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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阿娘一回吧。” 孫氏亦嚇得不行,見姜大郎神色堅定,即便是兒子跪在跟前,都未曾動搖,不由得心下絕望,想到那些被休婦人的凄慘下場,更是后悔得肝疼。 再看兒子姜興磕得額頭通紅,孫氏更是后悔不已,只恨世間沒有后悔藥。 孫氏跪倒在地,哭了起來。 眼看大房這幅樣子,姜老爺子皺皺眉,開口道,“大郎,你媳婦這回是做錯了,可遠不到休妻的份上。我乍一聽這事之時,的確是動過分家的念頭,可你幾個弟弟們都不愿,我也不強求什么。只一點,日后再鬧出什么事端,那誰求到我跟前來都沒用,該分家就分家。” 這話的意思,便是這回便算了。 家中眾人皆松了口氣,雖說樹大分叉,可父母猶在,且兄弟幾個感情甚篤,分家豈不彼此生分了。 尤其妯娌之間,更是如此覺得,連一向不爭不搶的姜四郎媳婦都有點埋怨起了姜歡來,若是真因為姜歡的事鬧得分家,二房自是沒什么,可他們其余幾房,卻免不了要吃些苦頭。 自家四郎生意這般順利,自然離不開做官的二哥,單單是因著這些便利,她也是一心要與二房嫂子和侄女處好關系的。 終究是沒鬧得分家的份上,孫氏也吃了掛落,實打實老實了下來。 她大約也是想明白了,她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里還有心思去為女兒姜歡謀劃嫁妝,連原本自家補貼些,她也不敢提了。 先前好日子過久了,便有些洋洋得意起來,被富貴迷花了眼。如今被敲打了一番之后,孫氏一下子把先前的謹慎給撿了起來,腦子也一下子清明了起來。 女兒嫁的人家是好,可鐘家再好,她也不可能跟著女兒去鐘家過日子,往后還得跟著兒子兒媳婦過日子,把兒媳婦得罪狠了,對她沒什么好處。 這么一想,孫氏打定主意,不再想著為姜歡的嫁妝謀劃什么了,一切都按著先前慧姐兒嫁人時候準備。 姜興媳婦本來對于婆婆要補貼小姑子,心中尚有一絲不滿,只是礙于性子和善,沒說什么罷了。此時見婆婆自己改了主意,心中自是高興。 最覺得不高興的,那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姜歡了。 但事已至此,即便是姜歡,也沒什么法子替自己轉圜了,尤其是定親在即,她也怕真把二嬸一家惹怒了,去鐘家說她的壞話,好好的親事都吹了,因此并不敢做什么說什么,只一心待嫁。 何氏倒沒想過做這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只對著姜二郎感慨了一句,“大嫂如今卻是想明白了,總不算太遲。” 說實話,補貼女兒不是不行,疼女兒的人家大有人在,譬如她自己,可得有個度,為著女兒算計到兄弟的家產上,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姜二郎眉間有些不快,皺眉道,“歡姐兒這丫頭自小便心思重,好在咱們也不久住,綿綿那里還需你提點一句,讓她莫同歡姐兒湊一塊去。” 何氏應聲,“綿綿的性子你還不知曉,她早都躲得遠遠的了。” 姜二郎心中仍覺郁郁,他雖念在手足之情上,不想追究太多,可到底今日姜歡的事,勾起了他心中關于姜慧那時算計自家女兒的記憶,不由得生出些不快來。 他想了想,翻來覆去,片刻后道,“我本想等歡姐兒定了親再走,如今看來,倒不如早些回去吧。綿綿跟女婿分開也有些日子了,也是時候讓她回去了。小年輕夫妻,分開太久不好。” 姜二郎這般打算,過了幾日便找了由頭,去與爹娘說了。 姜老爺子非但不惱,反而道,“你是告假回來的,是該按時回去。正事為重,大郎那里我跟你娘說去,你盡管回。” 等姜二郎走了,老爺子才神色淡了下來,搖著頭道,“大郎媳婦這回,到底是惹得二郎動怒了。” 姜老太一貫是偏心的,且從不吝嗇于表達自己的偏心,立馬道,“別說二郎,換了我,我也心冷。二郎沒少幫襯兄弟吧?可你瞧瞧那一個個沒良心的,不是算計何氏,就是算計綿綿,慧姐兒那事才過了多久,這是什么,這是用刀子戳二郎的心窩子!我生的兒子我最了解,心冷不至于,就是不能和親戚計較,只能躲著。” 姜老爺子仍是嘆著氣,姜老太卻道,“兒孫自有兒孫福,我們想那么多做什么。要我說,二郎回去也應該,大妞不是算計著叔叔家的銀子麼,這回就該讓她吃吃苦頭。她真以為人鐘家是看上她姜歡這個人?別人是看上她是二郎的侄女,看上她姜歡有個做官的二叔!呵,二郎媳婦不邀功,她就當咱們全是瞎子聾子糊弄呢。且等著看吧,成天看著她算計旁人,這苦頭也要她吃吃看!老頭子,你不必再說,也不許去勸。” 姜老爺子也一把年紀了,不去考慮那么多,見老妻說的那樣堅定,點頭答應老妻,“你放心,我不去勸。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cao心了。” 姜老太這才滿意點頭,“就是,咱們一把年紀,顧好自己,別給子女添亂就成了,哪還管得了那么多了。” 兩個老的松了口,旁人多說都是無益,得知姜二郎一家要走的消息,最羞愧的便數姜大郎,他上門來請罪。 姜二郎反過來勸道,“大哥言重了,本就是定了這些日子走了,京中有事,弟弟要務在身,實在離不得。大侄女的婚事怕是趕不上了,還望大哥別怪我。” 姜大郎哪會怪罪,滿口道不會,只面上還有些失落。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姜家眾人送他們出城,到了不得不揮手告別的時候,這些時日的齟齬反倒變淡了,只余下不舍。 姜錦魚遙遙望了一眼只余下極小人影的親人,心里不由得想到,人皆有私心,在一起總不免有爭執算計。即便是血親,亦是如此,但離開時卻又生出不舍,無怪乎古人有“遠香近臭”之說。 天邊一輪大雁南飛,給朝陽增添了一份離別之感。 姜錦魚怔愣之時,身旁的小兒子忽的拉了拉她的袖子,仰著圓圓臉蛋,滿眼期待的模樣。 只聽瑞哥兒清脆道,“娘,我們是不是要回家見爹爹了!” 她不由得露出淺笑來,“是啊,是不是想爹爹了?” 得到的回答是,瑞哥兒使勁兒點著小腦袋,篤定道,“想的!好想爹爹了!” 第134章 歸遼州 兩行人同行不過數十里, 便不得不分道揚鑣了。 自從出嫁起,姜錦魚便極少有機會回娘家, 在盛京時尚能回幾次, 但來了遼州之后,路途遙遠,即便有探望爹娘的想法,也總歸不易成行。 因而,到分別時,她心中不由得升起nongnong的不舍之情。 姜錦魚似幼時一般,拽著阿娘何氏的衣袖一角,磨磨蹭蹭的不讓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