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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形同副后,自然有資格在生辰宴上接受所有皇子皇女的恭賀,故而六皇子也是在場的。且從他站起來不管不顧就招呼云曦的舉動來看,六皇子對云曦有些熟了,膽子也長肥了一點點。云曦心念一動,朝著皇帝的方位了然一笑,轉(zhuǎn)而走向六皇子,俯身摸了摸他漆黑的發(fā)頂。穆承澤歡欣鼓舞,忙用袖子墊了手,使勁蹭了蹭椅面。云曦知他這是在討好自己,還是按住了那只手,也不管穆承澤是否能聽見,壓低聲音道:“六殿下,你是皇子,不必如此。”穆承澤仰著小臉一團困惑,云曦轉(zhuǎn)眼已在他身旁坐了,穆承澤也安下心來,一絲不茍地坐直。再過去,陳貴人揉了揉手中的帕子,端起酒盅,復(fù)又放下。云曦笑盈盈道:“多謝皇上相邀。”既然穆子越?jīng)]有明確指定他坐在何處,那么就近尋個空座,并不算抗旨。“……”周貴妃與穆子越相視一眼,皆是無語。穆子越有心為周貴妃與云曦說和,周貴妃身旁的空位原就是專門留給云曦的,可他并未明說,畢竟安樂侯與周貴妃不睦不能擺到明面上來講。孰料只差了一點點,云曦中途竟被六皇子給截走,且六皇子耳朵聽不見,眼睛也不看君父,根本不知道穆子越此刻有多懊惱,礙于皇貴妃生辰,卻也不能大發(fā)雷霆此時,周貴妃心里的確另有一番打算。皇帝當(dāng)著她的面,曾幾次流露出不愿她與安樂侯結(jié)怨的意思,周貴妃便順?biāo)浦郏焉匣氐腻e都推給了那群已被杖斃的永壽宮奴才,實際心里恨云曦恨得要死。上次御花園中,她還是頭一回被如此這般當(dāng)眾打臉,連帶她兒子被罰,她的人也被杖斃了不少,這一切都是安樂侯搞的鬼。不過恨歸恨,她也清楚云曦的身份地位,云曦是榮安長公主之子,雖然長公主是抱養(yǎng),皇帝一直視同親妹,也很重視云曦,從征戰(zhàn)沙場手握兵權(quán)的驍勇將軍,到現(xiàn)如今皇帝親封的安樂侯,得罪這樣一個人對她來說并無半點好處。她膝下兩位皇子,已成年開府的三皇子穆承洛以及才五歲多的七皇子穆承沛,后者深得皇帝寵愛,能夠幫她固寵,至于前者,才是她后半輩子的依靠。皇帝自孝儀皇后逝世后一直未曾立后,皇貴妃之位有人了,周氏并非不羨慕,不過她還有比這更高的期待,比如后宮最尊貴的鳳位,皇后若沒可能,太后也不錯。倒不是她癡心妄想,穆承泓一慣只會阿諛奉迎,能當(dāng)上太子不過是仗著孝儀皇后嫡長子的身份,論才學(xué)論膽識,哪一點能與她的穆承洛相提并論?在她眼里,穆承泓早晚有一天會給穆承洛讓道,且這一回也是穆承洛親自來勸她,萬不可得罪安樂侯。雖安樂侯從不涉皇子之爭,但假如他們能將安樂侯爭取過來,此消彼長,擊敗穆承泓便多出幾分把握。周貴妃雖不喜云曦,卻也不得不承認,云曦居高位掌兵權(quán),他的存在對于穆承洛將是莫大的助力。故而借助這次宴席主動拉攏云曦,才是她的最終目的,只是云曦總不將她放在眼里,此番又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了她的臉,皇帝的確沒明說,可誰人看不出來,除了耳朵不好使的六皇子……那小子平時呆呆傻傻,哪里來的那么多花樣,定是受了陳貴人指使故意而為——那個賤人!