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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與的身子非常奇怪, 盛歡雖然氣惱他的孟浪, 卻也極為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他不止在她面前吐過一次血, 只是以前她討厭他,所以不曾放在心上。 “太子三年前忽得頑疾,身子異于常人,長年體寒,手爐不得離身。” 趙杰說的盛歡都有察覺到,有說跟沒說差不多。 她眉心微蹙, 想問得更清楚些:“如今我已是太子妃, 哥哥能告訴我, 之前你所說的不可提的‘宮廷秘事’為何了么?” 趙杰沉吟片刻,避重就輕道:“三年前, 曾有人收買宮人于飲食中摻毒,太子于不知情的情況下服毒一年, 身體受到毒害導致根基受損, 整整纏.綿病榻兩年,之后又花費一年時間,才養得稍有起色。” “什么?是誰這么大膽敢謀害太子!”盛歡聽見凌容與服毒一年, 精致漂亮的小臉驟然一變,“太子的身子是因中毒,才會不服藥就吐血?” 趙杰搖頭:“中毒只是其中之一,太子三年前突然命我派人下江南尋你時,那時服毒之事尚未被揭發時,他的身子突然大不如前,毫無緣由多了股不知明的寒氣。” “最后還是我與太醫院首醫杜太醫,兩人連手,苦心研制,調配藥方,需日日服足三帖才得以壓制,少一帖都能叫他咳出半盆血,就如那日meimei在御書房前所見那般。” 盛歡想起那日少年跪在御書房前,胸前與地上一灘又一灘的血的模樣,腦袋忽地一陣暈眩。 她捏緊手中帕絹,細柔嗓音帶著幾分焦急:“難道太子需一直服藥,這個頑疾,一輩子都治不好了么?” 趙杰面色嚴肅,點頭道:“目前尚無藥可根治。” 盛歡聞言,眼瞳驟縮,嘴唇不受控地哆嗦起來。 凌容與身子虧空至此,需喝一輩子的藥,藥再好也不能日日當水飲,如今他年紀輕還熬得住,待日后年歲大了,又該如何。 趙杰見meimei臉色煞白,猶豫片刻,方道:“你初入京的那天,太子為了見你藥都未服就出宮,大年三十那日亦是為了推掉宮宴,一帖未服,還有你與娘在宮門相遇的那日亦是。” “總之,自你入京之后,太子便時常不按時服藥,三番兩次咳血不止,昨日太子忽發高熱可能與此有關,太子妃還是多勸勸太子,叫他莫要再這般任性不按時服藥,否則……” 趙杰搖頭,點到為止。 盛歡閉眼不語,心跳慢慢加快。 聽完兄長的話之后,她心里頭總有一股說不出的異樣感。 打自她入京之后,凌容與便步步緊逼,甚至故意顛倒黑白,不惜毀掉她仍為商女時的清譽,就只為了讓裴皇后盡速注意到她。 他為何要這么急呢? 為何不像前世那般好好的追求她呢? 盛歡閉眼沉思,心中忐忑不安,就在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太子為何要這么急時,腦中忽地掠過一個極為荒謬的念頭。 她撩起眼皮,面色幾乎慘白,一雙美目驚惶不定:“meimei有一事相求,還請兄長據實以告,太子他、太子他的身子當真無礙?他是不是,他是不是時日不多了?” 趙杰垂眸,“太子妃多慮,太子身子只是平尋常人弱了些,只要好好調養身子,按時服藥,必定長命百歲。” 話落,他立刻提起另一件事:“太子妃出嫁前托我所查,盛澤虧空公款一事,我已派人打探清楚,確有此事,寧家大公子并無冤枉他。” 寧老爺那日中風之后便再沒好過,如今寧家已是寧紹做主。 當初寧紹對盛父的確照顧有加,更親力親為帶他熟悉布莊一切,還讓他當上京城里數一數二布莊掌柜,可當他發現盛父虧空銀兩時,卻也未待念任何舊情,直接將送官查辦。 畢竟盛父卷走的銀兩并不少,這盛父還是寧紹自己想方設法安排進去的,更該為此事負起一切責任,寧二雖然毀了,可寧家除了寧二,三房與四房的人對于家主之位亦虎視耽耽,寧紹若就此輕饒盛父,必難逃其究。 “舅舅那,可有盛翊臻的消息?”盛歡心思很快被拉回這件事上,索性將之前心中所疑一并說出,“盛父極其疼愛盛翊臻這個meimei,meimei懷疑,盛父卷走銀兩就是為了將盛翊臻藏起。” 趙杰搖頭:“人可能已被送離京城,京城之中都找遍了。” 就在盛歡問起盛煊的近況之際,殿門口突然傳來皇后與清河公主駕到的通報聲。 趙杰眸色微變,只匆匆道:“盛侍讀仍在為盛父四處奔波求情,只是這寧家堅持送官,不愿私下和解,盛侍讀最近情況并不好。” 說完隨即起身道別。 他一直都知道清河的心意,可他注定無法回.應她,只能想方設法的避開她。 趙杰急著想走,可清河公主卻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外頭的小太監剛通報完,就見她撩著裙.擺快步走進東宮正殿。 “趙杰,“清河一進來更見趙杰拎著藥箱要走,驀地杏眼圓睜,將人攔下,“本宮是什么兇神惡煞么?為何每次見了本宮就急著要走!” 在他人面前總居高臨下,傲氣凌人的清河公主,此時話卻說得委屈,軟語嬌音。 看著趙杰的眼眶微微發紅。 清河便是接到趙杰進宮的消息,才會火燎火急的趕來東宮,只是路上恰好遇見了裴皇后,兩人才會同時碰在一塊。 裴皇后走在后頭,聽見清河的話眼底掠過一抹憐惜,無奈搖頭。 清河公主傾心趙世子非秘密,可就算她再喜歡趙世子,皇上卻也不可能成全他們倆。 否則皇上也不會明知清河對趙杰有意,卻相中盛煊當她駙馬,三番四處安排她與盛煊同處,就只差賜婚了。 “臣不敢,臣只是還有要事在身,請公主見諒。”趙杰垂首,眉宇冷峻,淡漠生疏,說完便直接繞開清河離去。 清河愣了下,想追出去,卻被裴皇后一把拉住,“矜持點,這天下男子又非趙世子一個,這趙世子擺明對你無意,公主又何需執著于他。” “清河就是喜歡他。”清河公主紅著眼甩開裴皇后的手,急忙忙的追了出去。 盛歡以前只知道盛煊對清河公主有意,她原以為公主也對盛煊有意,可今日一瞧,才發現原來公主屬意的對像是自己的親生兄長趙杰,而趙杰卻又對公主無意。 待她厘清完這錯縱復雜的三角關系之后,只覺得腦袋快要不夠用。 清河公主一走,她便連忙上前福身問安:“臣妾參見皇后娘娘。” 盛歡完全沒想到皇后會過來,此時太子還在偏殿,萬一皇后得知大婚隔日,太子便被趕到偏殿…… 想到這,她心頭一緊,心底一陣陣的虛。 就在盛歡想著要怎么解釋太子不在時,卻見凌容與抱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