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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欲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3

分卷閱讀23

    了下心情,便徑直走向廊前的人。

    她走一步想一步,不知該如何解釋一個仆人不帶獨身去往人市,還帶了個累贅回來。

    等走到那人眼前,沈輕才看清良齊瞳孔里透出來的清澈——沒有疑慮的清澈。

    她當即一個激靈想,他知道了!他知道我白日里是去干嘛了!

    果然,良齊輕柔的將她拉向自己,把懷里熱乎乎的暖爐塞到沈輕冰涼的手里,柔聲道,“丫頭,對不起,我瞞了你一些事。之前不告訴你,是因為沒有一個合適的時機說。既然昨晚上你已經聽見了,那我便不再隱瞞,將所有的事都告知于你。不過.....”他話音一轉,眼角眉梢掛上了些許仿佛被人背叛后的哀傷凄涼來說道,“不過,阿輕日后可不可以多信我一點?你要知道,最不愿意讓你摻合進來、將你置于危險之中的人,便是我了。若是你不愿在長安城內面對這些骯臟事,我.......我定不會為了一己私欲強行把你留下。”

    他這一番話說的深情款款,沈輕只覺得臉頰被人當眾扇了一掌,心里的愧疚脹的都要爆炸了。她放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懷疑你的,我只是......只是......”

    她干巴巴的“只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良齊不計前嫌似的打斷了她的話。

    “你怎么樣對我來說都無妨,你對我做什么我都不會怪你?!彼捓镌捦舛疾刂莩林氐那橐猓宦牭纳蜉p雙眼倏一下紅了。

    良齊抬手撫去了她雙鬢的雪,溫聲道,“只是你我二人之事,關起門來何時都能說。但外人的事,還是早說早了的好?!?/br>
    沈輕一愣,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倒豆子似的細細將人市的前因后果講了一遍,末尾時道,“我見那二人可憐的緊,便自作主張將他們帶回來了。”

    “無妨,”良齊聽完并沒有太大波動,寬慰道,“既然是我家‘夫人’要救,那便救?!?/br>
    言罷,他招呼了一聲,讓家仆將王臨從后院帶到客室。

    剛剛從沈輕一席亂七八糟的話里,他隱約抓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關鍵。那條信息太過重要,須得好好問問這位“不速之客”才行。

    ☆、得救

    客室內的環境相對簡單古樸,中間是一方鋪著竹墊的矮榻,臨窗邊立著兩張梅花式楠木小幾——幾上擺著個青瓷熏爐,爐中焚著月麟香。幾邊是盆燒得極旺的炭火,火盆上頭還架著個冒悠悠熱氣的紫檀茶壺。

    茶香、麟香纏綿繾綣,好似在這一簇窄窄天地內織成了張專吸/精氣神兒的蛛網。

    王臨一踏進去,登時感覺像被誰吹了口仙氣兒似的,渾身上下緊繃哀鳴的rou全都舒展開來,仿佛曾經那些恐嚇、毆打、強擄全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他躊躇地站在門口不敢進,生怕自己的rou/體凡胎會壞了屋內的仙云繚繞。

    “還愣著干什么?進來坐?!鄙蜉p換了身蘇繡月紋錦衣,發髻也沒有挽,只是隨意在頸后束著,任憑青絲如瀑般傾瀉。有幾縷不聽話的勾在額前,反倒更襯得一張小臉兒白皙嬌俏。

    她迎著有些瑟縮的王臨坐在小幾旁,正對著泡茶的良齊。那人顏如舜華,眉眼清朗俊逸,與沈輕同坐一起,像幅丹青不渝筆精墨妙的畫兒。

    王臨一時間看得有些愣神,直到良齊將帶有濃郁茶香的瓷杯推到他跟前兒,guntang的杯壁從指尖一直燒到了心,他才驀地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道了聲謝。

    “你不用緊張,”良齊道,“我只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您.....您問,小人定然知無不言。”王臨緊緊握著杯,剛有些放松的脊背一瞬間又繃的筆直。

    良齊有些無奈,知道這人是嚇得狠了便不再勸,只道,“剛聽我家夫人說,你是帶著老母親在人市遇著她的?好端端的,為何要去那種地方呢?”

    聞言王臨眼神暗了下去,連頭也埋的很低。他兀自糾結了會兒才慢慢開口道,“實不相瞞,白日我帶著母親去人市.......其實是想將自己賣了,換些銀錢......”

    雖然之前料到了,但陡然聽本人說出來,沈輕還是有些驚訝。她問道,“是家中生變?還是逃荒至此?那你又是為何會與那吳憲糾纏上?他一個堂堂三品尚書之子,不會無端去人市晃悠。”

    王臨放下茶杯道,“我既不是家中生變,也并非逃荒至此.......而是.......”他眼睫顫了顫,不知想到什么,眼眶微微有些發紅。

    他使勁兒吸了兩口氣壓下滿腔怨憤道,“我本是晉州厘縣人,三年前考中二甲六名。朝廷撥下告身,命我為太常寺贊禮郎,從八品??蛇M京前家中遭變,我父橫死街頭,按常例,我須得守孝三年才可重新進京任官?!?/br>
    “你說什么?”沈輕愣了愣驚道,“難不成你這次進城是奉旨為官來的?!”

    王臨點點頭,話匣子一開便關不上了,他緩緩道,“守孝三年,我無數次聽聞同鄉說,長安城內有個吏部尚書名叫吳平之。他手握大權,每一位從外鄉來京任職的必須要帶上‘禮物’先去他府上拜會,博他老人家滿意了,才能拿到朝廷的確認文書。否則,你可能連宮門都摸不到,只能怎么來的怎么回?!?/br>
    沈輕怒道,“天子腳下,他一小小尚書竟然敢如此大膽?!”

    “小小尚書?”王臨苦笑一聲,“姑娘有所不知,吳平之掌管吏部,沒有他的許可文書,外鄉進京根本無法入朝為官——就算你已經高中,也不行,他大可以隨意編個理由,你的位置自然有無數人擠破頭頂替?!?/br>
    良齊順毛捋了一下快要炸起來的沈輕,柔聲問道,“那王公子是否也去吳府拜會了呢?”

    這話問完,王臨便像被人抽了脊椎骨似的xiele氣,悶聲道,“是,我苦心攢了三年的銀兩,前幾日去了吳府??晌覜]想到......”

    他真的沒想到,進了吳府,奉上家中全部存銀,在吳平之眼里,卻只像塊指甲蓋大小的蒼蠅rou。

    那吳大人胖胖的一張臉上,小眼瞇著,極為瞧不上似的說道,“若是你家中凄苦,斷不用上我這兒來孝敬。你捧著這么些個小玩意兒,讓旁人瞧見了,還以為你單單只為了請我吃頓飯呢!”

    但說歸說,蒼蠅rou再小也是rou,并不耽誤他吃下去。

    吳尚書一撩眼皮,收完錢后頗為大度地說道,“這可不夠我動動手指替你寫文書,還是勸你啊,再去湊湊罷。”

    王臨是個讀書人,他自幼熟讀孔孟五學,念的都是“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繼絕世,舉廢國,治亂持危,天下之民歸心焉。(注)”。

    他不懂長安城里的大官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