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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輝再無法忍受,摔門離去了。“好姻緣,滾他媽的蛋!”杜輝惡狠狠的砸上車門。他和文森的愛情,他們相愛著,竟然得不到別人的祝福。更因為,他們相愛,才會讓這一切變得糟糕?也許他可以連夜打好離職信。如果杜輝的內(nèi)心在煎熬的話,那么文森呢?他所承受的壓力就在他偷看了杜輝的公文包之后。他還是沒能忍住,因為他是如此在乎杜輝,如此的在乎——他很早就知道杜輝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男人,他總是不顧一切的朝著前方走去,走向一個又一個的輝煌。而他,鄭文森,卻喜歡過無憂無慮的生活。他討厭競爭,他害怕競爭。目前的生活對于他來說,已經(jīng)很滿足了。縱然有很多同事,私底下都笑他‘傍大款’。事實上,他吃的穿的用的住的,全都是杜輝給的,他自己每月的工資都原封不動的存在銀行里。對于這件,他倒沒有什么假清高,杜輝買東西給他,他還是很高興。銀行卡里有存款,住在這么大的公寓里面,有一個這么棒的情人,他已經(jīng)很知足了。但是杜輝卻不會。是啊,他怎么可能滿足跟他鄭文森過一輩子呢!越想越害怕,杜輝是打算離開他了么?這幾天的失魂落魄是因為說不出口么?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該怎么辦?怎么辦?杜輝回家來了,鄭文森神情緊張,帶著些微的討好問道:“開完會啦!”“嗯——在看電視?”兩個人一同轉(zhuǎn)向屏幕,放的卻是‘中國式離婚’。兩人心里又是一凜。這天晚上,他們沒有zuoai,各自躺著,卻無法入睡。縱然到第二天的中午,鄭文森心里一直懸著巨石,整個人顯得坐立難安。直到,他接到杜輝打來的電話。“中午一起吃飯,就是上次我跟你說的那個新開的川菜館,下班我開車來接你。”“哦。”來了,來了,杜輝已經(jīng)做好決定了么?寒流一直持續(xù)著,冷風卷著幾張枯葉從他身邊刮過。鄭文森將外衣裹緊,看著同事一個個從大門出去,各自回家。“文森——”有人輕聲喚他。他茫然的回首,卻是劉一笑。“啊?是一笑,怎么還不回家去?”劉一笑仔細打量鄭文森,半晌才道:“你在這里,等他么?”“嗯。”“他對你……好么?”鄭文森怔怔的,輕輕的點點頭。自從那天在酒店聚餐之后,鄭文森就跟杜輝去了上海,一個星期之后,他回來上班,才知道劉一笑又住院了。雖然也隨同事一起去看他,但是兩個人并沒有說話。一個月之前,劉一笑終于又回來了。但是二個人也只是點點頭,微笑著擦肩而過。記得有天,杜輝酸不溜丟的說,“少跟劉一笑說話……我會吃醋的。”“……下個星期五,我訂婚。”鄭文森驚訝的瞪著眼前的男子,尷尬的卻不得不帶著笑:“……真是恭喜你了!”心里突然覺得很不舒服。“謝謝……我想請你當我的伴郎。”鄭文森再一次抬起臉,怔怔的望著劉一笑的臉。他正欲開口之際,只聽不遠處有人喚他。“文森,快過來!”杜輝站在車旁,眼見他的文森竟然跟那個劉一笑有說有笑。胸口只覺郁悶非常。鄭文森慌忙向杜輝快步走去。“文森前輩,這件事……”鄭文森停下腳步,轉(zhuǎn)頭含笑道:“當然行。”劉一笑默默的看著鄭文森奔向杜輝的背影。他有沒有瞧見他眼里的哀傷?杜輝利落的點齊了菜,兩個人坐在包廂里坐等著上菜的時候,杜輝開口了。“龍哥上次跟我說,有一個工程,想叫我一起去搞。我考慮了許久,我覺得還行!”鄭文森吶吶的開口:“那你是不是要到外地去了?”杜輝幫他倒上了茶:“那是當然……你把工作辭了,跟我一塊出去罷!”鄭文森低垂著頭,弓著背,顯得神情疲憊。自從跟杜輝在一起之后,他什么都聽杜輝的。杜輝讓他這樣那樣,他都覺得無所謂,也沒有什么不適,甚至覺得那樣過下去,他還安心一點。可是,他根本就不想離開家鄉(xiāng),他喜歡呆在這里,喜歡自己的工作。“……家里爸媽怎么辦?我爸他身體快不行了。”他不敢說自己,只能拿出家人當籍口。“你家里,不是還有三個兄弟在么?更何況上次你媽還揚言說,不承認你這個兒子……咳,也許到外地去,關(guān)系會有緩和也不一定。”鄭文森咬著下唇,似在思忖,半晌才道:“……那什么時候走?”“今天早上,我已經(jīng)將離職信交給行長秘書了,可惜不能當面交給他,還有手續(xù)等以后有時間回來再去辦理,方才,我跟龍哥已經(jīng)商量過了,我們已經(jīng)定好在這個星期六早上坐九點鐘的飛機——龍哥已經(jīng)訂買機票了。”“原來,你都安排好了。”他算什么?算什么?杜輝只是跟他陳述一件事,一件他必須去做的事而已,如果他不去,是不是表示,他將失去他了呢?“你別擔心,一切有我。怎么菜還沒有上?”杜輝正欲起身按鈴催服務(wù)員的時候,鄭文森突兀的出聲。“下個星期五,劉一笑訂婚,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當他的伴郎了……”“劉一笑?他要結(jié)婚了么?……哪里有人結(jié)婚會讓離過婚的人當伴郎的,他究竟是何居心?”“可……可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他了……”“推掉他。”鄭文森沒有回應(yīng),他低垂著頭,削長的頭發(fā)貼著臉頰。淚水,一滴滴的滴落在手背上。象一個少年一樣的哭泣,卻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背后的杜輝會發(fā)現(xiàn)。“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出去?!”杜輝低低的隱忍的問。鄭文森不敢開口,他怕一出聲,淚水會更止不住。門打開了,進來的不是服務(wù)員,而杜輝出去了。他并沒有離去,而是靠在合上的門邊,長長的嘆一口氣。文森他根本就不想去……他早應(yīng)該想到的……總是喜歡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的男人,怎么可能愿意去面對這個全然陌生的世界。池塘里的小魚是會害怕大海的。怎么辦?杜輝茫然的離開了餐館,他接通了龍哥的手機。“機票買到了么?”“已經(jīng)買好了——跟文森說好了么?”“退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