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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 “我曾經的哥哥。” ☆、那就牽手(三) [49] 顧時宴聽到這句話, 不免也驚訝了一下。 她從來沒聽林籬提過有個哥哥,也不知道他有個哥哥。 當然, 令她更為在意的是——林籬用的詞,是“曾經”這樣的說法。是, 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女人偷偷抬起眼, 想從他的表情里尋求到對證。 林籬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 笑了下:“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是表哥, 叫林煜。他性格軟弱, 從小到大一直接受家里人安排,姨媽給他安排了很多他不喜歡做的事情,但是他沒有反抗, 一直默默承受到現在,后來因為積攢的怨念與不滿實在過多, 終于有一天沒忍住爆發了。” 就是十六歲那年,他看見對方提著刀的那個清晨。 有血順著對方的手臂往下流淌。緋紅觸目驚心。 林籬斂了斂神色, 怕嚇到顧時宴,他沒有將林煜后續一系列無差別攻擊的狀態全部告訴她,只是低聲道:“林煜后來瘋了, 被帶入了精神病院,整天沒日沒夜的像個犯人一樣被看管著。沒過一年, 就在房間里自己自殺了。” 這是他想學心理醫生的另一個原因。 不是單純的出于愛好,而是真的,想通過力所能及的幫助,去減少一些生命的消亡。 顧時宴惋惜地嘆了口氣。 林籬的想法, 她或多或少的能夠理解。 見過困在黑暗里的人有多絕望,總會想著試圖伸出手,去拉他們一把,做別人生命中的一點光也是好的。 當時的他,便是這么來到她的身邊。 在那段受傷的日子,開導她不用害怕,一直往前看過來。 顧時宴偏過頭,將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想要把全身的力量都要供給他支撐這么說下去似的。海風和浪一卷一卷的拍打過來,此時此刻,竟然讓她有一種一直這么下去,在這兒坐到天荒地老也不錯的感覺。 . 姚泓最后一次來診所,是周三的一天下午。 少年手指纏著繃帶,臉上貼著創口貼,下顎處還可見一處擦傷破皮。助手見到他時,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姚泓不太當回事似的,徑直開門,走進了咨詢室。 林籬已經坐在沙發上等候。 與往常不同。 姚泓這次來,沒有等林籬開口問,而是直接了當的一句話:“聽說你打電話給他們,要求延長了咨詢時間?” 這個“他們”,究竟是誰。 二人彼此間都心知肚明。 “是。”林籬起身,同樣看見了姚泓臉上和手上的傷。 他走去門旁脫下白大褂,換上一件偏休閑的西裝外套:“今天的咨詢和往常不一樣,不在室內進行了。跟我走,帶你去個地方。” 按照常理來說,沒那么熟悉的人開口去個目的地,肯定會有所顧慮和懷疑對方居心不良。 可姚泓不是。 少年的隨心和隨性,是深入到骨子里的。 大抵是在高壓情況下呆的太久,他已經習慣這種接受而無所謂的狀態,沒有猶豫,也沒有思考,一瞬間就做出了決策——姚泓跟上林籬的腳步,轉身離開了咨詢室。 步行走到診所門口,先前每次按時接送姚泓的那輛車,已經不見。而林籬的車,停在診所附近的一個停車場。 “我去駕車,你在這里稍等我片刻。” 少年點頭。 助手小jiejie站在門口,看著林醫生加快腳步前往停車場的背影,手伸進口袋里,捏緊診所的鑰匙——感覺自己幫著籌謀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五分鐘后。 白色的車停在門口。 副駕駛的車窗被人按下,露出林籬的臉。 他對著少年招了招手,示意道:“上來吧。” 姚泓上前,拉開車門,在副駕駛坐下。 助手朝林籬比了個“加油”的手勢,他點點頭,收回視線的時候才發現,少年就真的只是在車內坐下,并沒有系安全帶之類的動作。 林籬揚了揚下巴:“怎么不系安全帶?” 姚泓這才慢吞吞地拉過手側的帶子,解釋說:“我沒在這個位置坐過。” 沒有坐過副駕駛? 也就是說先前,他一直坐的是后座。 不知道為什么,林籬聯想起了先前助手和他說過的事情。 少年上車都是被黑衣人架著前行,哪里還有其他的人身自由?姚家的人真當是冷血無情,沒有利用價值便將之拋棄,每一個人都扮演著絕對自私的角色。 林籬心中承認。 之所以這么想幫這個少年,除了姚泓有一部分和林煜相像,其次便是惻隱之心。 他是真的,不想對方走上林煜的老路了。 姚泓母子曾經住過的地方,位于白港市的一片老城區。說是老城區,實則是白港城市建設最為灰暗的地方也不為過。那里居住著的,基本上是這個城市的最底層。 林籬的車,開到一半就進不去了。 眼前是一條長巷,窄度只夠三個人并肩而行,再多一個人都得側身。 自從上次踩點,他是第二次來這里。 而姚泓明顯表情和狀態都不太一樣了,少年僵硬地坐在椅背上,手心攥著安全帶,眼睛死死地注視著前往,連指甲深深地陷入到rou中,也未能察覺。 林籬剛想告訴他可以下車了,扭頭就發現了姚泓對這里的排斥。 他并未急于催促姚泓。 而是耐心等待了一會,等待少年的身體重新平靜下來時,才低聲說道:“你應該對這里很熟悉。” 姚泓扯了下嘴角:“你去調查我了?還是你從他們口中知道的?” “他們拒絕與我溝通,說有需要可以指派一名管家過來,讓管家來協助我治療你。”林籬松開安全帶,話語中變相承認了是通過調查所得知的。他頓了頓,繼續說,“但是我拒絕了。” 姚泓沉默了一會:“這就是你的治療手段?” 林籬搖頭:“我只是想讓你解開心結。” 姚泓似乎被這句話有所打動。 他松開攥著安全帶的手,“啪嗒”一下解開扣,率先拉開車門,往外面走去。 這會正是午后。 今天白港市的陽光很好,可絲毫不見任何人影。 偶爾有一位,也是腳步匆匆地從他們身邊走過,以羨慕的目光打量向他們的穿著,和林籬靠路旁停的車。 林籬繞過車頭,走到姚泓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少年被動地往前走著。 越向前,他腳下所邁出的步伐愈加遲疑。 在距離地點還有十米左右時,林籬發現姚泓停在原地不動了。他低著頭,垂落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狀,身體止不住地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