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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荒唐了!難道是師姑不肯放棄碧水山莊,所以不和齊晨的父親在一起?種種思量縈繞在心頭,可是她還是不能確定齊晨和師姑的關(guān)系。疑惑了一番,她終是不放心,看著自己的院子里沒人了,便悄悄穿上衣服,躡手躡腳地走到旁邊齊晨的院子,想去看看他是否在那。進了院子,她看到很多人進進出出的,很容易發(fā)現(xiàn)自己,便不再靠近廂房,而是貓腰躲在院落的墻邊看。她雖沒見到齊晨,但從這里的情形來看,齊晨必是在里面了。稍稍松了口氣,暗暗下決心,等人少些自己還會過來,就貓腰離開了。此時,院落里的廂房很是熱鬧。齊晨在床上躺著,臉色蒼白,李沐雪在旁邊用水給他擦著臉,面色凝重。旁邊的丫鬟無一不手忙腳亂,在準(zhǔn)備著莊主說的藥方。靜寧在李沐雪旁邊站著,低低的說道:“莊主,我勸你還是別……”李沐雪看著齊晨,猛然笑了,可是這一笑,竟是留了淚。“靜寧,你說,老天這是在懲罰我嗎?”“莊主宅心仁厚,老天為什么要懲罰你呢?莊主,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醫(yī)治公子,他會好起來的?!?/br>李沐雪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眼睛就紅透了。“這水閘一月才打開一次,他是等不了這么久了。他被水衍獸給傷成這樣,若不盡早醫(yī)治,恐怕就沒命了?!?/br>“可莊主要從后山的泉水旁進入湄潭,那就更危險了,雖是和湄潭相連的,可這是逆行,而且底下的水變幻莫測……”“顧不得這么多了。靜寧,我必須下去一趟。”李沐雪突然握了握衣服的一角,接著卻是笑了,“呵,都二十多年了,再沒人成功采過奇齡草,下去的人,要么死在水底的八戲陣,要么死在水衍獸的爪牙下,要么能上來了,卻落下一身病。我曾想,沒人可以再次采回這東西,可是如今,我卻要下去采了。”“莊主!靜寧愿意代莊主潛入湄潭采摘?!?/br>“為什么要你去?”李沐雪看向她,“這件事情,要去也只能是我去?!?/br>“莊主三思啊?!膘o寧憂聲說。李沐雪沒有說話。秦霜是把草帶回來了,可是那株草并不是真正的奇齡草,雖然長得很像,可它并沒什么功用。真正的奇齡草,得越過水衍獸,在它的身后前行道湄潭與深泉的交替處才會有。草低矮,草葉呈鋸齒狀,很是尖利,一不小心就劃破手了……可是自己從沒下去過,這些都是聽父親說起的。她這時候突然想到秦霜,“對了,霜兒,我有話要對她說?!?/br>李沐雪進來的時候,秦霜正在床上坐著發(fā)呆。看她進來了,正要起身施禮,卻被李沐雪按下了。“霜兒,我有些事情想交代給你?!彼f。“師姑,你說。”秦霜看她眼睛紅紅的,一下就想到:齊晨不會是……此時李沐雪完全不顧及自己剛剛的話了,一開口竟?jié)M是懇求,“霜兒,你的寒氣都已經(jīng)去的差不多了,這幾日煩勞你多多照看一下齊晨,我有事情要離開一下。”從后山山靜石旁救下齊晨的時候,本以為他沒有受傷,只是受了些寒氣,所以并沒有太在意。可是剛剛仔細檢查,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肩有八戲陣穿魂箭的擦傷,手臂上有水衍獸的咬傷,脈象微弱,寒氣入體,要是再這么耽擱,恐怕性命不保。可能治水衍獸的咬傷和穿魂箭傷的,只有湄潭的奇齡草。“師姑,你要去哪?齊晨怎么樣???”“去湄潭采藥?!?/br>“師姑,是為了齊晨嗎?齊晨他怎么樣?”“霜兒,以前都是我太任性了,”李沐雪哭了,“我剛剛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這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那么說你。”“師姑,你……你怎么了,你還好嗎?”秦霜從來沒見她那么失態(tài)過,如今因為剛才的話,竟先是懇求,后又道歉,而且流淚了,這是怎么了?是因為齊晨嗎?“不多說了,要是沒有奇齡草,齊晨就會沒命了?!?/br>李沐雪擦擦眼淚,起身就要離開。“師姑,你小心?。∥摇鼻厮胝f我和你一起下去,可是又想到師姑說讓自己照顧齊晨,便沒有說出來。李沐雪走了。這是她生平四十年來第一次冒險。還是為了一個錯誤。她覺得麻煩、煩亂、氣憤不已,可也覺得虧欠、愧疚、無可奈何。最后這些都化成了一個苦笑。她走到在后山的泉水旁,義無反顧地跳了下去。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一定要采到奇齡草。她想。在師姑離開后,秦霜就迫不及待地下了床,走到齊晨的廂房里。她看到旁邊的丫鬟們都下去了,只有靜寧還在守著。床上躺著齊晨。“他怎么樣了?傷的很嚴(yán)重?”秦霜走近問道。“秦姑娘,”靜寧沒有起身施禮,“你可知道,公子這般模樣,可都是為了你。你可知道,莊主這般難過,也是因為你?!?/br>“我……我知道,我……”秦霜不知道說些什么了,最后只覺得過意不去,低聲道:“對不起。”“你知道?”靜寧回看秦霜,突然變了聲,“那你知道,公子先把你推出來,卻把自己置于險境,身上受傷無數(shù),你知道這是為什么?”秦霜聽了這句話,心想,果然是主仆啊,問的話都是一樣。“齊大哥俠義心腸,總想著保護我,我很感激?!彼卮?。話雖是這么說,可也許是因為今日師姑說的話,這么回答竟真是有幾分心虛,究竟為什么心虛,秦霜也說不清楚。而且?guī)煿媒袢找蔡嵝堰^自己,所以也只好這么說了。“好吧,”靜寧頗為無奈地看了秦霜一眼,轉(zhuǎn)而又問,“秦姑娘,你覺得公子怎么樣?”“齊大哥很好,對我很照顧?!鼻厮@么有一調(diào)沒一調(diào)地應(yīng)著,這時候她突然反應(yīng)過來,驚呼:“靜寧,你……你喊齊大哥……公子?”是公子,不是齊公子!這說明了什么?“是又如何?”靜寧慍怒,“有些事情,你該知道的時候自會知道,不該知道的時候,最好別問。”“是是是,”秦霜急忙應(yīng)聲,“是我多說話了。靜寧jiejie,你莫要生氣,我向你保證,我和齊大哥就是兄弟之間的感情,絕對沒有別的什么?!?/br>她想著這齊晨與她家莊主的關(guān)系,以及她家莊主說的話,還有她今日的反常狀態(tài),就什么也不問了,趕緊解釋清楚。“秦姑娘,你……”靜寧被氣的一時說不出話來,“你有沒有想過,公子對你若不是兄弟感情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