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張北京語氣急切，“糟糕糟糕，我趕緊跟我爸解釋解釋！就說是朋友間開玩笑！！”

“張北京！”奚上海的聲音有些喑啞，他平時很少叫張北京全名，都是“寶貝”、“寶貝”地叫，事實上他也確實把張北京當成寶貝寵著……

“如果你覺得我們的關系讓你覺得很難跟你爸媽交代，沒關系，我們分吧。”

第十一章：可惜不是夢

在一起七年，兩人從原本如履薄冰的相處到現在的如膠似漆，走過了多少困難都不提了，張北京一直都處在一個理所應當接受所有愛意的位置。當然他本身也有付出……但或許是奚上海年長一歲加上性格使然，他總是不自不覺地照顧著張北京。久而久之，被愛成了習慣。張北京從來不曾想過，最先說出那兩個字的，會是奚上海……

他反射性地掛了電話。

狠命掐了自己一下，他懷疑這是不是個夢。

很遺憾——

會痛……

奚上海的假只到第二天為止，醫院自然是忙碌的，可他這個樣子，別說上手術臺了，就是扎針都不一定能扎準，甚至，連站起來都困難。

呵，真是狼狽啊！堂堂一個醫學系第一名畢業的高材生，居然連去醫院這種事都辦不到……

沒辦法，身體不行，只能請假。

主任責備了奚上海幾句后，又關切地道：“小奚啊，你這次病的很嚴重啊。”

“謝謝主任關心，還好，就是有點燒，渾身沒力氣，燒有在退，不過明天我可能還是去不了。”

“哎，你也知道大家都很忙……好吧好吧，你安心休息，今明兩天的手術我都讓小劉當助手吧。哎！肯定是這段時間累著了吧？我看你身體挺好的，怎么會這么嚴重呢？”

“大概是天氣變化太快吧……”

“得得，你先休息。不是我不通融，只是你如果不想影響到年底獎金和升遷的話，只能請到明天為止。上頭對于評優人選的請假時間可是有硬性規定的。”

“嗯，我知道的。謝謝主任。后天我一定去上班。”奚上海虛弱道。

“好好，你先好好休息。聽你聲音真的非常不好，等你回來去藥房拿點藥吧。”

“謝謝主任。”

掛斷電話，看著已經黑屏的手機，奚上海冷笑了一下。

就連一個不算親密的上司都能從他嘶啞的聲音中聽出他身體有恙，但他的戀人卻完全沒有察覺。這樣的交往，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么？

張北京在掛斷電話冷靜了之后，死命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自己怎么就這么笨呢？

好死不死去喝什么酒？！還醉成這樣連自己老公跟老爸通了電話這種事情都不知道！！簡直是……

張北京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簾，天已經蒙蒙亮了。冬天如果是天亮那可不是四五點的問題，一看表，果然已經八點了！這個點以他老爹那個規律到死的生物鐘來說，大概是已經起床了吧？張北京趕緊倒騰了一下自己，刷牙洗臉洗澡把自己折騰得精神些后，看到客廳里沒有人……難道二老破天荒地還沒起床？于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餐桌上，等他爹媽房間的門打開。

結果打開的不是他爹媽的門，而是房子的大門。

“北京啊，你猜我去晨練碰見了誰？你三叔！你說巧不巧？他在北京一個挺有名的設計公司有認識的人，我已經讓他幫忙推薦你了。”

張北京心涼了一半。

本來他還期待自家老爸或許沒有聽清奚上海的話……可聽這……大概連上海這座城市都不會讓他回去了吧？

“爸……”事已至此，張北京倒是放開了，憋了這么多年，本打算瞞到爹媽入土，現在攤開了，其實也許沒什么不好。

“我不會待在北京的……”他認真地盯著父親的眼睛道：

“我愛的人在上海。”張北京如是說。

第十二章：什么都不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

看著老爸陰沉的臉，張北京也不好受，他對父親的敬畏是深入骨髓的，但他還是鼓起勇氣，“爸啊，真的對不起……可這輩子，我就是認準他了！”

“你要是敢跟一個男的在一起！就當沒有我這個爹！！”張建工橫眉道。

“爸……”張北京覺得心里沉重得要命，可沒辦法，說都說出來了。

“你……”張建工還想再說，卻覺得眼前一暈，竟然直接在張北京面前倒了下去。

張北京嚇得心都停跳了一下……

“建工？！！！！！”趙麗君其實一直在房內聽著，這么大的事情，張建工不會瞞她。

“老爹……爸！！！！”張北京忙沖上前，他學過急救，但家里沒有急救設備，將張建工放平后，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給醫院打了電話。

急救車很快就來了。

“媽，您老實告訴我。爸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急救室的走廊上，張北京問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的趙麗君。

“不……我答應過他的，不要跟你說。”

“媽。”張北京無奈地嘆了口氣，“但其實您很想有個分擔的人不是么？”

“兒啊……”趙麗君的淚瞬間就下來了，“你……你怎么會是個同性戀啊！”

急救室走廊上人肯定是不多的，一個護士恰巧路過，看了一眼張北京，紅著臉加快速度走了。

“你讓我們的老臉往哪兒擱！”趙麗君邊說邊顫抖著。生重病的丈夫、同性戀的兒子……幾乎將這位原本樂觀的老人壓垮。

“媽！”張北京扶住趙麗君的肩膀，“您聽我說。喜歡男的喜歡女的都不是錯。重要的是我跟那個人在一起，很幸福。您希望看到我幸福，不是么？”

趙麗君沒有說話。她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在她心里，這個家的頂梁柱一直是張建工，而現在，他倒下了。趙麗君就覺得整個主心骨已經沒有了。

“張建工的家屬是哪位？”正在這時，急救室的燈終于暗了。

“我，我是。”張北京趕緊跑上前。

“病人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不過還在昏迷中。腦部腫瘤有擴散趨勢，建議盡早手術。”

“腫瘤？”張北京大驚，“怎么會……”他看向趙麗君，“媽，你怎么不早跟我說！”

“你爹讓我別說……”趙麗君抹了一把眼淚，“他不想你擔心……只是想讓你回來，看看你。”

“這種事情怎么可以不跟我說！！”張北京幾乎崩潰。醫生見多了這種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