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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架上方拿起兩盒乳制品,比對過保質期之后調轉位置,將原本擺在外面的一盒放到了里面。這時,一輛購物車在她腿上輕輕的碰了一下。是個比車推手高不了多少的小男孩,他十分不好意思的用右手食指在臉頰上一撇,一個稚嫩清脆的聲音說道:“很抱歉,小姐。”“噢,沒關系。”維蘭習慣性地回答之后才發現對方不是用嘴說話,他的脖子上掛了一個徽章大小的圓形小墜子,道歉的話就是從里面傳來的。那是一個替代器。維蘭不禁多問了一句:“你的家長呢?像你這么小的孩子可不能單獨出門。”孩子比比劃劃,那個聲音又嫩嫩地回答道:“我已經不小了。”維蘭露出善意的微笑:“當然啦,你是個小勇士對嗎?”“是的。”對方聽到這樣的稱呼,表情相當滿意,替代器也能感知到主人的情緒變化,語調跟著高昂了起來。一個光頭男人提著大袋裝的狗糧從貨架后面過來,將手里的東西放到孩子的購物車里:“讓我看看你挑了什么?乳酪不錯,不過賓格太太更喜歡這個地方出產的芝士。”他將部分商品拿出來換了其他品牌,孩子輕輕點著頭看他的動作,仿佛正在努力記住男人的選擇。“您的孩子很可愛。”維蘭說。“謝謝。”利茲微笑道:“他自己應該也這么認為。”“我沒有。”替代器發出小小的一聲否認。安迪雅身邊的兩個大人相視而笑。“我叫維蘭,是這家商場的主管。您是最近才開始選擇這里作為家庭采購地點的嗎?”“是的。”利茲接過安迪雅手里的推車,孩子順勢舉起雙臂,充滿期待地看著利茲,醫生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將他抱起了放進推車的兒童座位上:“最后一次。”安迪雅信誓旦旦地點頭應允。“如果您不方便總是親自購物的話,可以選擇我們的在線服務,許多有小孩的家庭都偏愛送貨上門的。”維蘭向利茲說道。“你說得對,不過我們家里有位固執的大家長,親自挑選的傳統無法更改。”利茲婉拒道。維蘭毫不在意,反而善解人意地說:“長輩總有各種各樣的老習慣。我能否知道您家之前慣常的購物地點是什么地方嗎?”“交易商港。您知道的,已經挺長一段時間……”“真遺憾。”維蘭說:“我們和本地區對應商港其實是同一家零售公司,希望一切可以盡快恢復正常。”“您說的對。”利茲推著小車慢慢移動:“有個不太好意思的問題想向您請教,我不記得付款出口是哪個方向了。”維蘭笑著為他指了路。走過兩排貨架之后,安迪雅才出聲說道:“漂亮女士。”“是的。”“常有這樣漂亮的女士主動和你說話嗎?”孩子仰起小臉,無辜又好奇的問道。利茲咳嗽兩聲,佯裝習以為常地說:“是啊,從學生時代起就一直是這樣。”“也有英俊的男士這樣嗎?”安迪雅接著問道。“當然了。”利茲既然已經開始,就接著往下吹:“你呢?”“我還是小孩子呀。”安迪雅瞪著圓圓的眼睛,一副“你竟然會這樣問”的表情:“佩雷拉說,小孩子面對陌生人要時刻保持警惕。”“可是剛才你和那位女士說話了吧?”利茲一邊逗孩子,一邊挑挑揀揀地朝推車里加東西。“我說的內容才不重要。”安迪雅搖頭晃腦:“你暴露了家里的購物習慣,大致位置,還有成員分布呢!”“……佩雷拉平時都和你說些什么?”“我們講到快樂小鵝長大之后變成了不快樂小鵝。”安迪雅興致勃勃地介紹道:“今天它應該要進廚房了,因為昨晚我臨睡著的時候看到故事書只剩薄薄的一點了。”“……”安迪雅上學的計劃要推遲了。他們回到家里的時候,佩雷拉和賓格太太剛剛從地下室上來。“利茲……”賓格太太憂心忡忡地說:“你們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收費窗口開得很少,所以花了不少時間排隊。不過我們把清單上的東西都買起了,而且還找到了……”佩雷拉抬手截斷了利茲的話頭:“我們得走了。”“走?去哪兒?”利茲摸不著頭腦。“你沒注意看終端的消息嗎?”賓格太太說:“中央高塔已經發布的撤離公告。”正如赫夫擔心的那樣,并不是所有堡壘都向瓦爾多夫那樣孤注一擲。離灰鯊系本土最近的鯨云,被投放了最大戰力的地方,相比之下,海神系人曾經遭到重創之后重建的堡壘并沒有那么堅不可摧,非常不幸地被突破了。阻擊敵軍的支援者正在奔赴戰場,內部各星球的平民已經收到了撤離通知——官方建議是離這里較近的幾個有往來的星系,哪里都好,只要能避開本土戰爭。“去收拾你的小包裹。”佩雷拉摸摸安迪雅的頭:“我們必須外出游蕩一段時間了。”他猜測撤離程度最高的星球會被選作臨時基地。今天最新的消息是已經有原本駐扎在外圍衛星的部隊開進主星,掩護平民撤離。這是新聞上說的內容,事實應該并不如此。大半年的對峙時間已經足夠讓入侵者將觸手伸進城市的大部分地區,進攻主星的代價必定是慘烈的,手無寸鐵的無辜者很難在交戰中平安無事。“我們去哪兒?”利茲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和我們一起對吧?”“當然了。”佩雷拉在他們身后關上門:“我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在這么緊要的時刻不能完全指望你。”安迪雅抬頭看了眼利茲。“你可真是……”利茲嘴里嘟囔著抱怨的話,心中卻著實松了一口氣:“今晚就出發嗎?”“沒錯,醫生。”佩雷拉催促道:“你有什么要命的寶貝要隨身攜帶的嗎?我們可不會等太久。”凌晨時分,這棟小樓熄掉了所有燈光,維持日常生活的小機器們也停止了運作,今晚是個陰天,連零散的星星都看不到。安靜的夜里,草坪下方突然傳來沉重的聲響,伴隨著密集的小幅度震動,地面向兩側分開,黑色的飛行器緩慢地從地下升起,側后方的引擎發出藍色亮光,隨著滾動的氣浪越來越大,它如同積攢著爆發的能量,機身呈現出一種強勢控制之下的顫抖,隨后轟鳴變得更大,飛行器幾乎是從地面一躍而起,融入了晦暗的夜色里。如果一個人的視力特別優秀,他應該能看到在那仿佛涂了黑色油漆的夜空中其實有無數小小的影子飛過。在這一個夜晚,大部分有私人飛行器的人家都先后離開,公共交通樞紐人頭攢動,每個街區的政府工作人員正在組織集體撤離。同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