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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線帶好盤纏再走的。他看著京城高聳的城墻,這地方囚了他二十多年,他一刻都不想多待,隨時都想著逃離。然而現在他真要離開了,卻害怕的不行,天大地大,哪兒才是容身之處,還不如回到籠中,做一只不能展翅的雀鳥。于淺,司徒齊,周信,扶琴,窗靜,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都離開京城了。三王爺,表哥,三叔,三弟,這些身份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了。可是,城門已經關了,回不去了。周舟行邁開腳步,朝前走去。黑夜降臨,萬籟無聲,有的人睡去,有的人醒來。沒有幾個人知道,這個繁華的城市,已經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沒有一個人知道,未來還有一場更大的戰爭。但是只要還有這一刻的寧靜安詳,就已經足夠了。京城篇,終。唐小金番外我從小就知道我不是個普通人,因為我的娘親唐白玉不是個普通人。我見過老于村的婦孺小孩,也見過縣城的夫人閨秀,我的娘親與她們不同,她身上自有一股與旁人不同的氣質。這種氣質與老于村格格不入,還惹來于伯伯從未間斷的懷疑和防備,但我卻為娘親驕傲,因為她堅持她的驕傲。即便如此,我從不對我的身份有什么期待和幻想。我享受老于村的寧靜祥和的生活,享受和我喜歡的人一起的日子,而我腦海中剩下的關于過去的記憶,只有一瞬,并不美好。娘親重病之時和我講了一些她年輕時候的事。娘親叫唐碧,是唐華成老將軍的獨女,從小住在京城。十歲的一天,唐碧穿著母親新做好的黃色裙子,偷偷一個人的出門玩耍。一路上蹦蹦跳跳,卻隱約覺得后面有兩個人跟著自己。唐碧一邊走一邊不經意的偷瞄,發現是一大一小的兩個男孩子,大的不過十一二歲,小的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唐碧自小跟著父親學武,心想若是兩個調皮鬼想要捉弄自己,那就教訓他們一頓,便還是自顧自的走著,裝作沒有發現他們。唐碧有時覺得有人貼的緊緊的,好像馬上要撲上來一般,待她回頭看時,兩個孩子都隔得很遠,好像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唐碧莫名其妙,終于忍不住停了下來,轉身朝后面兩個男孩子嚷嚷:“你們干什么跟著我,別不承認,我觀察你們好久了。”小的那個孩子不說話,兩手背在后面,不知道藏著什么,笑嘻嘻的盯著唐碧看。大的那個孩子更是大方,一副虔誠認錯的表情說到:“我們不是有意跟著你的,是三弟說你裙子太素了,什么都沒有,不適合你。他就想幫你點綴一下,胡亂寫了幾個字在上面。你別生氣,我賠條新的給你。”后來唐碧才知道,這兩個人就是當時的大皇子周林涵和三皇子周舟行。還是那年,周林涵送給了唐碧一條金絲繡成的裙子,華麗非常,珍貴至極,唐碧總會在重要的場合穿著它,直到再也穿不進去。而被周舟行弄花的那條裙子卻被唐碧收藏在枕頭邊,上面是周舟行歪歪扭扭寫著的幾個字: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再后來,唐碧會經常進宮和兩個皇子一起玩,三人就這么一同長大,無憂無慮,好像感覺不到時間的流淌。再再后來,周舟行說大了之后要把唐碧娶回家,唐碧嘴上說著“誰要跟著你這個到處惹是生非的小猴子”,心底卻甜的像灌滿了蜜糖水一樣。再再再后來,周林涵向唐老將軍求了唐碧為妻,一年后,唐碧生下一對龍鳳胎。成親之后,有了孩子之后,唐碧把以前那些不成熟的感情和承諾統統拋到了腦后,只想著做一個賢妻良母,為她的夫君守護著這個家。只是周林涵在感情方面卻冷淡的很,無論是對著她還是他們的兩個孩子。周林涵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情話,關心也是少的可憐,只是偶爾在兩個孩子面前有點慈父的模樣。周林涵并不是因為唐家的勢力娶的唐碧,因為周林涵從未跟她或者她爹唐華成提過公事,談起過朝中勢力和軍隊兵力的話題,直到唐華成離世,將手下的勢力散給了她的表兄堂弟們。唐碧想,周林涵的冷淡也許是源于皇家人對感情的控制,他們只會關心更重要的事情,而不是被兒女私情所束縛。唐小金五歲那年生辰,周林涵帶著唐碧和兩個孩子在皇家別院避暑,突然遭到四個刺客的襲擊。唐碧挑下刺客的面罩,周林涵一臉的不可置信,大叫到:“你們是三弟的影衛,是他派你們來刺殺我的!怎么可能!這不可能!”那一刻唐碧才恍然大悟,原來與她這么多年來同床共枕的夫君,那個她以為冷淡至極的皇子,只是把感情全給了另外一個人。周林涵和刺客之間的交戰慘烈無比,最終只剩下唐碧和最后一名刺客。別院建在懸崖邊上,唐碧為周林涵擋下最后一擊,刺穿刺客的胸膛,卻被刺客臨死時奮力一擊的力道撞到懸崖外。唐小金和她的孿生哥哥來不及多想,就隨著唐碧跳了下去。唐碧接住了兩個孩子,再也沒有辦法控制身體,穿過樹叢,直直的落到地上,聽到了骨頭斷裂的聲音。唐碧抱著兩個孩子在崖下等了好久,等到她的兒子失去心跳呼吸,她終于明白,她是等不到她的夫君了。唐碧把昏睡的唐小金背在背上,靠著雨水和野果,不知道經過了幾個夜晚,就這么一點一點的爬到了官道旁,在那里遇到了于釋,然后在老于村渡過了她的最后幾年時光。娘親曾拉著我的手問我恨不恨她,因為她的憎恨、無力和自私,她選擇了離開,選擇逃避過去的愛恨情仇,卻還是舍不得我,讓我和她一起隱居在這深山老林。如果不是這樣,我就是這南楚的公主,過著錦衣玉食受人跪拜的生活,不會寄人籬下,仰人鼻息。我不恨她,我只恨她之所恨。我腦海中剩下的關于過去的記憶,只有一瞬,就是在娘親背上,看著她艱難的前進的那一刻。記憶并不美好,卻很溫暖。至于爹,至于皇家,我還是敬而遠之好了。北趙篇兄弟姊妹周舟行盯著眼前的人很久,雖然這人舉止與文雅沾不上邊,說話也粗獷豪爽,雖然男人也有陰柔纖細模樣的,但憑借自己多年來閱人無數的經歷,他還是能確信,這就是個女的。周舟行有些傻了,他扭頭問旁邊的人:“越將軍啊,你從來沒跟我提過你兒子其實是個姑娘啊。”身旁的越澤黎還沒來得及反應,那個叫越然的姑娘一下子來了興致,湊到周舟行身邊,重重的拍著周舟行的肩膀,笑嘻嘻的說:“表哥不愧是男人堆里摸爬滾打過來的,一眼就看出我不是個帶把的。我在建安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