樓下等晏航下來，順便在小花園轉(zhuǎn)了一圈，但是沒找到刺猬。

保安經(jīng)過的時候看了看他：“找刺猬呢？”

“啊。”初一笑了笑。

“大概跟他老婆上那邊散步去了。”保安往遠(yuǎn)處的花圃指了指。

“他老婆？”初一愣了。

“嗯，”保安點(diǎn)點(diǎn)頭，“就你們那個崔叔叔，不知道從哪兒給撿來個母刺猬……”

初一笑了起來，他真沒想到崔逸還有這種閑情，給刺猬找老婆。

正想往那邊走過去看看的時候，身后傳來了晏航的聲音：“去哪兒你。”

初一立馬回過頭，裹著風(fēng)兩步就竄到了他跟前兒：“哪兒也不，不去。”

“走，”晏航胳膊往他肩上一搭，然后又拿了下來，看了他一眼，再把胳膊搭了上去，然后皺了皺眉，“你不會又長個兒了吧？”

“嗯？”初一摸了摸頭頂，“不知道啊。”

“摟個肩都不順手了。”晏航說。

“那怎，么辦，”初一說，“一會兒給，你買，買高跟，鞋吧？”

“我跟你說初一，”晏航看了他一眼，“我一會兒買塊膏藥就把你嘴給粘上。”

初一笑了半天。

這家打工的餐廳不大，有點(diǎn)兒像以前晏航打工的那個小咖啡廳，七八張小桌，暖黃的燈光，很輕的音樂，還有站在門口都能聞到的咖啡香。

“你自己進(jìn)去，”晏航跟他一塊兒站在街對面，“別讓人看到你來打個工還得有人陪。”

“嗯，”初一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知，知道我說話結(jié)，巴嗎？”

“知道，”晏航笑笑，“人家說用不著說什么話，就幾句禮貌用語說完也沒什么別的可說了。”

“好，”初一看了看時間，“現(xiàn)在進(jìn)，去嗎？還沒，到時間。”

晏航也看了看時間，離約好的時間還有20分鐘：“過一會兒，提前個三五分鐘就行，太早了萬一人家有別的事就不方便了。”

“那在這兒站，一會兒。”初一點(diǎn)頭。

“去那邊。”晏航看了看兩邊，往前指了指。

他倆往前走了一段，在路邊的椅子上坐下了。

現(xiàn)在天兒涼了，除了他倆，沒別的人還在這兒坐著吹風(fēng)。

“冷嗎？”初一問。

“不冷。”晏航把胳膊搭在他身后的椅背上，手指在他肩頭一下下點(diǎn)著，像是在打節(jié)奏。

初一很喜歡現(xiàn)在這種氣氛。

就他跟晏航兩個人，說話，或者不說話，都因?yàn)槟芨杏X到晏航身上微微的溫度而愜意。

“要變魔術(shù)給你看嗎？”晏航說。

“左手也，會嗎？”初一問。

“哦，忘了，”晏航笑了起來，“左手可以玩鋼镚兒，不過變不了，沒右手快，會露餡。”

初一笑了一會兒，又看著地面發(fā)了一會兒愣。

“晏航，”他偏過頭，“你是，不是……”

“嗯？”晏航看著他。

“覺得我是，是個小孩兒？”初一問，“就是，把我當(dāng)小，小孩兒看？”

“干嘛問這個？”晏航笑了笑。

“就想問問。”初一說。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以為你是小學(xué)生呢，”晏航說，“你穿著校服我才知道你應(yīng)該是上初中了。”

“因?yàn)榘珕幔俊背跻粐@氣。

“不是，”晏航看了看他，“因?yàn)槟闱由摹！?/br>
“哦，”初一想了想，“那后，來呢？”

“后來啊，”晏航仰了仰頭，看著天，“后來就……有點(diǎn)兒說不清，一邊覺得你長大了很多，一邊又還是覺得你很小。”

晏航豎起小拇指：“就這么點(diǎn)兒。”

“其實(shí)我是鋼镚，精吧？”初一說。

晏航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了，再看著他的時候，臉上表情變得有些嚴(yán)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