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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后面越咳越厲害,他用手捂著嘴站起來要走,有個工作人員叫道:“呀,咳血了!”陸煙汀愣了下,飛速去找衛生紙。場面頓時亂了。施尖鴻眉毛皺起來,接過助理的衛生紙抹了抹,對著那個工作人員語氣極度冷漠道:“嗓門不小。”郭凱和施尖鴻匆匆朝外面走去,副導演維持著場面,陸煙汀在原地站了會兒,茫然地不知道該做什么才好。這天草草收尾,施尖鴻后面直接上車走人了。劉釗月親自來接他,火急火燎地在車上跟他講話:“我說什么來著,你就不該勉強自己,還嫌網上不夠熱鬧嗎?”施尖鴻嗤之以鼻:“不治之癥?”“你也知道啊?”劉釗月重重拍了下方向盤,“這下好了,我看你還敢拖?再拖下去回頭非暈倒在片場不可,救護車拉著你走,威風不威風?”施尖鴻冷笑幾聲:“嗓子發炎都有人咳血,這些人是沒生過病嗎?”劉釗月嘆著氣:“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拿你生病的事做文章,他們就喜歡夸大事實,又不是天天在你身邊的,可不就以為咳血是要了命的新聞。”施尖鴻憎惡道:“人生得多無趣才會整天臆想別人,一群迫害妄想癥。”“我看你是和自己過不去,別的不說,這次能老實點了吧,咱先把手術做了,那邊大不了賠點錢,怎么樣?也不能算完全對不住郭凱,還給他電影免費宣傳了這么久,有你這個熱度,他這電影我看不火都難。”“隨便吧,”施尖鴻興致不高,“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就想吐。”“你以前任性我都隨你,這次還是聽我的吧。”劉釗月意有所指,“這回要見的人也見過了,可以好好聽話了吧?你小時候就不喜歡去醫院,大了還沒改過來這個毛病,施尖鴻小朋友。”施尖鴻一陣惡寒:“別這么惡心。”到了最后,他也妥協了,萬分不情愿道:“早做早超生,來個痛快也好。”劉釗月可算是了卻一樁心事,語調上揚道:“那我就聯系吳醫生了啊?”施尖鴻:“你挺高興?”劉釗月:“是啊哈哈哈你小時候發高燒,我和倆助理連哄帶騙才把你弄到醫院,結果你在醫院鬼哭狼嚎鬧了一宿,我騙你有記者來了,你立馬就安靜了,護士都說沒見過你這么會演戲的小孩兒哈哈哈哈哈。”施尖鴻:“滾!”…………曲如屏在駕駛座上關上車門,跟陸煙汀提議:“難得收班早,要不去吃一頓?”陸煙汀是沒有什么興致的,他不想表現出來,輕輕地問:“去哪里呀?”曲如屏一時沒想起來飯店的名字,便掏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我找找。”陸煙汀眼神復雜地看了曲如屏一眼,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后一個字也沒有咳出來。他胸口煩悶,朝外看去。透過車窗,遠遠地,陸煙汀看見游景陽在遠處模糊的背影。是太入戲的緣故,他最近只要見了游景陽,心臟就會傳來酸澀又深刻的痛楚。一時間,他實在移不開眼睛,直到眼眶都酸紅了,才堪堪拉回神來。他這時才想起什么,倉促地扭過頭,就發現曲如屏正在紋絲不動地盯著他看。繾綣夜話“我覺得你開得有點快。”陸煙汀摳著安全帶,從嗓子里擠出來一句話。他們的車行駛在山下臨海的公路上,天色漸晚,遠方的暮色殘卷著煙云。從這里回市區是繞了很遠的路的,前后基本上沒有什么車,這本該是一段充滿安全感的路途。車速其實不快,只是陸煙汀的心跳得很厲害,他知道氣氛是不對的,曲如屏也不該是這種他沒見過的樣子,他已經胡思亂想了大半路了。曲如屏始終一言不發,陸煙汀偶爾會偷偷瞥向他,曲如屏不笑的樣子是不夠溫和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冷漠,他過去卻沒有機會發現。車速慢了些,曲如屏還是沒有說話。陸煙汀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沒話找話:“天氣預報說明天有雪。”“雪”這個字他咬得很輕,空氣中好像有薄薄的一層膜,聲音要是大了就會捅破什么,這讓陸煙汀下意識控制著自己的嗓音。曲如屏這時才說了自開車以來的第一句話,他在叫他:“陸煙汀。”他們認識這么久,曲如屏從沒有直呼過他的全名。陸煙汀眼睛一熱,倉促地看向窗外。曲如屏是沒有情緒的,他的五官在暮色里顯得虛幻,聲音像垂在天邊的蒼蒼老樹,沉郁而清寒:“戲和現實,你分得清楚嗎?”在他問完這句話之后,陸煙汀總覺得眼前的夕陽瞬間黯淡了下去,寒峭的冬夜壓著天邊最后幾縷煙跡直逼過來,冰海凍浪翻滾而至,轟然滾落的浪滴讓陸煙汀的耳膜嗡嗡作響。他知道他是要哄他高興的,他不想認為他們這是在吵架。于是陸煙汀張了張嘴,艱難地說:“戲是假的。”——“綜藝也是假的。”陸煙汀驟然看向曲如屏,幾乎是喊出來的:“你是真的,我對你也是真的!”他的嗓子都啞了,耳邊像是有瑣瑣屑屑的蟲鳴聲。千千萬萬的景色自曲如屏那側的窗外閃過,最終匯成迷幻的色彩逝去,曲如屏的輪廓也變得模糊起來,好像隨時會隨著它們抽離。陸煙汀頹然地垂下手,呆呆地說:“他和你怎么能比呢?我不會因為這部戲就喜歡他……”“就像當初喜歡我那樣。”曲如屏的補充有一種屬于死亡的安寧。陸煙汀眼眶紅了,他急切地說:“你是這么認為的嗎?你……”他很快意識到,這并不是吵架。曲如屏太平靜了,沒有人吵架會這么平靜。他好像早已洞察到未來的走向,他掌控著陸煙汀的所有情緒。陸煙汀委屈到有些絕望,他忽然發現自己或許從來都不了解曲如屏。“你不相信我。”這話是幼稚極了,沒有邏輯,也沒有反擊力,陸煙汀在座位上痛苦地縮成一團。可這次曲如屏并不心疼他了,他說的話是似濃非淡的夜霧,月光從中經過,給人溫柔纏綿的痛覺:“說這些話,你自己信嗎?”“那你呢?”陸煙汀失去理智般地快速反問他,“為什么忽然說要來接我?前幾天不是還很忙嗎,為什么又有時間了,就這兩天?”這不是公平的對峙,曲如屏始終保持著清醒:“你想說什么?”陸煙汀那時還殘留一絲理智,他命令自己停頓些時間再說話。“他咳血了。”陸煙汀微帶寒意地說道,“收班早是因為他咳血了,人直接走了,可能是去醫院了。”重重一拳打在棉花上,曲如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