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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容不得你發話，退下！”

岳亦楚在地上翻了兩個滾，停下，隨即劇烈咳嗽，嘔出兩口血，下個時刻他擦掉血跡，吃力地爬過來抱住熒炎的腿。

“將軍……不要……”已經是苦苦哀求。

“岳亦楚，我就是太縱容你了！”熒炎的語氣松下來，指著漆夜璉的劍稍微落下。熒炎彎腰，試圖扶起少年。

一道白光過，緊接著是劇烈的爆炸聲。熒炎和青淺所在的位置已然炸開。煙塵彌漫。

漆夜璉不顧身上痛處，朝著煙塵的地方，慌忙爬過去。

“璉兒，你給我站住。”一個聲音道。

漆夜璉頓住，回頭：“父皇？！”

陰影中走出一個矮小的身影。儼然是那個牧牛的孩子！！

煙塵散去，熒炎抱著岳亦楚走過來。

漆夜璉顧不上驚訝，只朝熒炎走去。

熒炎懷里人像是從血河中撈出，渾身上下幾乎被鮮紅色浸滿。

“淺——”漆夜璉上前一把奪過岳亦楚。

呼吸微弱，昏迷不醒。

漆夜璉抬頭，不可置信道：“怎么會這樣？”

熒炎凄慘笑道：“漆念紫，你的攻擊，是朝我來的吧？好在他……幫我擋下。”

牧牛的孩子輕蔑笑道：“熒炎，這次算你走運，養的狗忠誠于你，我無話可說。但是下一擊，我不信你能擋過。”

岳亦楚從昏迷中醒來，微睜著雙眼，望向熒炎：“將軍……你……沒受傷吧……”

熒炎淡淡笑著搖搖頭。

“那……那……我就放心了……”說著，他又閉上眼。

“淺，你不要閉眼！”漆夜璉輕搖著懷中的少年。

“璉，我太累了，真的……想睡覺……”

“不要……不要……你不要死！”

“我不死，我就是……睡一會……”少年用力將頭埋在漆夜璉懷里，沒了聲音。

“你又騙我……岳亦楚……”

熒炎呼吸微亂，握著劫火劍的手也在顫抖。

“熒炎，我就看出你對這個青淺有意思，所以才放心讓他跟在璉兒身邊的。”牧牛孩子大笑著，眼中閃過陰戾。

熒炎呵呵笑道：“不愧為幽冥的帝王，就連這個都算計到了。沒錯，我是對他有意思，我是縱容他，我明知道他心里放不下漆夜璉，還執意把他留在身邊，我明知道他會為了漆夜璉背叛我，我還是舍不得殺他……”

“夠了！熒炎，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有哪一點像之前那個威震八方的戰神將軍？”

“那么你呢，漆念紫，你還像之前那個幽冥之王嗎？”

牧牛孩子不語，陰沉著眼神。又是一道白光閃過，熒炎的右臂被活生生斬下，血立刻飛濺。

熒炎皺眉，捂著右臂踉蹌跪倒在地。

他咬牙忍者痛苦，一字一句道：“漆念紫，你真的想要這個神州嗎？”

“沒錯，我想得快發瘋了！”

“我所認識的漆念紫，不是這么貪得無厭的人……”

化身成牧牛孩子的冥帝身子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熒炎：“熒炎，熒炎，你還記得？”

“我當然記得，你我共同發誓，要治理好幽冥，讓幽冥鬼族不再飽受寒冷的煎熬。”

“但是你為什么離開？”

熒炎疲憊地閉眼：“我沒想到，你的心里，裝的不止是幽冥，而是整個神州。直到東海之戰時，我才明白過來。你為了得到整個神州，不惜將能利用的人都利用起來，包括我。”

“我沒有利用你！”

“啊……你有沒有利用，誰知道呢……所以我才出走，所以我才在外界集結力量。說實話，我熒炎現在所恨的，不止是龍族，妖族，人族，還要加上鬼族。我恨你們不能相安無事，我恨你們總是要爭來爭去，我恨你們為了自己的利益，總要制造事端……這個神州，我厭煩透了……”

“那你為什么要集結所有種族的力量？難道不是想舉兵進攻幽冥嗎？”冥帝道。

“哈……我為什么要進攻幽冥？你以為我想當冥帝嗎？”

冥帝后退一步，一臉的不可置信。

“熒炎，我從沒懂過你。”

熒炎的臉色雪白，斷臂的傷口汩汩流著鮮血。他一直微笑：“我也不太懂你，念紫。”

“……”

“我死了，你接手我的軍隊吧……還有我控制的勢力。你不是想要神州嗎？我基本上已經替你打下了。”

“……”

“行了，能實現你的愿望，那我熒炎的辛苦也算沒白費。”

“……熒炎……”

熒炎無力地倒在地上，緩緩閉上眼睛：“念紫，我很難受啊！你能不能再補一劍，讓我死的干脆點？”

冥帝只是愣愣站著，拳頭攥緊。

“漆念紫！我熒炎要是不死，就不會讓你得到這個神州！”熒炎用力喊道。

冥帝閉眼，熒炎被白光籠罩。

許久之后，那照的山野如同白晝的白光散去，已然沒了熒炎的蹤影。

牧牛孩子沐浴在輕靈的月光下，喃喃道：“熒炎，我會實現你的愿望……”

他定了定神，轉身招呼依舊抱著青淺發呆的漆夜璉。

“璉兒，我們回幽冥界吧……”

后話

離國都城，鳳歌。

茗香閣依舊是熙熙攘攘，生意興隆。

二樓雅間里，坐著一白一黑兩位男子。白衣的風神俊秀，翩然若謫仙，搖著竹扇，悠然品茶。黑衣的容貌艷麗，俊美非凡，眉宇間卻帶著一絲憂郁。

白衣人“唰”的一聲，合上折扇，回過頭道：“這鳳歌城，和兩年前沒有什么不同啊！依舊是人來人往……”

黑衣人輕笑：“那你還想要怎么樣？”

“至少，”白衣人用扇子抵住下巴，緩緩湊近黑衣人，“得弄得像幽冥界那么黑暗，才顯出是冥帝當政……”

黑衣人舉起茶杯擋住越來越近的俊臉：“原來你白無意就是這么理解‘黑暗紀’啊！難不成你們海底水晶宮，也弄得向幽冥看齊了？”

白無意微微瞇起眼，笑得像只狐貍：“沒錯啊！我可是全面遵循冥帝指示，海底本來就不亮，我也就按照自己的理解稍～微～把照明變暗一些……”

“你這是偷工減料！”

兩人相視而笑。

“兩年了……”白無意道。

“是啊，兩年了……從父皇開始接管熒炎將軍的勢力之后。”

白無意手拄著臉，看著漆夜璉：“我以為你們鬼族會在陸地上搞專權，然后把全部鬼族人都牽到陸地……沒想到還是像將軍在的時候一樣，暗中默默掌管著人族和妖族……”

“還有龍族……我尊敬的龍帝陛下。”漆夜璉道。

“你可不要瞎說，龍帝只有一個，當年被冥帝打敗，尸沉東海。我沒有受過天命，不敢妄自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