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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愜意的一項休閑活動。”前方是尚且在悶睡的天空。深冬的天亮得很晚,車燈在黑暗里掃過去,就算是大城市,此時干凈遼闊的公路上交通工具也并不算多。加之他們走的路比較偏,公路兩旁都是樹林,遠遠地,能看見海邊,藍色的浪花溫柔地朝土壤張開懷抱,海與天連成一線,發出波瀾的光。陸煙汀手里拿著劇本,披著毯子跟曲如屏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刷大夜,你真的不用來接我。”“嗯,好。”答應得這么爽快?陸煙汀看過去:“你這樣我助理要有意見了。”曲如屏笑了:“我知道了。”“還有不用等我,睡你的。”陸煙汀翻了頁,“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總叫人陪著睡。”他聽見曲如屏低低的笑聲,混合著暖氣吹進他的耳朵里,癢癢的。過了會兒,他把劇本放到膝蓋上,閉上眼睛。“今天拍什么戲?”陸煙汀哼哼兩聲。曲如屏問他:“困了?”“不是,”陸煙汀答,“老看東西,有點暈車。”“我開慢點。”曲如屏降了車速。“你已經開得很穩了,是我嬌氣。”“你不嬌氣。”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曲如屏隨意搭腔道,“聊會兒天吧。”“好啊,”陸煙汀想了想,“聊聊我的小肚雞腸。”有趣的開場白,曲如屏挑了挑眉毛。他像是很珍重他的聲音,為此,他將音樂聲調小了很多:“說來聽聽。”“我發現我還挺喜歡嫉妒別人的。”陸煙汀把腿蜷起來,窩在座椅里,看上去要比曲如屏矮上不少,“你有沒有聽過徐之昂這個名字?”“聽過,是個明星。”“嗯,他也是個omega嘛,我很久之前就知道他了。我有一段時間事業很不順利,天天在微博看自己的負面評論,然后他的消息又很多,老是刷到。你知道一般一個明星,他總是會有喜歡他的人和不喜歡他的人嘛。但是徐之昂不是這樣,我刷到他的評論基本上全是好的,真的,就只有一條,我就只見過一條是關于他不好的評論。而且那個口氣酸的不行,一看就是嫉妒他的。”曲如屏咬字總是咬的很準,他認真說話時總有一種新聞播報員的感覺:“為什么要刷他的消息?”“不知道,可能我想看著有人罵他吧。心態很扭曲,還是太嫉妒他了。不光老刷他的消息,我還刷那些罵我的人的消息,一般看見他罵我一次,我就會記住這個人的ID,然后閑著沒事兒就天天逛他的微博,一般這種人是不會只罵一次的,我每次看見他說我不好,都會很難過。可是這就跟上癮了一樣,越難受就越想看看他是怎么罵我的。”陸煙汀說著說著,自己都笑了,“就老是看老是看,那邊還看著徐之昂的消息,兩邊一對比真是水深火熱的。我記得我看見有人說,‘這世界上有誰會不喜歡徐之昂呢’,這句話我真是要酸死了,好像大家都真的特別喜歡他,可我覺得就沒有什么人來愛我。”“這很正常,”曲如屏微微笑著說,“你是太在乎了,什么內容越是刺激你,你就越是舍不得放下,甚至主動去搜挖這些令你難過的信息,讓它如影隨形地跟著你,這其實是人類的一種消極本能。”“我控制不住嘛,也知道這樣是自己找罪受,正好那時候也沒什么工作,每天都無所事事,就捧著手機看。徐之昂粉絲知道的那些消息,我基本上全都知道,感覺自己都快成他的粉絲了。”陸煙汀揉著太陽xue,“后來我一聽到他的名字就難受,看見他的什么周邊啊,就心肌梗塞那種感覺,卻還是越來越留意他的存在。對黑我的那些人——其實我那時候也完全是個小透明,黑我的也不算多,可我還是太看重他們了,邊看他們隔兩天忽然罵我一下,邊看徐之昂那邊什么人好像都喜歡他的樣子,就每天每天都在折磨自己。”“其實他應該真的很棒,我很不想承認就是了。”陸煙汀調整著坐姿,揉著酸麻的腿。“他也不是奪去了本該屬于我的光芒,反倒是我原以為自己所擁有的那些天賦和運氣,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他的那種人生,完完全全就是我想過無數遍的,在未來會屬于我的人生。”陸煙汀掰著手指頭,糾結又難耐道,“我怎么可能不嫉妒他?他越優秀,活得越好,我就越嫉妒他,嫉妒他的同時我又很討厭這樣的自己:卑鄙、心眼不大還小肚雞腸。”曲如屏將車窗往下搖了些,左邊的視野處冒出來大片大片的海,海風是清爽的,帶有著潮濕的咸味。曲如屏感嘆地笑道:“我們煙汀基本上不說自己點好呢。”“你太把他當回事,又把自己想的一無是處。”曲如屏的聲音被風撫平,變得柔和,“看過那部電影嗎?里面有句臺詞,‘我以為有一種人是永遠不會嫉妒別人的,因為他自己太驕傲’,所以這些的根源是你還不夠自信。”陸煙汀的腦袋抵在車窗上,他伸出手指頭點著窗上的霧氣:“自信太難了,這要成為我畢生的目標了。”“嫉妒是正常的,不用一直想著去反抗這些情緒。人很難從自己的圈子繞出來,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想開并不容易。”曲如屏說,“時間久了,你會感到疲累,多循環幾次、幾百次,就自然而然放下了。”“是啊,我現在比當時要好很多,看見他的消息也沒原來那么難受了。”陸煙汀也把車窗搖下來了些,他在冷風里瞇起眼睛,“不再有那么強的執念了,別人評論什么的,還是會在意,但也肯放過自己了,老看老看也沒意思。”“別開那么大。”曲如屏叮囑他,將車窗搖上去。陸煙汀被冷風吹得清醒了不少,他耳朵里都是呼啦啦的風聲,意識被撞的七零八碎,模糊之中只記得一句:“我從來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說我想要什么,太多了,我真貪心。”“你要相信不止你這么想,這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曲如屏微微一頓,繼續道,“在社會上打拼,只要努力,房子和車都是遲早會有的。任何東西都會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陸煙汀甜甜地笑起來:“果然,我們家曲老師的雞湯就是比別人的好喝。”他同時擁有酒窩和梨渦,身上分明是沒什么rou的,臉蛋卻有些未褪去的嬰兒肥,所以每當他笑起來,總會給人一種甜度剛好的純凈感。曲如屏笑著說:“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這一覺,陸煙汀睡了很久。他夢見了自己在蔚藍色的海洋里看見一只巨大的鯨魚,墨藍色的鯨身在空靈的寂靜中緩緩墜入海底,白色的泡泡不斷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