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讓她緩緩吧。

    初瞳退后一步，手背捂住嘴，堅定不移地搖搖頭。

    洛舟見狀，微微翹了下唇角，哼笑了聲，“行吧。”

    而后一把把她重新拉回來，手指撫著她的側臉，一直劃到下巴，再次俯身吻上來。

    吻到最后，初瞳腦袋里只有一個想法。

    ――沒想到性格那么拽的人，嘴唇竟然好軟好軟。

    -

    接吻之后，是長達幾分鐘的沉默擁抱。

    洛舟靠在樹上，初瞳靠在他懷里，兩人的姿勢都隨意又舒服。

    是洛舟先開口打破沉默。

    “怎么樣。”

    很突兀的三個字。

    “……嗯？”初瞳一愣，“什么怎么樣？”

    “跟我接吻，”他頓了頓，隨后拖著長腔補充完整，“――的感覺，怎么樣？”

    “……”初瞳覺得他問這問題有點不要臉，但還是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我原本以為會很尷尬……但其實并沒有。”

    “尷尬？”洛舟一只手摸她的頭發，問，“為什么會尷尬。”

    初瞳音量變得很小很小：“因為是初吻嘛……”

    說實話，之前也不是抗拒，就是覺得自己沒有經驗，大概會在他面前出丑。

    在洛舟前天用“我有一個朋友”句式耍流氓之后，她甚至還準備嘗試一下網上說的“舌尖櫻桃打結法”，來以此鍛煉一下吻技，還看了偶像劇的接吻cut合集，覺得這樣以后接吻也不至于太慌亂。

    可真正嘗試過，才發現，好像完全沒有想象中那么復雜。

    只是跟著他的節奏來就好。

    這是因為喜歡而進行的親密舉動，最初有不適應，也僅僅只有幾秒鐘。到后面……承認這點有些羞恥，但初瞳覺得，她還是很享受的。

    某人的唇那么軟，親他像是親了個果凍。

    還是酒心糖味兒的。

    “初吻？”洛舟聞言，嗤笑了聲：“你這話說的，就跟誰不是一樣。”

    “……”

    “怎么不說話？”

    “……”

    “是不是覺得哥哥吻技太高超，不太像第一次？”

    “……”

    本來的確是這么覺得。

    但是他這個語氣真的太欠揍了。

    “沒有啊，”初瞳認真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挺像第一次的呀。”

    “……”

    洛舟吊兒郎當的表情一下子沉靜下來。

    初瞳心里也隨之咯噔一下。

    洛舟盯了她幾秒，懶洋洋笑了，“你有這個錯覺，那看來是親的還不夠久。”

    說罷就又低頭，但初瞳這次眼疾手快，及時抬起胳膊卡在他下巴處，“……夠了。”

    “我覺得不夠。”

    初瞳不想理他：“你喝酒了，”她突然想到，“那是別人開車送你來的？”

    洛舟：“嗯，陳叔。”

    陳叔是洛家司機，初瞳也坐過他的車。

    她“啊”了聲：“那他這不是已經等了很久了――”

    “等就等，你cao什么心，”洛舟淡淡看著她，“我又不是不給他發加班工資。”

    “……但陳叔那么大年紀了，這么晚還不讓人休息，你這不是無良老板嗎？”

    “……”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從九點多膩歪到十點了。

    洛舟沉默的功夫，初瞳再接再厲，“你喝了酒就應該早點休息，而且我明早還有早課，現在該回去洗澡睡覺了。”

    洛舟沒說話，也沒耍流氓，就那么看著她。

    像個耍賴不走又沒有借口的小孩兒。

    初瞳暗中捏了捏手指，反反復復又松開，硬著頭皮，像是曾經安慰過他一次的時候那樣――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頭發。

    他人是靠在樹上的，所以跟她的身高差沒有平時那么大，不用他低頭，她稍微踮腳就夠得到。

    初瞳的手放到他發頂的瞬間，洛舟看著女孩子睜大的杏眼，他微不可見地挑了一下眉：“這是干什么？哄我？”

    “嗯。”她點了點頭，眼睛亮晶晶水靈靈的，表情認真又害羞，特別可愛。

    她說：“乖。”

    “……”

    -

    沒想到，一個字竟然如此見效。

    把人哄同意之后，初瞳跟他道別，進宿舍樓乘電梯到自己的樓層，然后一路小跑回宿舍，迫不及待跑到陽臺上往下看。

    洛舟站在剛才跟她分別的地方，一步沒動。

    他大概還記得她的宿舍方位，正半仰著臉朝上看，視線和她一下子在空中相撞。

    夜幕下看不清五官，只有俊逸的輪廓是清晰的。

    十點鐘了，許多人都睡了，隔了這么遠，沒辦法跟他說什么。

    這么隔空對視了三秒，初瞳趴在陽臺的欄桿上，笑著對他擺了擺手。

    洛舟也抬手，簡單對她揮了一下，而后轉身離開。

    直到他身影看不見了，初瞳才從陽臺回到房間，在室友們陰陽怪氣的起哄聲中拿著睡衣浴巾去浴室洗澡。

    她腦子里過了一遍今晚的事情。

    想到洛舟邏輯分明的話語，吐字清晰的發音，以及最后離開的背影……突然從心底生出一絲疑惑。

    喝醉了……

    真的還能走這么直？

    -

    初瞳不是個疑心重的人，一般懷疑人這種事她想想就過。經過昨晚那一遭，她腦內反復回憶最多的自然還是跟洛舟那些羞羞片段，那點小疑惑到第二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早上跟洛舟微信互道早安的時候，想了想，把備注給他改掉了。

    從【東亞醋王】正式變成了【男朋友】。

    改這行字的時候沒避著人，恰好被身邊的室友們看到了，眾人立刻開始發表自己的感想。

    “本學霸想爆粗口了……”

    “能有一天不吃檸檬的嗎？知道你倆昨晚親親了，感情更好了，于是今天這就換備注了，知道了知道了，所以今天還有別的戲嗎？提前給個預防針唄？”

    “我都想去投稿了，標題就叫‘當一個宿舍有兩個人脫單后另外兩個單身狗有多慘’。”

    “簡直不能再慘，不然咱倆內部消化一下算了？”

    “……”

    就這么激情發表到了上課才停下。

    上午的專業課上得人昏昏欲睡，課間的時候，初瞳接到洛舟消息，今天也不能一塊吃飯了，晚上沒應酬，但有個晚宴。

    初瞳回復完他，又收到了辛瑩的消息。

    辛瑩：【寶，幾點下課？我等你吃午飯】

    辛瑩：【有事說/可憐】

    不知道為什么，初瞳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陳訴。

    可她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辛瑩昨天壓根就沒在乎，總不能一天就變了吧。

    午飯吃飯的時候，大概是好姐妹間的心有靈犀，辛瑩看出她有什么不一樣，一上來就問：“就一天沒見，你這是有什么好事啊？怎么看起來這么高興呢？”

    “……”初瞳想了想，“可能算好事吧。”

    “什么什么？”

    “我的初吻，在昨晚送出去了。”

    “……”

    辛瑩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