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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 良齊輕輕一笑,“那我就在宮里等你。” 可他這一等,卻始終沒有等來王臨。 那日冬陽暖暖,天地間銀裝素裹,王臨由金棗與幾名家仆護送著到了宮墻外頭,給看守的禁軍看了吏部文書,由一名小太監(jiān)單獨領著進了宮門。 可這一進,王臨仿佛消失的泡沫般,再也沒有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注1:“古人常說:‘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 注2:青詞,始于唐朝,在明代發(fā)揚光大。明嘉靖時期,由于嘉靖帝愛好青詞,使善寫青詞者能夠得到重用。統(tǒng)計顯示,嘉靖十七年后,內(nèi)閣14個輔臣中,有9人是通過撰寫青詞起家的(著名的有夏言,嚴嵩的兒子嚴世蕃,徐階等人)。 也就是說,當時你只要青詞寫得好,就可以當一品內(nèi)閣首輔。 果然知識改變命運呀~ ☆、殺機 其實良齊的計劃很簡單,早在第一次聽說有關吳憲的那些“艷事”之后,他便秘密遣人去尋找那些曾經(jīng)被吳憲傷害過的年輕男子們。待找到后,懇請他們寫下自己在吳府所遭遇的一切,并留下真實姓名與住址。 有的已經(jīng)死了,便由雙親代寫;有的身患殘疾,便親自口述。最后,良齊一共收集了七十五份這樣的陳情表。 不過,他并沒有聲張給任何人。 因為,這實在是個要人命的東西。 陳情表代表了來自民間的冤屈,必須得由一個合適的人、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奏秉呈報,這樣才能保證一擊必中。若是提前走露了風聲打草驚蛇,可能還沒等皇上看見這份奏折,吳平之就會先把自己弄死。 畢竟尚書大人只要隨便一勾手發(fā)個調(diào)令,良齊就得乖乖收拾東西滾去某個鳥不拉屎的邊境之地喝風。 所以,良齊挑中的那個合適的人,就是王臨。 年關將至,依照慣例,皇帝陛下會提前要求太常寺出具幾份青詞供他挑選。到時候,王臨的那一份必然會令陛下眼前一亮。 屆時,他將以“青詞第一人”的身份在皇上面前站穩(wěn)腳跟。等到那時,再由他將這七十五份陳情表私下密奏給圣上,結合自己的親身遭遇,就可以打吳家一個措手不及,吳家想不倒臺都不行。 最為關鍵的一點,就是良齊得以繼續(xù)隱藏自己。 但是,計劃還未開始實施,意外就出現(xiàn)了。 “你說什么?王臨始終沒從宮里出來?”沈輕擱下手里的杯,面露急色。 良齊則坐在她身邊,眉頭緊緊皺著。 “是,”金棗與幾個家仆跪在一邊,臉色有些發(fā)白,“我們是在公子上朝一個時辰之后出發(fā)的,將王大人送到玄武門,眼瞅著他進了宮,可......可王大人一直都沒有再出來。這天兒都黑了,我們怕出什么事,就趕緊回來稟報。” 沈輕道, “會不會宮里有事耽擱了?” 良齊搖搖頭,“應該不會,他今日只是去受命,怎么可能耽誤這么久。”話音未落,他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猛地轉過頭問道,“你們有沒有留人在宮門口等?” 金棗一愣道,“留.....留了啊,我們怕王大人此時有可能出宮,連馬車都留在那了。” 良齊臉色倏地一變,“完了!” 王臨進宮遲遲不歸,不可能是因為迷路,第一次受命的新官員來回定然會有領路小太監(jiān),以防大人迷路走到不太合適的地方去。 那只可能是被人攔下了。 想在壁壘森嚴的皇宮攔下一個人這么久,只有兩撥人能做到。一撥是獨居高位的皇帝,另一撥就是當朝官員。 而皇帝但凡留下誰,都會傳出詔令,良齊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可現(xiàn)在并沒有任何消息。 那將王臨攔下的,只可能是官兒。 這是王臨第一次進宮,正處于一個“人生地不熟”的階段,泱泱百官,誰沒事吃飽了撐的留個不認識的新官攀談這么久? 良齊思來想去,腦海里只剩下一個人——吳平之。 假若真是吳平之攔住并且?guī)ё吡送跖R,那么,金棗留在玄武門外的車馬必定會暴露。 救了王臨母子二人、留宿、偷偷幫他印吏部文書這些事,就都通通瞞不住了。 良齊背后冒了層薄汗,猛地起身喊道,“備馬!快給我備馬!” 事實證明,他想的沒有錯。 距離良府幾公里外的吳府書房,幽幽燭火正映照著兩張不同表情的臉。 吳平之的憤怒和吳憲的陰狠相映成輝。 吳憲惡狠狠道,“爹,這個良齊實在太可惡了!他居然背著你偷偷給那姓王的爛貨印文書!區(qū)區(qū)五品居然敢以下犯上!他妻還殺了我的人!不殺此人簡直難消我心頭之恨!” 吳平之端著一身的肥rou圓滾滾地在屋里走來走去,得知被人擺了一道的他同樣怒發(fā)沖冠,但要比年輕的吳憲冷靜得多。 只見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自己扶不上墻的兒子道,“還不都是因為你?整天搞這個搞那個才給我搞出這么一堆破事兒!今天進宮幫我送個飯也能給我惹出這么大的事!若看見的不是周大人是別人,你怎么辦?!你也太大膽了!” “那個王臨就該死!”吳憲梗著脖子叫道,“他既然不從我,把他送進凈身房還便宜他了呢......” “你給我閉嘴!”吳平之恨鐵不成鋼地指著他,壓低聲音道,“這件事誰都不許說聽見沒有?!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嗎?你把一個當朝文官強行送去凈身!還是在大內(nèi)里頭!誰給你的膽子?啊?!今天若不是周大人正巧路過,你覺得你能平平安安地走出來?!” “怕什么,”吳憲不屑一顧,“爹您是正兒八經(jīng)的吏部尚書,三品大員,又跟周大人關系那么好,他可是內(nèi)閣首輔!正一品!誰敢說什么?倒是那個良齊,他一個小小的吏部郎中,也敢踩著您的腦袋給別人做嫁衣,我看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吳尚書還欲責罵,屋外突然傳來很輕地一聲“老爺”,說話的正是他的貼身家奴下九。 吳平之憤憤地收回了手,不耐煩地問道,“怎么了?” 下九道,“老爺,外頭有一人求見。” “誰?” “他自稱是您的下屬,名叫良齊。” 聽到此名,屋內(nèi)兩人齊齊一愣。 真是說曹cao曹cao到,這么晚了,他來干什么? 不過人都到了,斷然沒有躲在屋里不見的道理。 吳平之警告地看了一眼吳憲,冷聲道,“我去去就回,你老實給我呆著,不許惹事!”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開屋門吩咐道,“把人帶進客室。” 吳府的客室極盡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