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點心累。

“今天發生的事情，不是很愉快。”校長的視線緩緩掃過眼前一張張年輕或衰老的面孔，啞聲道：“在這里，我僅代表學校承諾，會對王旭進行公開調查，屆時會將調查結果公示，還王教授一個清白。”

這個時候，人群之中不知誰嘀咕了一句。

“都說蒼蠅不叮無縫蛋，人家都指名道姓的打他了，誰知道是真清白還是假清白……”

老校長聞言一陣氣結，正欲回頭揪出那個滿嘴胡言亂語的人在口頭上好好教訓一通，忽然聽到身旁女記者連聲驚呼——

“老校長，省廳的人好像來了！”

這還了得！校長急急忙忙背過身去，站穩后立即往校門口望去——只見大門口停著一串車，兩輛省教育廳的公車在前，兩輛市教育局的車居中，最后面還跟著一輛警車。

老校長眼皮子一跳，心中頓生不妙之感——教育廳與警察局的組合，怎么看都是來者不善。

看來只能見機行事了，老校長在心里嘆了口氣，打起精神強作笑臉迎了上去。

“林書記，葛院長，殷廳長，宋局長……幸會幸會。”

奈何四位領導的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在不耐煩地寒暄一番走完過場后，本地教育局的宋局長直接和老校長攤牌了。

“你們學校的王旭在嗎？有人匿名舉報他利用職務之便，脅迫利誘學生，在校內外造成了極壞的影響。”

老校長沉默了一會兒，指了指不遠處躺在樹下挺尸的王旭。

“那個就是。”

為首的林書記順著他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瞧見樹下倒著一個鼻青臉腫形容凄慘的人，奶白色的西服上印滿了碩大凌亂的腳印。

“哦，被打了。”林書記一臉風輕云淡，似乎對王旭挨揍的事情一點都不意外。他抬起手，示意宋局長將東西拿過來，“舉報者提供非常詳盡的舉報資料，包括王旭同學校一些女生接觸時拍下的照片，部分語音，以及一份視頻錄像。”

哪里有新聞，哪里就有我們！就算是采訪，我們也要附贈一個大！新！聞！在場的記者紛紛在心底發出無聲的吶喊，然后動作一致地擰下了攝像機前的鏡頭保護蓋！

“這些照片上的女生，有的是音樂系的，有的是計算機系，還有這個干脆是隔壁學校的。照片上統共有九名女生，她們的學校、年級，所屬科系完全不一樣，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長得很漂亮。”林書記攏好手里的一疊照片，意味深長地說：“不過九張照片都是一周內拍攝到的——看來貴校王教授的行程還是挺趕的。”

“對了，我這邊還有段視頻。”說著他從口袋里取出手機，點開其中一個影音文件播放起來。

視頻似乎是偷拍的，剛開始的前幾秒鐘畫面有些歪斜模糊，不一會兒鏡頭便穩住了。從畫面上來，能夠看到王旭同一名長發女生面對面的坐在一家咖啡廳里面談的情形。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視屏里女方只出鏡了半個黑乎乎的后腦勺，而王旭的臉則全程曝光在鏡頭里，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不過更為清晰的，是兩人交談的聲音。

“看來你認識我……我很欣賞你……”

“……是經管院的王旭王教授，現在在帶研一學生，你有沒有興趣當我的學生……”

“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王教授，您怎么會突然想到讓我當您的學生呢……”

“保研……小姑娘你好好考慮考慮……如果你有意向的話我們改天可以好好談談。”

視頻播放到這里便夏然而止，林書記將手機收了起來，淡淡道：“恐怕我們得帶走王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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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W市機場。

白楓露頭戴一頂五彩小涼帽，提著塞滿歐洲特產的行李箱呆呆站在人流交織的機場里，幾乎以為自己穿越了。

她費勁地揉了揉眼睛，仔細盯著家鄉機場內的海報足足看了十秒鐘。

“我他媽瞎了嗎？為什么機場里到處都是印著我哥和哥夫頭像的海報和廣告？”

“誒誒誒你干什么！不要撕墻上的海報！”一個鄉音濃重的大爺揮舞著手里的掃把橫沖而出，一下子擋在白楓露的面前警惕地看著她，“小姑娘，海報是不可以撕下來的！”

“……大爺，”白楓露戳著墻上自家親哥的大頭照以及下面那行“W市形象代言人”的小字問道，“他怎么就成了W市形象代言人呢？”

大爺擱下手里的掃把，將信將疑地打量著她：“小丫頭，聽你這個口音是本地人啊？是不是很久沒回來了？”

白楓露：……特么也沒有很久啊，就半個月啊！

“喏，這兩個人，是我們W市的驕傲！”老大爺的粗糙大掌往墻上一拍，激動得唾沫橫飛，“兩小伙子可棒了！給國家無償捐獻了九百多件珍貴的文物，當個地區代言人算什么？今年的感動中國十佳人物，肯定有他們！”

白楓露：“啊？？？？”她家什么時候有這么多寶貝了？她怎么不知道？

“這兩孩子都是好樣的，都是啟秀大學的高材生，不過說到這個啟秀大學，前幾天還出了個糟心事！有個叫王旭的教授潛規則女學生被警察抓走了，唉，沒這檔子事就好了。”

白楓露：“啊？？？？”什么，她的論文老師被抓走了？天地良心，啟秀大學只有一個叫王旭的教授啊！

正當白楓露處于懵逼之際，她手里的電話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來電的不是別人，而是Lolita洋裝店的老板小咪。

“喂，小咪，什么事兒啊？是不是返圖不滿意啊……啥，你！說！啥！我的返圖特別好，導致衣服直接賣光光，人家現在哭著求專賣？”

“呃……什么！還要繼續合作？那個、那個……呵呵，不太方便啦，下次再說吧……我的胸怎么變平的？這個是秘密啦……呵呵……”

用力按下掛斷鍵后，白楓露咬牙切齒地想，厲害了我的哥，厲害了白檀溪同志，你特么到底背著我干了多少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