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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表哥可要收好?!蹦鲁袧尚Φ馈?/br>大楚每位皇子都有一只這樣的簪子,由一整塊美玉雕琢而成,尾部刻有皇子之名,通常在大婚時隨著圣旨一起賜下,新婚之夜由皇子親自交到皇子妃手中,以做定情之用。因王小歡在內務府供職,穆承澤想要提前得到屬于六皇子妃的這只發簪,亦非難事。云曦扶了扶那只如意簪,不由自主笑著點頭,想不到一直令他介懷的六皇子妃,竟是他自己。“表哥,春宵一刻?!蹦鲁袧蔂科鹚氖?,回眸一笑。哪怕再有疑惑,云曦也只得紅著臉從了。禮成,當然要先圓了房再說。喜房就設在云曦原先的臥房,穆承澤命人送了一壺酒一雙玉杯過來,與他合巹,錦繡床帳前的一雙紅燭一直燒到了天明,最后一起燃盡。云曦雙唇紅腫,眼角處還殘留著一絲的淺紅,被喂了幾口醒酒湯之后,懶散地枕靠在穆承澤胸前,把玩著手中的玉簪。玉簪晶瑩水潤,特意被雕成了如意的形狀,臨近尾部果然刻著“承澤”二字。云曦愛不釋手摸了又摸,半開玩笑地道:“這個給了我,往后可不能再給別人了。”穆承澤大大方方道:“本來就是表哥的,別人是誰?!?/br>云曦心里高興,這玉簪不比玉佩,不能隨時掛在身上,以后每日戴著玉冠好了……他小心地把玉簪塞到枕下,想了想又道:“阿澤,你往后真不成親了?”穆承澤搖頭,促狹地道:“怎么,才剛洞房,你就不要我了?”我何時不要你了!云曦瞪他,阿澤選擇與他一樣,他自是開心的,可是子嗣怎么辦?若要繼承皇位,便不可能無嗣,這關乎皇家血脈的延續。不過目前幾位皇子中只四皇子有子,其他皇子還很年輕,穆子越暫時不會太看重這一點,絕不代表以后也不會。“你是想過繼一個孩子嗎?”其實若不與別人成親,子嗣也并非毫無辦法,云曦暗搓搓地想,還有與皇帝血脈比較近的宗室,有意去找,總會有合適的。要是承浩和齊小姐樂意也不錯啊。“我不想做父親,無嗣就無嗣吧。”穆承澤不在意地道。云曦怔怔望著他。穆承澤自幼喪母,與父親又不親近,血緣親情早已看淡。過繼雖能彌補子嗣上的不足,那是對旁人而言。對于六皇子自己來說,他既沒有為父之心,便絕不會要孩子,與其以后對子嗣無情,倒不如一開始就沒有。“那皇上和太后……”“太后是知道的。”穆承澤胸有成竹地打斷他。通過敬王,云曦得知太后會在一定程度上幫助六皇子,但作為祖母,該不會連孫子的婚事也無所謂吧?甚至開口把決定權要過去,卻遲遲沒有下文,這莫非也是順了六皇子的意?想來六皇子屢次往返漠北,逃不過太后的眼睛,太后也從不阻攔他與云曦相會,甚至可以說,抱著一種默許的態度……穆承澤暗示道:“反正太后的子孫后代,并不差我這一支。”“可你日后不是要……她竟也同意你無嗣?”云曦不敢置信。穆承澤難得見他呆呆傻傻,忍不住伸手刮了刮他的鼻頭:“并非每個人都只想著皇位。她的立場有些特殊,暫時還不能告訴表哥?!?/br>“我與她各取所需。和表哥在一起,是我的條件……父皇有幾個兒子,最后若只能選身有殘缺卻無嗣的我——他最不喜歡的那個人即位,你猜他會不會暴跳如雷?”穆承澤帶著一種幾乎殘忍的笑意低述著自己的意圖。言畢,將云曦的手送到唇邊輕輕一吻。熾熱的吻落在手背上,卻令云曦渾身泛起了冷意。“你恨他?!?/br>許久之后一聲輕嘆,云曦其實早就有所察覺,只是一直不忍挑明。穆承澤平靜地道:“為何不恨。”若換做別人,云曦定容不得對方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可這是六皇子,他很清楚穆子越對六皇子如何,也很清楚六皇子因何會到如今的地步,阿澤從不指望皇帝的寵愛,他想要的只是一點公道,可是為了太子的面子皇帝的面子,連這一點點都不能、也不屑給他。他只能自己拿起凌云。云曦曾揣測過阿澤的心思,阿澤并不喜歡這把御賜的短劍,有一長段時間,凌云都被好好收著,直到后來,以凌云碎壺,殺曾平,教訓太子,每次拿起凌云,他的心中滿是暴戾。凌云乃皇帝親賜,在六皇子眼里便代表了只有皇帝才能賦予的制裁,他想要的懲戒得不到,只能這般去討。再后來,便是干脆自己去坐那個位置,再也不指望皇帝了。云曦反而是推動者,促使六皇子生出了這樣的念頭。他無法勸他放下仇怨,哪怕為了帝位,勸六皇子多與皇帝親近一些也不能,因為六皇子從沒有過帝寵,也早就無所謂了。身為皇帝之臣,云曦自當忠誠,可是作為六皇子一生的見證人,他斷不能說,六皇子不該恨。為君不仁,為父不慈,皇帝是怎樣一個人,他也是清楚的。“阿澤……”云曦如鯁在喉。穆承澤抱住他,笑著道:“表哥若覺得難受,往后再多疼我一些就行了?!?/br>63、送別時隔半年,穆承澤總算抽空回了趟六皇子府,銘心已在書房守候多時。穆承澤朝他略一點頭,道:“云兒如今怎樣?”李誠被捕后,云兒身受重傷,被銘心救下,穆承澤令銘心將其安頓在一處宅院養傷。半年多過去,估摸著傷勢也該好得差不多了。果然,銘心道:“他的傷已痊愈。只是……”銘心面露猶豫,見六皇子并無責怪之意,接下去道:“不論屬下問什么,他都不肯說,非要殿下親自去見他?!?/br>穆承澤冷笑,原就想趁著回皇城會一會這個云兒,如此也好。銘心帶著六皇子來到拘著云兒的那處院子。院前原有人守門,一見銘心與六皇子,皆未發一言,單膝跪地。穆承澤簡單道了一聲“去”,這些人便站起來拱了拱手,利索地離開。銘心在前邊帶路,領著穆承澤步入院內,穆承澤進到云兒所住的屋子之后,銘心便留在外邊親自把守。屋內,一名少年正對著銅鏡百無聊賴地上妝,每次化完,便又馬上擦了重新再來,周而復始,樂此不疲。穆承澤一來就見到了這副光景,遠遠站著觀望了一會兒。云兒在鏡中瞧見他的身影,轉過頭驚訝地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