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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崩潰了整整一宿的他今日一早便順著小路守在良府大門口,天寒地凍站了近一個多時辰就為了看她一眼,誰知這讓人cao心的居然一個隨從不帶獨自出門! 隨即他就這么不放心的、管不住腿的一路跟了來...... “我.......路過.......”良久之后,徐世子有些艱難的開了口。 沈輕神色木然地望著他,路過?誰家路過能順便砍條胳膊下來?這人是出來找口糧的么? 徐晏青并不知道自己在沈輕心里已經成了個“吃人的”,他尷尬地放下斗篷,只感覺自己胸腔里的一顆心好似被誰劈成了兩半。一半叫囂著“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替她撣撣肩上的雪!”,另一半規勸著“她已成人婦,不要打擾,你是世子,不可辱了身份。” 這兩廂在那片一畝三分地兒里斗了個你死我活,除了心臟皺巴巴疼成一坨以外屁也沒爭論出來。徐晏青只能繃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轉過身,背對著滿臉疑惑的沈輕。 既然不能跟身后的女人發火,那只能把氣撒在這些不要命的人身上了。 吳憲能披著他爹的皮在長安城里狐假虎威這么多年還不被人上奏彈劾,基本全仰仗他一雙如炬的慧眼。 凡是位高權重的豪門英杰,或是地位尊崇的天潢貴胄,只要是有頭有臉兒的,吳憲全認得。 何況,喜好男風的他對于徐世子那張眉目疏朗的臉實在是渴望至極。 他眼冒綠光,活像只黃鼠狼似的死死盯著徐晏青,卻在接觸到那人冷冽的表情后渾身一僵。 世子生氣了。 他左手握著的劍尖仍在滴血,斷臂的小廝也仍在雪地里疼的打滾,周圍圍觀的人群早就嗷嗷叫著四散奔逃。 吳憲從一片混亂中后知后覺的感受到了恐懼。 他終于在滿身的色膽里扒出了一點神智,意識到徐晏青看見了怎樣一個對他不利,甚至足以上奏陛下讓他親爹被革職的情形。 冷汗順著兩鬢緩緩流下,吳憲死咬了下嘴唇才堪堪令自己冷靜下來。 他撥開眾位擋在身前的小廝,朝徐晏青抱拳施禮道,“小人吳憲,參加世子殿下.......” “閉上你的狗嘴。” 他話還沒說完,徐晏青便涼涼地開口將他打斷,當眾掀了吳憲的一張臉皮。 吳公子整個人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變幻莫測,但懾于徐晏青的地位和手里的一把長劍,愣是真沒敢再多說一個字兒。 沈輕瞧見局勢已經被“天仙下凡”的世子大人控制住了,不再需要自己上陣殺敵,便悄悄收起骨針,轉身走向仍然呆在地上的母子二人。 離得近了才發現,這名年輕人長得極好,盡管已經瘦成了根“皮包骨”,依然擋不住眉眼間透出的那股清秀俊麗的勁兒——怪不得吳憲死活都要抓這人回府供自己折騰。 年輕人適時地從呆愣中緩過神兒來,雙肩因寒冷和驚嚇抖成了篩糠。他放開一直緊緊抱著的老母親,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拼命朝沈輕磕頭,泣不成聲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多謝世子救命之恩!草民王臨,一條賤命愿為世子姑娘赴湯蹈火!” 沈輕見狀連忙上前,雙手把他扶起。這一扶,她著實嚇了一跳——王臨身上冷的跟冰窖一樣,薄薄的一層青衫連細雪都兜不住。 倒是那位老婦身上的粗布衣物厚的很,想必這人定然是個孝子,只是不知為何淪落到此。 沈輕內心一動,順勢脫下了自己身上的鑲毛斗篷披在王臨身上。驚的王臨陣陣后退叫道,“姑娘萬萬不可!您的東西金貴的很!我一介粗鄙莽夫......” “閉嘴!廢話這么多!”沈輕現學現賣,將徐世子霸道的口吻學了個十成十,不僅鎮住了哆哆嗦嗦的王臨,也引得正主兒側頭看了她一眼。 只見那姑娘一小團似的蹲著,正抬手替王臨攏著斗篷,然而她自己的白袍邊緣卻松松散散落在地上,被泥雪攪了個渾濁不堪。嬌俏的小臉兒被凍的發紅,但本人毫不在意,甚至連個暖手爐都沒拿,只擎著副淺淺的笑照顧著落魄的母子。 不知該說她不拘小節還是沒心沒肺。 還有,她的夫君難不成是死的嗎?!讓自己的夫人就這樣落于危險?!還凍的不輕! 徐晏青垂著眼睫,將眼底一片晦暗不明深深藏在陰影里。 他重重吸了口氣,警告似的瞪了吳憲一眼,阻止那貨擅自亂動后,收了長劍,解開自己的黑色斗篷,朝那團心心念念的人兒走去。 沈輕只覺得當頭一黑,鴉群似的東西輕飄飄落在肩頭,卻很好地阻隔了刺骨的北風。 她抬頭向上望去,再一次撞進了徐晏青沉沉的一雙眼里。 那瞳孔里有些過于刻骨的情緒呼之欲出,激得她半邊頭皮都在瞬間麻了起來。 “世.....世子?” 徐晏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別開臉說道,“天氣太冷,你先帶著二位回去吧,這里我來收拾。” 不知怎的,沈輕莫名其妙從那張別扭的臉上看出了些悲憤蒼涼之意。 可她與這位徐家世子才第二次見面,哪兒來這么大的恩恩怨怨? 難不成是徐惠然的事敗露了? 那也不應該找她,應該先拆了靈絲坊啊。 腦袋轉成顆陀螺仍百思不得其解的沈輕原地跺了跺腳,決定先不想那些個有的沒的。 反正天塌了有個高兒的頂著。 她直起身,幫著將老太太扶到木板車上,隨后招呼不遠處的車夫把馬車趕過來,再指揮著車夫將老太太挪到鋪滿軟墊兒的車里,細心的用薄毯蓋好后,方才轉過身朝徐晏青福了個禮。 “世子,此人不僅當街強搶......不僅當街欺辱窮苦百姓,還對吏部尚書吳平之大人出言不遜。這等敗壞朝廷名聲草菅人命之人,還望世子將他送入大理寺徹查到底,還尚書大人一個公道。” 她這番話說的極巧,一邊維護了吳平之、替他鳴不平,背后拍個假模假式的馬屁,這樣就可以在世子轉述時確保那位尚書大人不會遷怒于自己和良齊。另一邊把吳憲的罪過攤到了官、民兩部分,一兩撥千斤的將陷在王臨身上的仇恨打散了,把過錯的重點放在吳憲“披著親爹皮”招搖過市上,以確保吳平之知曉此事后不至于對王臨母子趕盡殺絕。 玲瓏心思,晶瑩剔透。 徐晏青望著她,腦海里忽地冒出一個危險的想法,“她既已有夫,我可否強搶,然后藏起來?” ☆、回府 不過,想歸想,世子大人深知這等事實在上不得臺面,便將心底那一腔欲望死死壓下。 “好,”徐晏青點點頭道,“我答應你,定會如實稟報大理寺。” “世子!”不遠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