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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誰說不能談戀愛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面凹陷的山壁處時,木吒心里覺著奇怪,停下步伐,耐心觀察起來。哪吒正要跟上,可就在此時,他眼睛一花,仿佛看見了什么身影一閃而過。

    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瞧,前方的不是楊戩又是誰?

    楊師兄不是應該在丞相府養傷么?他納悶著,順口喊道:“師兄?”

    楊戩偏過頭,對他示意,而后繼續琢磨他附近的樹。

    哪吒走過去,話里不無擔心道:“師兄,你怎么出來了?傷口……”

    “小傷而已,無礙。”楊戩嘆聲道,“你們找到什么線索了么?”

    他面上盡是疲態,臉色仍舊蒼白,嘴唇毫無血色。脖子未包扎——又或許是他嫌累贅,將包扎的布扯了下來,兩個森然的血洞暴露在哪吒眼前。但楊戩的眼神依然灼灼,摻雜著擔心、焦慮與自責。

    哪吒忽然就想起了他的爹娘。

    他娘懷胎三年才產下他,他生來便比尋常孩子聰慧,頑劣,是以他小時候一直被明里暗里稱為“妖物”。小孩子沒人喜歡與他玩耍,大人們不愿意親近他,就連他親爹,都不待見他。他被娘親慣得愈發頑皮不馴,總是闖禍。父親見他這樣子,越來越不待見他,也開始對寵著他的娘板著一張臉,不茍言笑。

    他也曾問過娘親:“明明你自己也很有本事,為什么總是跟在他身邊,受這份氣?”

    他娘笑著回答:“這世間還有許多東西,是你尚未明白的。待日后你有了心儀的姑娘,有了疼愛的孩子,有了在意的家,就明白爹娘的心了。”

    后來他知道了,束縛了他娘的,叫做情。

    他原本以為,男女之情是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就像縛仙繩——捆不了人,捆不了妖,專門對付神仙。可真正做了神仙的,又有幾個會犯錯,需要用到縛仙繩呢?

    而眼下看來——

    “哪吒?”

    哪吒盯了楊戩半天,也沒回答他。楊戩被他莫名其妙的視線看得不舒坦,沒忍住,開口喚了他一聲。

    木吒走到哪吒身邊,先是對楊戩示意,后又狠狠地錘了他一拳:“說好的找線索呢?你在想什么?呆呆地站半天了。”

    哪吒撓撓頭,道:“其實我覺著,阿扶說不定已經不在這里了。這里一覽無余,也沒處藏人,我們先在天上找了個遍,又下來找了個遍,不是都沒找到半點人影么?”

    “不,她一定還在這里。”楊戩話音微微發顫,堅定地搖頭道,“你們看這處。”說著他抬手,將手覆上山壁,輕輕抹了抹,又將掌心面向哪吒兄弟。

    ——他的掌心滿是暗紅色的灰。

    “這是……”木吒滿面驚懼之色,“干涸的血?”

    楊戩沉默著點頭。

    “附近我都查過了,只有這處山壁有血的痕跡,而且樹的受損程度更高。”他蹲下來,捻起一些土,放在鼻子下輕輕嗅了嗅,“我猜想,他們在前方惡戰,但不知因為什么,有厲害的法寶爆開了。而后有人立刻布了結界護住自己,飛到這里,但沒扛得住那法寶的威力。纏著兩方法力的結界爆開,血濺出,樹木也遭到兩次重擊。”

    哪吒不由自主繃緊身體,接口道:“血痕和重擊痕跡都在這里戛然而止……難道那人憑空消失了?”

    “不,也許那人為了躲開法力襲擊,直接躲進了什么東西里。可是這里除了樹就是山,他能躲在哪里?”

    此話剛一出口,他們三個皆是一愣,面面相覷半晌,一齊將目光移到面前的山壁上。

    風聲颯颯,哪吒看著隱約血跡的山壁,咽了口口水,手指禁不住顫抖,最后他狠狠地握起拳頭,咬牙道:“楊師兄,看來這人傷得很重,就算沒死,也比死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阿扶,她能撐到我們尋到她的時候么……”

    楊戩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疲態盡顯:“我直覺,這血不是她的。”

    聽他這么說,哪吒悄然松了口氣。

    “但是,你還記得那日趙公明來宣戰時,那個突然出現的灰袍男人么?”

    “記得。”哪吒皺眉道,“妖力強盛,極難對付。他那夜也在么?”

    “嗯。”楊戩道,“而且他是專為了阿扶來的,不過他們的恩怨我也不了解。眼下,我們能肯定的,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受了傷,不論阿扶是自己被困在某一處,還是與他在一起,都是很危險的事。”

    他這么一提,幾人好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就如丞相府里的劣質蠟燭,撲閃幾下,又滅了。

    第50章 實幻

    從冉冉日升到日暮桑榆, 幾人探尋許久無果。

    而遲遲找不到心心念念的人,楊戩只覺心里堵得慌,心跳又急又快, 脖子處的血洞又十分不合時宜地崩出血來。他憑著一腔焦急與擔心硬是撐了一整天, 在夜幕四合時分, 終是筋疲力盡了。

    頭暈暈沉沉, 他手撐住山壁,避開他們關切的視線, 疲憊又絕望,妥協道:“我們先回去吧。”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投以對方一個無可奈何的目光,不得不暫時回城。

    而此時,與他們僅有一墻之隔的扶緒正閉目休憩, 一面療傷,一面放仙力探尋體內小蛇的蹤跡。

    聿潛屈膝坐著, 一手搭在膝蓋上,耳朵貼近墻壁。片刻后,他微微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視線一轉, 不動聲色地看了眼灰頭土臉的少女。

    四周寂靜無聲, 自血腥的往事從他口中道來,二人誰也不愿開口打破沉默。

    但這方天地實在太過于狹小,他們都是自在逍遙慣了的——一位獨守第三天,一位遨游北冥海, 在這里憋久了, 難免覺得不舒坦。

    聿潛的手默默摩擦著劍柄——這是他要開始某些動作前的預兆。

    他向來活在黑暗里,對時辰與聲音十分敏感。今日一整天, 外邊都持續著不大也不小的動靜,他猜想約莫是西岐城里出人來找她了。

    當那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他耳朵里時,證實了他的猜想。可惜她只顧著療傷,沒分神留意外邊。

    扶緒專心的時候,還真有幾分像她父親。

    聿潛靠著石壁深深喘了幾下,眨了眨眼睛,手指收緊,近乎依賴地握住劍柄。他眼下雖然不像之前行動艱難,但他的狀況越來越糟。

    新傷帶起了舊傷,五感漸漸弱下去。口干舌燥,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對鮮血的渴望。

    他靜靜地盯著她,內心有蠢蠢欲動的殺意蔓延。

    她不知運功到哪一步,身體輕微的顫了顫,干凈纖細的脖子暴|露在他眼底。

    他無聲地咽了口口水,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然是那雙冷血的豎瞳。

    隨著空氣里隱隱飄過的少女鮮血的清香——不知是他的幻覺,還是真實的。總之殺意似乎再也壓抑不住,他撐著劍,緩緩朝她的方向挪過去。

    ***

    扶緒又一次看見了她母親。

    距她上一次見到母親,已經過了很多年。那次是她在北冥海被聿潛重傷,水遁到岐山,被楊戩所救之后。

    如今見到母親,仍就是因了聿潛。

    她不禁心里苦笑,果然冤家路窄。

    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