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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恣睢之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6

分卷閱讀16

    上沐浴脫衣時,辛弈將這衣袍整齊疊好,翻過領子里邊時看見輕輕淺淺的繡著“敬淵”二字。他凝神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在哪里聽過這兩個字,便作罷休息了。

次日辛弈才起,就聽院中有細細地幼犬哼聲,他到門邊一看。曲老正喂著一黑色幼細犬,小家伙精神得很,見他露面立刻跑到腳邊撒歡。辛弈驚喜之余蹲下身,摸了把小家伙的腦袋,問道:“曲老也喜養犬嗎?”

曲老只笑,道:“此非老奴所養,此乃世子爺的寵。”

這般一說辛弈便明白是誰給他的了,將犬抱起來道:“那大人可起名字了?”

“就等著世子爺給起一個。”

辛弈抱著犬逗了一會兒,道:“那就叫......叫赤赤罷。”他自己先笑一陣,才道:“以后和赤業一起,出去狩獵也威風。”

曲老也笑了,兩人正聊著,就見那邊披了件深邊綢衫的柏九入了眼。曲老退后,辛弈酒窩陷了陷,先道:“大人好早。”

柏九嗯了聲,伸手過來。辛弈以為他要摸狗,便將懷里的小家伙送過去,豈料大人的手越過小犬,直直落在他頰邊,道:“瞧著好些了,今日再把藥擦些。”辛弈還有幾分呆,他已經收了手入屋,“上早膳。”

曲老如常的應了便去收拾,只有辛弈在門邊上耳尖一陣燙。凈完手后兩人在榻上用早膳,柏九給他盛了米粥,辛弈道了謝,吃了半天也不知柏九今日來這般早為了何事。只能心中胡亂想著,忽然想起昨晚衣領上的敬淵二字,他抬頭看了看柏九正垂眸專心用膳,輕輕咳了一聲,小聲試探道:“敬淵?”

對面沒反應,連眼皮都未動,辛弈默默垂頭喝粥。約摸過了半響,才聽對面慢吞吞道:“做什么。”

辛弈倒笑了,道:“敬,肅也。淵,深也。敬淵敬淵,敬肅博淵,這字取得好。”

柏九將手中剝出的白蛋遞給他,用帕子拭著手,垂眸笑了笑,道:“你解得好,但非我師父原意也。”他將帕子擱在一邊,淡淡道:“敬,慎也。淵,默也。慎行默語。是要我恭身不言,忠君為臣。”

案上微靜。

辛弈不知道柏九師父是誰,京都也沒有這個說法,若不是柏九現下提起,他根本不知柏九也有師父。只是這慎行默語四個字,不像是為師贊祝,倒更像是警示嚴詞。

“雖是如此......”辛弈捏著他剝來的雞蛋,咬了一口道:“我倒更喜歡敬肅博淵。一聽便知是喚大人,念起來也喜歡。”

柏九哦了一聲,道:“念來聽聽。”

“敬淵。”對面人像是未聽見,辛弈以為是自己聲音太小,便微微提高了音,又喚了一遍:“敬淵。”

柏九吹著茶,道:“念來如何?”

“嗯......挺好的。”

“那就這么叫。”

辛弈一怔,立刻道:“恐怕不妥,大人與——”

柏九將茶杯放了,看著他重復一遍:“就這么叫。”

辛弈啞然,在他目光下臉又紅了。埋頭吃飯時,胸口急促了幾分,暗自想:這么叫......就這么叫也挺好。

卻說昨夜何經歷之事尚未解決,謝凈生今日一早便去了大理寺。馬到人門前,正見賀安常從車上下來。謝凈生馬鞭轉了一圈,調了馬頭到賀安常跟前。

“酒醒得挺快啊。”謝凈生在馬背上笑,對賀安常抬了抬下頷,“還認得我是誰嗎?”

賀安常今日官服正經,連扣都一絲不茍,就是臉色較往常要更白些,聽他如此,只涼涼地掃他一眼,抬步要往里去。

“誒。”謝凈生馬鞭一抽,馬便悠哉的跨擋在賀安常前方,他挑了挑眉,道:“您這翻臉不認人的功夫怪厲害。真是一朝夢醒隔前塵,了不得。”

賀安常眸落在他臉上,漠然道:“既知如此,何故糾纏。舊人如斯,悔不當初。”

謝凈生聞言笑出聲,道:“你好,你好得很。看不出啊賀安常,這負心薄情的話你倒說得自如。”他從馬上俯身,朝賀安常眉間輕浮地吹了吹,道:“可惜前塵舊人美如畫,自是薄情也風情。”說罷不等賀安常回話,翻身下馬,將韁繩扔給一邊候著的人,一腳跨進門,一邊回頭對人道:“請吧,賀大人。”

賀安常面色冷淡,一言不發的跟上。

兩人被引至正堂,里邊大理寺卿左愷之已經在階上等著了。此人年逾四十,真正的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雙眼是虎目,看人時不怒而威,嚴厲自生。

謝凈生先拱手笑道:“左大人,別來無恙啊。”左愷之待他只一聲冷哼,轉向賀安常倒頗為客氣。謝凈生不以為然,聳聳肩只當看不見。他從前在京都也沒少被左愷之哼過,如今成了一方封吏,更無所謂了。

賀安常也十分客氣,因他與左愷之都是秉然正色之人,行事作風多有欣賞,如今相持辦案自然不會差到哪里去。

左愷之客套不多,單刀直入,先將兩人領到尸房將尸體看了。賀安常見過尸體后問道:“可有仵作看過尸體?”

左愷之聞言搖頭,只道:“他畢竟是個五品經歷,何家人也不愿尸身經仵作之手。”

賀安常皺起眉,卻見謝凈生抬手在尸體脖頸處移動,不禁道:“你在做什么。”

謝凈生只將五指合在何經歷的脖頸,對照一番道:“先前京衛說此人是被掐至半死再摜按入水而溺亡,我只是好奇,若是單看掐痕,何以見得是被摜按而亡。常人這么做,恐怕只會按住后腦而非脖頸。”

“如果事發突然,犯人慌不擇手也是意料之中。”左愷之在旁踱步,道:“不過區區一個宗人府經歷,經手都是宗室名襲等鐵定之事,有何等能耐會引人在宮宴上下手?”

“所以才該是事發突然。”賀安常思忖道:“宮宴之時京衛把守巡查較以往要更嚴謹些,若是久有怨恨,也不該挑此時機。況且。”他說到此處頓了頓,正巧與謝凈生相對一眼,面無表情道:“此案一出,似乎就意在禍水東引。”

昨夜皇帝之態有目共睹,若非□□與柏九力求明查此事,辛弈是逃不掉黑鍋。這件案子如果既不是□□也不是柏九黨下所為,那事發用意便耐人尋味。正因此案意在拿人背鍋,才更讓人忌憚。章太炎與柏九如今正是相持鼎力之時,不愿因此事翻臉角斗的最大原因是恐怕有人在后推波助瀾,妄想漁翁得利。沒人想背這個臟水,他與謝凈生才必須同時參與此案,以證各方清白,督察對方手段。

“雖然賀大人言之有理。”謝凈生笑笑,摸了摸鼻尖道:“不過我倒另有看法。”

左愷之雖看不順他為人浪蕩處事陰狠,但卻絕不會因此埋汰阻攔他言表論案。就算沒給好臉,也道:“還請謝大人高見。”

謝凈生連聲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