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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了。明明是個男子——這話深深戳傷了他的自尊心,他掃了一眼男裝其實相當俊的齊小姐,一口惡氣怎么也咽不下去,不怕死地吐出了三個字:“男人婆!”穆子越將閑雜人等遣出去,的確是有話要說。待宣德殿的人都退下了,他才慢悠悠地道:“鎮宇,你有何事?”齊鎮宇一撩朝服跪下了:“臣想為太子之事,求陛下三思。”穆子越知道這個兵部侍郎一向耿直,不動聲色地道:“哦,你可是聽說了什么?”齊鎮宇道:“臣一聽說太子府出事,立刻就從家中趕來,臣想說的是臣的肺腑之言,與其他人無干。”穆子越道:“你說。”齊鎮宇肅然道:“太子府有三十多個人死于非命,臣以為,這非是一個人便能做到的,其背后必然是一股不小的勢力,叫臣心憂起皇城的守備,皇上的安全。”穆子越道:“你這是想暗示朕,能驅使這股勢力的,必然不會是六皇子與安樂侯嗎?”齊鎮宇叩首,道:“皇上圣明!六殿下才剛奉旨開府,短短時日,如何招攬這般勢力?而安樂侯對六殿下一向疼愛,真要殺人放火,又怎會放任六殿下獨自前去,還被人見到?臣只是覺得,這其中或有誤會,安樂侯對皇上一向忠心耿耿,若因此受到牽連,皇上折損一員大將,也是我大楚之禍。”穆子越未露出一絲惱怒,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鎮宇,朕以前并未聽說你與云曦有私交,為何突然就為他說起了好話?”齊鎮宇道:“臣是兵部的人,最清楚安樂侯為我大楚立下多少汗馬功勞,臣實在不忍心這樣一位忠臣良將受到質疑!”齊鎮宇是個直性子,穆子越沒試探出什么來,回想起云曦之前所言,嘆了口氣道:“朕明白你的苦心,你先下去吧。”齊鎮宇告退后,穆子越呆坐了片刻,穆承泓是他的嫡子,被人殺了他固然痛心,可若真不是六皇子會是誰?連當朝太子、太子妃與皇孫都敢殺……穆子越忽而站起,焦躁不安地走了幾個來回之后站定,一巴掌將身旁案桌上的玉盞重重掃落!沒過幾日,邱憶入宮呈上密報,另外還有一件污穢不堪的太子服。穆子越捧著那件衣服虎目含淚,傷懷許久之后,咬了咬牙道:“邱憶,你繼續查下去,務必要將真兇拿到,若有何為難之處,也盡管給朕說!朕賜你一把天子劍,見劍如見朕,若有人阻你斷案,可亮出此劍,就地正法!”他其實已猜到兇手可能是誰,但在見到證據之前,他仍抱有一線希望,畢竟太子若是他手心的一塊rou,那人也是他手背上的rou,穆子越只能以此法助邱憶破案,好讓真相早一些水落石出。李乘風適時給就近伺候的內侍遞了個眼色,不久便有一人小心翼翼地捧著一柄光彩奪目的寶劍而來,邱憶跪下接過天子劍,向穆子越磕頭謝恩。穆子越目眥盡裂:“朕的太子,定不能這般不明不白地死去!”邱憶奏道:“臣這邊,出于破案需要,還請陛下不要對外透露。另外,臣還需六殿下協助臣做一些布置。”六皇子之前是因旨被關在大理寺,他雖殺了曾平,那曾平原就犯了死罪,另當別論。邱憶已有了誘敵之計,可也需要皇帝的準許。穆子越也想起了六皇子。按理來說,六皇子是無辜的,他該下旨撫慰,可邱憶遞上來的口供,他對六皇子膽敢去向太子尋仇怒火中燒。太子終究是國之儲君,就算過去做錯了事,難道還要為了一個份位底下的嬪償命?對于六皇子來說,陳嬪是生母,太子莫非就不是兄長了?這也太尊卑不分了。雖后來到底懸崖勒馬,穆子越想起六皇子幼時還曾在承乾宮拔劍,態度愈發冷漠。虧他還曾高看過六皇子幾分,誰知六皇子卻是個不識抬舉的性子!穆子越道:“承澤那邊,你看著辦便是,不必再報。”反正這個兒子是云曦帶大的,養成這樣與他無關,以后眼不見心不煩罷。邱憶領旨下去,穆子越重新抱起那件太子服看了又看,不停拭著眼角,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幾歲,神情頹然。穆承浩與齊勝男在宮門前分道揚鑣。他先回到安樂侯府,撲了個空,得知云曦這幾日未回過府,差不多天天都在大理寺待著,穆承浩便轉身去了大理寺,誰知他運氣不太好,云曦仍是沒在,邱憶一見到他,仿佛見到了救星,穆承浩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穆承浩受邱憶之托,來到了六皇子府。為了不引人注意,好似做賊一般翻墻而入,剛落地就有把劍擦著他的臉頰刺了過去……穆承浩眼疾手快,就地一滾狼狽地躲過去了。云曦笑著收劍,走過來將他拉起:“承浩雖躲得難看了一些,反應還不錯……對了,你這臉怎么腫了?”“表哥……”穆承浩這幾日腿也快跑斷了,還被男人婆抽了一鞭,還好沒破相,見到表哥一肚子委屈,正想哭訴幾句,穆承澤已黑著臉從云曦背后出來了,啪地打掉了穆承浩伸出去的手。穆承浩抹了把臉,嫌棄地道:“你居然還活著?”穆承澤道:“我好得很。”六皇子的語調比平時微微上揚了一點,說明他的心情不錯,只是穆承浩直接無視掉了。見慣這兩人不合的云曦無奈地揉了揉額頭,究竟為何他當初會以為阿澤喜歡承浩的?穆承浩想起正事,顧不得與六皇子爭辯,著急地道:“表哥,邱大人那邊萬事俱備,只欠六堂弟了。”行兵布陣,云曦最拿手,思索片刻道:“他該不會要拿阿澤作餌,引真兇前去吧?”就是如此!穆承浩狂點頭,不愧是表哥,一猜就中了。邱憶這幾日一直故意拖著,對外未透露任何消息,真兇著急嫁禍六皇子,定會焦躁不安。且皇帝不久前又下過旨,敬王也要加入主審。敬王對宮廷手段門清,并不好糊弄,真兇情急之下,極有可能再次鋌而走險,只要六皇子在此時“畏罪自盡”,那么此案就可以如他所料一般了結。邱憶已在牢房附近安排了人手,只要六皇子在就齊全了。除此以外,還有一處真兇也有可能光顧,那便是原來搜出太子服的柴房。太子服已被取走并未泄露,真兇當初既覺得這衣服重要,未能及時毀之,必然會尋個時機再度過來,邱憶也做了相應準備。穆承澤道:“我這便過去。”云曦不假思索道:“阿澤,我與你一起,承浩去跟柴房那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