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堆，薛默還想了半天才明白他說的“老于”是早上對自己白眼的那個老刑警，薛默早都忘了。李隊人真的特別好，還給作為下屬的薛默解釋，一點兒架子都沒有。

薛默誠懇地說：“李隊，我根本不可能在意這些的。”

“那就好，我說正事兒。是這樣的，這里還有一些調(diào)查需要你和小劉協(xié)助，你們那邊的巡邏也不能拉下。所以只能明天中午，你們抽午飯時間到局里來做個筆錄。好了，沒其他事了，忙去吧。”

很快李隊就掛了電話，估計時間緊任務(wù)重，壓力很大。

劉思源特別緊張地問：“李隊找咱們啊？什么事兒啊？”

“做筆錄，沒什么的，你別那么緊張。”薛默揉了揉眉心，沒繼續(xù)往下說，但心里已經(jīng)有了猜測。

確認(rèn)死者身份之后，薛默就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見過這個人。

那天在王大樹他們那個工地里兩方對峙的時候，死者孫浩就在其中，還和刁澤約有過正面沖突。

薛默看起來有點蠢萌蠢萌的，感情方面也很遲鈍晚熟，但要說到他工作方面，他又特別精明。剛才李隊那通電話過來，他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在李隊調(diào)查走訪之后已經(jīng)能基本肯定：這就是一起熟人作案，還想偽裝成搶劫殺人。

至于明天去做筆錄，薛默猜測多半是和那天工地的沖突有關(guān)。

但這些薛默暫時還沒對劉思源說，只是一直自己安靜地想著。

第二天中午，薛默和劉思源按時到了縣局，分別和李隊談，李隊問的最多的，果然是那天工地的事情。做完筆錄，李隊又放松了些，放下筆記本翹起二郎腿，像是拉家常似的問薛默：“你有沒有什么想法？”

薛默沒有隱瞞：“我最開始想到和死者有沖突的，也想到了刁澤約，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也是他。不過，我個人有點……直覺吧，刁澤約雖然有點暴力，但我覺得他其實是知道克制的，那天起沖突的時候，我有感覺，他其實心里怕事兒……對不起，李隊，一切要以證據(jù)為準(zhǔn)繩，我只是這么說說，反正目前的線索看來，刁澤約還是有重大的嫌疑。”

李隊人到中年依然沒有發(fā)胖，仍然是非常精神，目光如炬，他對薛默的猜測不置可否，只是笑瞇瞇地看著薛默說：“小薛，我不是跟你說過，讓你考慮干刑警的嗎？咱們刑偵科正缺人。”

“李隊，您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現(xiàn)在還是想多照顧照顧我爺爺，以后……如果真的是組織有需要，能盡一份綿薄之力，我也義不容辭。”

李隊不再多說什么，招招手示意薛默可以離開。

薛默和劉思源坐上巡邏車準(zhǔn)備回崗位，氣氛有點沉悶，劉思源便打開了收音機(jī)，放首歌調(diào)節(jié)情緒。

——

與此同時，在刑偵大隊的會議室里，李隊表情嚴(yán)肅地進(jìn)行著部署。

“2016年1月13日08時43分，我縣110指揮中心接到群眾報警，在團(tuán)結(jié)街桷樹城社區(qū)發(fā)現(xiàn)一具男性尸體。經(jīng)初步調(diào)查：死者孫某，男，三十七歲，蓉城人，死亡原因排除自殺。”

李隊皺了皺眉，敲擊著提示板上的死者照片，說：“這案子不快點了結(jié)，你們誰都別想好好過年了。”

第16章卷一·弱rou強(qiáng)食

——

這天之后，薛默除了加班工作以外，便沒有閑暇想別的事情。關(guān)于孫浩的案子，薛默也很關(guān)心，心中有相當(dāng)多的想法、但這不是他的工作范圍，他不可能貿(mào)然給刑偵大隊的同事添亂，只是偶爾會打聽一下案件的偵破情況。

在目前的調(diào)查之中，刁澤約仍然是具有最大的嫌疑，縣局正在緊張地尋找他的下落，而這個大活人，就是找不到。

他最后出現(xiàn)在天網(wǎng)監(jiān)控的畫面，是在一個火車票代售點購買回老家的火車票，但經(jīng)過之后的調(diào)查，他并沒有搭乘那趟火車。而且他也沒有搭乘長途大巴，縣局聯(lián)絡(luò)了他戶籍所在地的刑偵大隊，對方已經(jīng)做了周密部署，若是他聯(lián)系老家的妻子，會立即通知這邊。

監(jiān)控反復(fù)看了，可能出現(xiàn)的地方也搜了，連那個躲回老家的洗頭小妹都給找出來了，但過去了整整六天，仍然沒有任何線索。

刁澤約就這么躲了起來。

薛默就算心里懸著，但其他工作還得繼續(xù)，忙碌得連上顧盼家和他說兩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也不知道他最近如何，那天的事情有沒有把他嚇到。

于是，薛默只能在每天晚上巡邏經(jīng)過顧盼家門口時，匆匆看一眼二樓亮著的燈。偶爾會透過窗簾看到人影的走動，雖然非常模糊，但不知道為什么，薛默總是能從那模糊的身影中，判斷出哪個是顧盼，哪個是他mama。

知道他安全就好，聊以安慰。

薛默轉(zhuǎn)身的那個瞬間，顧盼剛好站在二樓的窗口看著他。

韓小蕊表情怪異地啃著一顆橘子，道：“老大，你看看，多好的人兒，我就沒見過這么癡心的。”

“你知道個屁。”說著顧盼就把窗簾給拉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

“老大，我認(rèn)真的，都多久了，那個九尾貓還找不到，我覺得你應(yīng)該找那個小警察套一套消息，我都說了，你色誘他，看看警方查到哪里了，肯定能行。”

顧盼臉又黑了幾分，道：“他就是個小片警，他能知道些什么？再說了，這種純情小屁孩兒不能招惹，粘上就甩不掉。”

韓小蕊嬉皮笑臉地沒吭聲了，心里想，要是有個純情小屁孩兒喜歡自己多好啊，趕緊上，才不要像顧盼那樣畏首畏尾。

只要曾經(jīng)擁有，何必天長地久？而顧盼就是想得太復(fù)雜。

看似薄情放浪，不愿負(fù)責(zé)的人，其實不過是不敢愛罷了。

韓小蕊也不好太八卦顧盼的私生活，還想再次把話題給引到九尾貓的身上，可正要開口，顧盼卻不知道想著什么，又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窗簾的一角，怔怔地看著薛默的背影。

多么挺拔的背影，身材真是不錯，而且屁股也……也很翹啊。

顧盼改主意了，他要和薛默說兩句話才甘心。

韓小蕊問道：“老大，你……”

話還沒有說完，就感覺一陣涼風(fēng)拍在了自己的臉上，顧盼便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韓小蕊翻了個白眼，從窗口往下看，果然看見顧盼站在了門口，凹這個造型對顧盼喊道：“警察叔叔。”

聽到這個聲音，薛默骨頭都要酥了，笑得一臉燦爛地回過了頭，完全忘記了跟他走在一塊兒的劉思源，見色忘友地拋下他就往顧盼跑去。

“……你……你……”薛默一看到顧盼的臉就覺得心里舒坦，但舌頭就是打結(jié)，他猶豫了半天該怎么稱呼顧盼。叫“顧盼”吧，薛默覺得有點太生疏了。叫“盼盼”？那也太親近了，會不會冒犯到他？

薛默想了半天，腦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