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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霜也一定說過,可她仍是堅持要服用避子藥,日日防備,不愿懷上他的孩子。 他已經做了許多, 卻始終留不下小滿。 徐太醫目送失魂落魄的太子離開, 剛嘆了一口氣準備轉身, 就見他又折返回來,這一次, 他說:“重新開一副避子藥。” 徐太醫愣了一下,恭敬道:“太子妃她……” “是我喝。” * 好在小滿的力氣不大, 慌亂中刺向周攻玉的那一下并未傷及要害, 只是刺傷了皮rou。 周攻玉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也只是草草上了藥了事。染血的外袍被丟在地上,小滿望著那片血跡發呆了許久, 最后捂著臉嗚咽出聲。 “求求你……別再逼我了,讓我走吧……” 她瘦弱的肩頸不斷隨抽泣聲輕顫著,桃粉的凌亂的堆疊在身上,像是一朵被摧殘的花。 周攻玉的傷口處也像是有冷風灌著,冰涼刺骨的寒意,他問道:“真的這般想離開,就不曾有一刻,想過要為了我留下來嗎?” 小滿沒有回答,周攻玉跪在她身前,輕聲道:“可我想過要為了你離開,拋下一切隨你走。” “我想過的,小滿。” 她怔愣地抬起頭,通紅的雙眼盯著他,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離開?” 周攻玉輕輕將頭靠在她肩上,疲倦地嘆了口氣。 他不在乎太子,不在乎儲君,也不在乎父皇和母后的期望。 “我也被困住了。” 從生下來,周攻玉就被困死在了這座皇城,注定將這條命都扎根在這里,日復一日,做著令他生厭的事。 * 隨著天氣變冷,朝中局勢也是風云變幻。 表面的平靜,卻掩蓋不住底下的暗潮翻涌,夾雜著狼子野心,和皇室宗親的算計。 太子將許多事宜交給平南王,牽扯了許多臣子的不滿,連江所思都對此頗有微詞。 遲來的兄親弟恭,只會使人更加不安。 許家是百年望族,即便被砍了枝丫,也擋不住深埋地下,早已綿延百里的根枝。即便身為太子,想和許家作對,也注定不是什么輕易的事。 皇上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卻又無法制止些什么,如今朝政是太子把持,他不過掛個名頭,偶爾說上幾句話罷了。若不是皇上對許家忌憚,以他對惠貴妃的寵愛,豈會這么多年才封個貴妃。他能做的,也只有保住她們母子平安無事。 江若若的肚子一天天隆起,約莫等到年后就要生產,周定衡對她百般呵護,也不讓她再出去亂跑,只有小滿時常出宮去王府陪她。 平安王府除了江若若一位正妃,還有兩個妾侍,平日里也十分安分,江若若無聊的時候還會與她們說說話。 小滿看到兩個妾侍的時候,也曾問過她是否會吃醋,她卻說:“男子有個三妻六妾實屬平常,王爺他比起旁的男子已是十分好了,惠貴妃也沒有為難我,府里也十分省心。其他皇室宗親,誰人后院不是十個八個的女人,更別提陛下,后妃更是數不清的……” 江若若說著便停下了,又道:“太子殿下獨寵你一人,興許是有廢棄后宮的意思,你也不必憂心。” “我知道,我不憂心的。” 自從與周攻玉爭吵過后,從前橫亙在二人之間,那層隱約看不見的隔閡也消除了。從那以后她沒有再喝過藥,都是周攻玉喝。 要么不行房,要么選擇喝避子藥。周攻玉在這一點上,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選擇后者。 小滿這個太子妃,依舊和從前一樣,外界對她有諸多猜測,卻也因此愿意去了解女學。離經書院的學生比從前更多,甚至還買下了隔壁的院子,有更多女孩去書院求學,甚至有上已為人婦的想讀書習字。而那些富貴人家的姑娘,大多請的有先生,也會如尋常人一般,認為女子不必讀書。 朝中對于小滿的議論,也暫時轉移到了李遇的身上,風頭蓋過了男子,自然是要被排擠的,只有少數開明的朝臣會正常地待她。 李遇的存在似乎也激勵了書院的學生們,讓她們也認為自己能通過考取功名,與男子一般當官入仕。 白芫將小滿的變化看在眼里,從書院的夫子到東宮太子妃,這個身份似乎沒能給她什么改變,只帶給了她委屈無助的眼淚。 而周攻玉,從小滿回京開始,他就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太子殿下了。 似乎有一層面具,從他身上慢慢剝離。 快入冬的時候,小滿命人將睡蓮下游弋的兩條錦鯉撈起來,送到湖里給放生了。 魚游走的時候,她就站在那看了許久,眼中有隱隱的期盼,好似她能同這游魚一般遠走似的。 天一冷,本就體弱的凝玉公主又開始臥床不起。有次病糊涂了,還一直喊著皇兄,周定衡知道后便心疼地連夜入宮去看她,凝玉卻沒有露出欣喜雀躍的表情來。 反而是太子將名貴藥材送去的時候,凝玉因久病而蒼白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抹喜色。 凝玉的身子弱是先天不足,從小便有的毛病藥石難醫。而這次的病來勢洶洶,太醫曾暗中說她難以撐過這個冬天。 惠貴妃雖不是她生母,卻也從小將她養在身邊,因為此事也郁郁寡歡了許久,等到冬至的時候,也不知聽誰說可以去寺廟祈福,非要去淮山寺為凝玉求個福祚。 周攻玉去過淮山寺的消息也不知被誰傳了出來,惠貴妃還親自來問過他,淮山寺是否靈驗。 小滿的護身符是除夕的時候,周攻玉連夜上山求來的,靈不靈驗他又如何得知。而惠貴妃篤定連太子都去的佛寺,一定是最靈驗的,于是更堅定了要去淮山寺的決心。 冬至是情人相聚的時候,皇上卻因對惠貴妃的珍愛,而喬莊成了普通的富貴人家,與她一同去淮山寺禮佛。皇后卻要被孤零零的留在宮里看月亮,心中必定是少不了怨恨。 江若若因為身孕不能出門,小滿身為太子妃,也不想在周攻玉和許家抗衡的時候出門,以免惹來一身麻煩。 天氣寒冷,她便窩在殿中看書,周攻玉在一旁將溫好的茶遞給她。 “淮山寺的階梯那樣長,皇上為何肯答應惠貴妃?” 周攻玉慢條斯理地飲過了茶,才緩緩答道:“父皇珍愛惠貴妃,與她在一起便覺得心中歡喜,淮山寺的長階自然不算什么。即便他是皇帝,在愛一個女子的時候,同常人也是一樣,并無不同。” 說罷后,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可惜我冒著風雪,走過石階千層為你求來的護身符,被你隨手丟棄。” 小滿辯解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丟了之后我還找了好幾日沒敢告訴你,最后不是被你找到了嗎?分明是不見了,怎么能叫丟棄呢?” 周攻玉沒說話,目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