周貴妃心里暗罵了一句,但為了她的三皇子,仍嬌笑著對穆子越道:“安樂侯能來,已經(jīng)很給臣妾面子了。”穆子越忙就著臺階下了,道:“愛妃說的是。云曦就是這個脾性。”徐皇貴妃聞言,臉色僵了一下,只是短短一瞬,似要掩飾自己的失態(tài)一般,一把抓起面前放著的酒杯,一飲而盡。云曦躲過了穆子越的安排,也懶得去管周貴妃的臉色,反觀倒是一旁的六皇子比較有意思,每當(dāng)他動一動筷子,總要眼巴巴地瞅著他。云曦琢磨了一下六皇子的眼神,皇子原是有專門的宮人伺候布菜的,他不動聲色掃了一眼,見穆承澤面前的白玉小碗里皆是青菜豆腐之類。因六皇子不受寵,坐得偏,臨近都是些皇帝絕對動不到的菜式,且六皇子又不會出言使喚宮人,難怪只用了一點就不吃了。云曦想了想,示意身邊的宮人往那只小玉碗里添了許多孩童都喜歡的酸甜可口的菜,幾下便將碗堆得高高的。穆承澤咧開嘴無聲地笑了一下,對著云曦努力道:“謝、謝謝……侯……”終于知道應(yīng)當(dāng)叫侯爺了。云曦也明白六皇子挺不容易,話不多說,拿起筷子做了個夾的動作,心想六皇子應(yīng)該能懂。待他這邊自行用了幾道菜之后,抽空再看一眼穆承澤,這孩子已經(jīng)快要把臉鉆到碗里去了。云曦哭笑不得,好像上回吃點心,六皇子也快把那一匣子吃空了……能吃是好事。云曦曾見過六皇子纖細的胳膊,人還這么小便瘦骨嶙峋,而同年的七皇子,胳膊手伸出來宛如藕節(jié)……看來即便是皇子,命運也大不相同。穆子越刻意備了一篇說辭,席間看向云曦幾次,云曦只顧悶頭吃飯與看六皇子吃飯,穆子越有些郁郁,不得不使勁咳了一嗓子,見云曦抬頭,穆子越趕緊道:“云曦,朕記得你有一身好功夫,練武也有好幾年了吧?”云曦起身恭敬地道:“從五歲起,春夏秋冬,未曾間斷。”穆子越點頭,又道:“那你師從何人,那人現(xiàn)在何處?”云曦道:“臣的娘特地為臣尋了一位武師,名喚張亦誠,在臣十三歲出征那一年便去世了。”“榮安的眼光一向極好。”穆子越感慨著摸了摸胡須,話鋒一轉(zhuǎn)道,“那你可會教人武藝?”云曦愣了一下,道:“談不上教。臣在軍中曾遇見過一些士兵,入伍前從未習(xí)過一招半式。臣時常與他們在一起cao練,久而久之,他們也便會了。”“你過謙了,從不會到會,正說明你教得好。”穆子越鋪墊了許久,終于切入正題,“現(xiàn)下朕有一件要事,想交給你去辦。”云曦莞爾:“皇上直說便是。”穆子越瞥了一眼身側(cè)的周貴妃,周貴妃當(dāng)即回了他一個甜美的笑容。穆子越得了愛妃的肯定,繼續(xù)對云曦道:“不瞞你說,承沛這幾年被朕與貴妃寵壞了,剛好他也到了開蒙的年紀(jì),朕尋思著給他尋一位老師,好好磨一磨他的心性。朕覺得你就不錯,想讓你做承沛的師父,教他習(xí)武如何?”周貴妃也笑:“臣妾常聽陛下說,安樂侯是天下數(shù)一數(shù)二的英雄,能得安樂侯教導(dǎo),這真是沛兒的福氣。”說著伸出手,讓一旁的宮人扶了她一把,起身朝著云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