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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么……他白白等了八百年?想到最后都沒有結果,蕭道鸞只能暫時放下這些疑惑。不論八百年前發(fā)生了什么意外,但最后的遭遇既然是兵解,說明當時的他依舊沒有放棄在劍道上的追求。已經(jīng)浪費了八百年的光陰,此世他應當更加勤勉修煉,才不負……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臉上。沉重,冰冷。頭頂?shù)臑踉葡袷秋栁四募垐F,再也承受不了水珠的重量,將其在瞬間盡數(shù)揮落下來。雨珠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片泥點。蕭道鸞的衣襟很快濕了一片,更不用說昏迷之中、避無可避的沈恪。肌膚緊貼著潮濕的地面,寒意爭搶著鉆進了他的骨縫。無意識地將身體蜷縮地更緊一些,卻抵擋不住自天而降的驟雨。蕭道鸞伸出手,想要抹去臉上的雨水。他的睫毛沾滿了水珠,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雷聲忽作,比之前更大,仿佛就落在身旁近處。沈恪的身子一顫。蕭道鸞覺得自己眼前的水珠,也隨之顫了一顫,而后滑落。他看見了沈恪。他扶起了沈恪。是人都有惻隱之心,蕭道鸞想,他雖修了劍,但要證的也不是那太上無情的道。像是感覺到了熟悉的體溫,沈恪下意識伸手抱住蕭道鸞的腰。這讓蕭道鸞想起今早從入定的狀態(tài)中醒來時,也發(fā)覺自己被人手腳并用纏得幾乎不能動彈。八百年沒和人同榻而眠的蕭道鸞覺得這有點糟糕。就像現(xiàn)在一樣糟糕。兩人離那座供著婆須蜜多的大殿不遠,蕭道鸞一手扶著沈恪,半抱半拖,給兩人找了個頭有片瓦的去處。雷聲依然響個不休。沒有當年渡劫的威力,單單只是動靜大。蕭道鸞看著一道道或赤青或亮白的閃電,鎮(zhèn)定自若。但被他抱在懷中的沈恪,似乎頗為懼怕雷聲,每每轟鳴聲稍大之時,便把蕭道鸞抱得更緊。比渾身濕漉漉更難受的事,是兩個渾身濕漉漉的人貼在一塊兒。沈恪不安分地把腦袋往他的懷里蹭,大概實在有些痛了,忍不住小聲呻丨吟。雨水冰冷,懷中的人卻熱得有些發(fā)燙,蕭道鸞皺了皺眉,倒也不覺得這般狀況有多么難以忍受了。他能感覺到劍氣在沈恪的體內(nèi)四處奔涌。也許是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靠近,那股奔涌的勁兒卯得更足,幾乎就是撒了蹄子在沈恪的經(jīng)脈中狂歡了。它們大概也想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吧……蕭道鸞另一手緩緩撫摸著墨劍,陷入了沉思。此時他手中的墨劍不過是把普通的劍,至多鋒利一些,若要重新發(fā)揮出前世的威力,勢必要收回寄存在沈恪體內(nèi)的那些劍氣。但沒了劍氣……沈恪會死。要人嗎?還是要劍?他原以為自己不會糾結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沒有糾結,手上的動作比思緒來得更快。手指疾點各處,引導著沈恪體內(nèi)四散的劍氣回歸。因著對方這些日子修煉的劍氣遠遠不夠補上今日一劍的消耗,他還將自己體內(nèi)的劍氣渡了一部分過去,以修補那些殘破不堪的經(jīng)脈。他的劍道素來霸道,是以劍氣入體時,盡管處于昏迷狀態(tài),沈恪還是不滿地皺了皺眉。蕭道鸞看到他有些難受的樣子,覺得心中的不快稍稍散去了一些。☆、第18章良人“然后呢?”蕭道鸞站在離床約五六尺的距離,看著沈恪。對方此時還有些虛弱,半靠在床沿,臉上擠出一個生硬的笑。這是他在沈恪臉上很少看到的表情。此時流露出來,約摸一是因為身體不適,二是因為他剛才所說的內(nèi)容。與九央的一戰(zhàn),以沈恪昏迷告終。蕭道鸞在清場之后,帶著沈恪回到秦楚樓。他既然沒有乘人之危奪劍,自然多了一個不得不承擔的責任。告訴沈恪他昏迷之后還發(fā)生了什么事。比如素心的去向。跳崖自盡,四個字就能交代清楚的事,蕭道鸞卻頭一遭覺得直說出來未必就好。素心拜托他轉述給沈恪的話,他已經(jīng)說完,在沈恪的追問之下,他不得不給出一個答案。蕭道鸞:“走了。”“去哪?”“不知道。”沈恪嘆道:“走了也好。素心姐留在這個地方,也只是每日傷心。去旁的地方看看,能想開也說不定。”蕭道鸞:“嗯。”沈恪撐著床想要起身,一時不慎扭著了腰,姿勢怪異極其勉強地下了床。蕭道鸞沒有上前相幫,沈恪也沒有像往日一樣死纏爛打。沈恪不知道自己曾經(jīng)在鬼門關前打了個轉兒,但此刻卻也因為一個猜想而心情沉重。他有意回避蕭道鸞,便自個兒扶著腰走到窗邊,往外探了一眼,隨意找了個話題道:“醉玉的病好了?”伏魔觀中的丹修已經(jīng)除盡,醉玉也應當無恙才是。蕭道鸞:“不知。”“該是她好了,不然樓里哪會那么熱鬧。”樓下哄哄鬧鬧的,連上次素心回來都沒有那么大的動靜。沈恪心道,大概是趁著醉玉病好,胭脂帶著大家一同熱鬧熱鬧。畢竟素心走了以后,樓里也就她們兩人能和彼此多說說話。為了慶祝她大病初愈,鬧上一場也不為過。又或者……隱隱約約聽到樓下傳來一陣笑鬧,似乎有人嬉笑著說些嫁啊娶啊的話。又或者……醉玉也要出嫁了?和素心同為樓里的頭牌,醉玉若想出嫁,愿意迎娶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不說來往的闊綽商客,就算本地幾個有頭有臉的富家公子,也曾放話要納她做小。醉玉若想嫁,早就嫁了,為什么要等到現(xiàn)在?難道是因為自己?“看什么看!”一聲厲喝將沈恪漫游到八荒的深思招了回來。胭脂站在樓下,指著從窗縫中探出的半顆腦袋,怒道:“你有本事看熱鬧,你有本事下來啊。”沈恪心道胭脂今日好大的火氣。往常頂多是一點就炸,今兒個連□□都還沒燃,就能自己砰的一聲上天了。“胭脂呀,他一個小孩兒能懂什么。你也別扯七扯八的,人家都千里迢迢回鄉(xiāng)追妻了,怎么也得給一個回應吧?”沈恪定睛一看,為他解圍的正是樓里的另一位姐妹。原來此時樓下站著的不止胭脂一人,幾乎所有他叫得出名字的姑娘都在了。被一眾女子眾星捧月般圍著的,是名男子。那男子的皮膚沒有那么白了,五官卻還是一樣秀氣得很,沈恪稍稍回想一下,便和記憶中的那位對上了號。他振作了些許精神,朗聲道:“胭脂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老相好來了,怎么也得和小弟說一聲啊。”“呸!”胭脂面不改色,同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