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喘的樣子。“是父親恨我。” 姜恒知愣了一下,忽然大笑起來,蒼老沙啞的笑,更像是枯樹被狂風摧折的發出悲鳴。 “我早該明白。” 小滿從來都是這樣,看似溫柔乖巧,卻又比誰都堅強冷硬,她其實什么都清楚。 姜恒知恨自己,卻也恨小滿。 恨她的存在讓周攻玉變了心,恨她不肯救自己的親jiejie,還讓姜馳動了不倫的念頭。真正摧毀的姜家的人不是她,卻都與她有關。 離開姜府的時候,姜馳送了她一一小段路,二人之間并未說什么,只在離別之際,他冷不丁地開口:“我與何的嫡女的婚約定下了,明年春成婚。” 小滿努力回想,也沒能想起這個何家嫡女是誰,敷衍道:“何家嫡女,那還不錯,嗯……” 姜馳看了她一眼,似乎知道她根本沒想起何家嫡女是誰這回事,也沒有多作解釋。 “父親讓我提醒你,近日在宮中凡是小心,少出宮為好,許家人都在盯著東宮。”、 “知道了。” 對許家而言,無法掌控的太子即便有許家的血脈也是無用,因此將目光放在其他可扶持的皇子身上也是必然。若淑妃想鋌而走險扶自己兒子尚未,必定會和許家聯手。 小滿從平南王府離開,回到東宮的時候才知道周攻玉中毒這件事。 皇后身邊是許家的人,東宮也難以避免。 許家恨毒了他,要對付周攻玉,也要連周定衡一起除去,才能扶持四皇子上位。惠貴妃死在許家人手上,怎么看周定衡都不會與他們一起對付周攻玉。何況有了周攻玉這樣的前車之鑒,再要扶持誰,也要找個軟弱平庸的皇子。 太子病重的消息已經努力遮掩,卻還是傳了出去,幾日不上朝,朝臣們紛紛猜測他是否真如傳聞所說,已經病到無暇顧及朝政。 許家的勢力也在此刻開始攪混水,站出來說要立儲君,首選就是平南王。 此舉必定讓周攻玉猜忌周定衡,最后再名正言順找個理由鏟除他,好嫁禍給周攻玉。 小滿臥在周攻玉懷里,聽他講話本子的時候,外界正對他的身子骨議論紛紛,好似他已經病重到迎風咳血。然而這個人昨日在榻上還十分精力旺盛,折騰得她在冬日出了一身熱汗。 周攻玉又念完一頁,將書合上,親吻她的后頸,低聲道:“近日京中不太平,定衡想將若若送走,你也去吧。等事情解決,我帶你去看淮山寺的梅花,我們一起去求平安符。” “還要多久?” “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周攻玉:釣 魚 執 法 ☆、第 98 章 起初, 小滿以為離開是要等年后。可她沒想到會來的那么快。甚至來不及過了除夕再走,周攻玉就已經將一切安置妥當。 江若若的肚子高高隆起, 鼓圓的樣子讓小滿有些擔憂。肚子太圓了, 就像是熟透的瓜, 讓人覺得脆弱, 稍有些磕碰就會裂開。小滿對待若若, 就像是對待一只瓷娃娃般小心翼翼。 她覺得自己好像還很小, 可與她一般大的若若, 已經從原先靈動愛笑的小姑娘,成為了一個穩重的母親,若若低頭看向自己渾圓的小腹時,眼中溢滿了溫柔與期待。 小滿不太懂這些,自然也無法感同身受,去體會江若若即將為人母的心情。 但她也會忍不住去想, 當初陶姒生下她的時候, 會不會有一刻也是這樣, 溫柔地注視自己的腹部。 許家和太子翻臉是早晚的事,只是周攻玉下手的猝不及防, 將自己的舅父逼到狗急跳墻,為了保住許家的榮華可以做出任何大逆不道的事來。姜恒知在的時候, 權臣相爭, 卻也互相制衡。周攻玉難免要被二者牽制手腳,如今只剩許家,他們的狼子野心再難遮掩。 周攻玉是被這些人從小教養長大, 也一脈相承了他們的心狠手辣,對待手足毫不留情。 小滿和若若被暗中送去一個隱秘的山莊,等到一切平息后再回京城。 臨走前,江若若又陪小滿回了趟姜府,第一次看到她長大的地方。 周攻玉重病的事不脛而走,連姜馳都狀似無意地向她打探,可想而知許家會趁此機會如何下手。 小滿是周攻玉唯一的軟肋,所以要護著她離開,將她送去不會被臟血沾染的地方。 除夕的時候,平靜終于還是被打破了。 夜里不知何時開始飄的雪,薄薄的一層白堆積著,慢慢的壓到枝葉低垂。 許家稱太子謀害惠貴妃,逼迫皇上退位,還派了刺客去殺害周定衡。一堆莫須有的罪名砸上來,將皇后驚得臉色慘白,幾乎是顫抖地走向自己的兄長。 她沒有想到有一日,要看著自己的母族將刀刃對向她的兒子。 樁樁件件的罪名加上來,不是剝奪周攻玉的太子之位,而是要讓他死。 死寂的宮城,最終還是響起了兵刃交接時的撞擊聲,在風雪中格外冷硬。 許家有今日的地步,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瀾,逼著他們破釜沉舟,互相撕破臉皮。因此今日看著自己的舅父做出逼宮造反這種事,他真是一點也不例外。 只不過他的母后對此十分悲慟,哭著喊著要讓國舅停手,見無濟于事,又抓著周攻玉的手臂說:“你舅父他們只是一時糊涂,阿玉你是好孩子,他們都是看著你長大的,放過他們吧……” 細雪就像是白墻上刮下來的灰屑,飄散著模糊了人的視線。 周攻玉撐著傘站在高臺,看著越逼越近的反賊兵馬,回答她的話:“母后說笑了,舅父一路闖到含元殿,怎么看都是讓他放過我才是。” “你是他的侄兒,他只是一時糊涂想不開,不會怎么樣的,我一定好好勸他,不會的,許家不可能造反……絕不可能……” 周攻玉聽她自欺欺人的說法,只覺得可悲又可笑。“母后身為皇后,許家造反,要除去你的兒子另立太子,可曾想過會置你于何種境地。需要的時候是親人,不需要便能狠心除去,舅父一向如此,怎得身為許家人,只有母親如此糊涂?他們給了你什么?” 皇后抬起臉,看向朝著含元殿一步步走來的將士,以及她幾位面色不善的兄長。 淑妃為了送四皇子上位和許家聯手,動用了所有兵馬來逼宮,似乎是篤定周攻玉的中了毒,如今正好拿捏,選擇在除夕這一日強行逼宮。 皇后淚流滿面地沖著逼近的國舅,哭喊著讓他們停手。 國舅面色陰沉,瞥了她一眼,厲聲喊道:“讓你做了皇后,還能做到如此地步,無能。許家榮華了百年,卻不想如今要斷送在你們母子手中,日后還要落得個逆賊的名聲。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