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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5

分卷閱讀75

    的教書先生,姓明。

    在良齊遙遠的記憶里,只有薛府門前滿地的血和從睜眼起就一直陪伴著他的明先生。明先生陪著他住進薛府,又陪著他一齊被趕出來,來回繞了一圈,如愿以償的得了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

    那時候明先生握著他的手,踩著一地的血緩緩說道,“公子,你自幼便是身負天命出生的,無論日后前方會死多少人,都與你無關。你所需要做的,只是一步一步,拿回屬于你的東西,還天下一個清明河山。在那之前,老身會一直陪著你。”

    他說到也做到了,數十年的謀劃與學習,明先生從未離開過良齊。

    桌前幾人聞言紛紛抬起頭,“公子.....”

    “你們怎會來的這么快?”良齊穿過自動為他散開一條路的人們,徑直走到明先生身旁問道。

    “在你發消息給我之前,邊關的事就已經全部處理完了。”明先生將來人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確認無傷無病活蹦亂跳,這才放下吊著的一顆心,“這寫日子發生的事金棗已經全告訴我了,天牢里情況如何?”

    良齊拉過椅子示意眾人坐下,“天牢里,吳平之將什么都交代了,包括十三年前薛首輔所受的冤屈和......和楊慎密謀殘害皇族一案。我已然設計讓小皇帝知曉一切,吳平之在天牢里交代的所有話,小皇帝都聽見了,他震怒至極,決計不會輕饒楊慎和朝中周黨,等于是給我開了一條明路。”

    明先生眼底劃過一抹心疼,“公子......”

    “無妨,先生。”良齊擺擺手笑了笑,示意自己沒事,“小皇帝秘密見了吳平之這件事,楊慎定會知曉。我們眼下需要做的,就是防止他們暴起。”說到這,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偏過頭問道,“不知先生在邊關之事處理的如何了?”

    明先生眼眸里迸發出精光,“事已成,還請公子放心。西、北兩軍都已安插好咱們的人,一旦出現什么異動,我們會第一時間知曉。不過公子,長安城內還是沒有沈大娘子的消息么?”

    良齊搖搖頭,俊美的一張臉上篆刻著刻骨的仇恨,“還沒......只是在找到之前,我與阿輕......”

    \"我知道,\"明先生制住了他接下來的話,意味深長地說道,“沈家的女子,果然個個都不簡單。不過,公子在她身邊這么長時間也沒有探聽出一丁點的東西,可能沈黎是真的什么也沒同她說吧。”

    “不管說沒說,”良齊握杯的手陡然攥緊,“她都是沈黎在這世上的唯一一個親人了,沈黎不會棄她于不顧。”說罷,良齊從懷中掏出了那本破舊的毒譜。

    看見此物,眾人皆是一愣。

    明先生更是驚訝道,“這是.....什么?”

    良齊溫潤一笑,“先生,這就是阿輕身上一直貼身放著的毒譜。”

    明先生瞳孔微縮,伸手將毒譜接了過來,嗓音甚至有些發顫,“這就是......沈黎真的傳給她了?”

    良齊點頭道答道,“是。”

    明先生目露精光,“北族之地,蠱毒盛行。歷代下來,編撰出一本小小的毒譜傳承于世間。傳說只需上面短短的一頁,運用得當,便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屠掉滿城。如此重要的東西,沒想到沈黎這個北族女人,真的會傳給一名養女?”忽然他話音頓了頓,疑惑道,“既然公子已經得到毒譜,還留著那丫頭的命干什么?”

    他一邊說一邊順手翻開了毒譜的第一頁,隨后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是......什么文字?!”

    只見毒譜上面所記載的,并非是世人所熟知的文字,甚至不是正統的北族語.密密麻麻奇形怪狀地排了滿頁.

    “先生不是問我,為何拿到毒譜還要留著阿輕的命么?”良齊一指道,“這就是答案了,上面的文字很古老,可能是北族歷代傳承所保留下來的。眼下我與阿輕已然不像之前那般,依著她的性子,不可能同我說。所以我只能等,等到沈黎露面。”

    明先生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見真的古井無波才放下心說道,“來之前,我本以為你二人相處那么久,公子會難下決斷。此刻看來,公子果然人中真龍。”

    良齊的一張臉像是嚴絲合縫的面具,從面兒上看壓根兒看不出什么。聽了明先生這話,他驀地覺得胸口處有什么掩在心底的東西碎開了,流淌出某種酸澀的味道。他環顧四周,只見屋內圍坐的人都是統一的黑衣,統一的表情,良齊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斗篷心念一動,起身站了起來,“先生,您先坐,我先回去換身衣物。”

    明先生點點頭,讓出了一側。

    良齊順著游廊疾步向前,身后有風帶著呼嘯的聲音卷過他腳邊的衣擺。不知為何,今晚他心里總是有些發慌,想盡快見到那張明媚的臉。

    金棗在門外盡職盡責地守著,除她以外,良齊還看到附近三四個來回巡邏的下人。

    “公子,”金棗上前一步,良齊示意她將門打開。

    屋內正當中的矮桌上點著根白蠟,沈輕正半靠在床頭,身上蓋著薄薄一張毯。

    屋內的燭光因意外訪客的到來而驚慌失措,良齊看見她面色蒼白,眼底掛著深深的青黛,頓時呼吸一緊,胸口像被什么人狠狠戳了一下似的。

    多日不見,她瘦得有些厲害,兩側臉頰陷了進去,青絲隨意披散下來,連嘴唇上也毫無血色。

    “這是怎么了?”良齊眉心緊蹙,跟在身后的金棗聞言低頭稟報道,“回公子,小......沈姑娘今日食欲不振,吃的很少,所以才.....”

    他們二人就站在屋內交談,可沈輕像無知無覺似的,連眼皮都未曾掀開。

    良齊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他擺擺手,金棗識趣地退了出去,在外頭輕輕將門掩住了。

    屋內頓時連風都靜了下來。

    他就這樣靜立了許久,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那人看去。從眉目描到下頜,一寸一寸,似乎用盡了力氣想把這張臉深深刻在心底。

    沈輕靠在床頭一動不動,安靜的好似假人。

    良齊終于緩緩邁開步子,踱到床前,投下一大片決然的陰影。

    在那人閉著眼看不到的時候,他一直堅守在臉上的平淡忽然間裂開了,像是被石子打碎的湖面,終是露出內里悲戚的一角來。

    可惜沈輕沒有看見。

    青梅竹馬,一心一意,到頭卻變成了一站一坐相對無言的陌生人。

    此時此刻,她只覺得想笑。

    但還不行,還不到頹廢的時候。

    沈輕能感覺到,那人站在床前灼灼的目光和近在咫尺的體溫。屋內靜極了,連燃燒的燭蠟都不敢發出“嗶啵”的響聲。

    良齊很清楚,眼前人只在現下才可能露出這樣一個卸掉所有浮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