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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平生多情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51

分卷閱讀51

    女孩似的溺愛。在安平因成績下降被父親罰跪餓飯時,偷偷給安平綁上護膝,等父親睡下,再半夜爬起來給安平做宵夜。後來安平闖了大禍,不敢回家,她一個從沒獨自出過遠門的女人,風餐露宿東奔西走了半年多,把安平領回來。什麼也不責備不抱怨,她依然溫柔和順,只是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牽強。再後來,豆豆來到家里,粉團子似的奶娃娃沒有人不喜愛。她的表情又變得鮮活靈動,從身體深處迸發著勃勃的活力,整日整夜把豆豆抱在懷里,無微不至地照料愛護。旁人的惡意揣測閑言碎語,全都亂不了她的心。

那個時候,豆豆就是母親的天。

而他,親手把母親的天搗塌了。

“媽?!卑财礁┥戆涯赣H擁在懷里,閉上眼睛把臉頰貼在母親提早衰敗的臉上。

母親咯咯笑著蹭了蹭他,伸出手拍拍他的背,“乖寶貝……”

平生多情?傾心三





給母親看病的這一天,安平都沒有見到齊榮釗。到了晚飯時間,仍不見他出現。

安平試探著詢問,管家只說讓他們先行用餐,其他的都不肯再透露。

安平滿腹惶惑,給母親盛好飯,才猛然記起今天是姚雪婷的忌日。

按齊榮釗的規矩,姚雪婷忌日這天,齊家一整天不許動煙火。最多零點過後吃點宵夜。

後背驚出一層冷汗。

照顧母親睡下後,安平輕手輕腳上了二樓,在小客廳的角落里坐下。

隔壁就是姚雪婷的睡房。他知道齊榮釗就在那里。

每個忌日,齊榮釗總要在姚雪婷的房間呆上一整天。

這八九年,齊榮釗很少提起姚雪婷。他生意越做越大,大部分時間都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偶有閑暇,也有各色美女爭相填充他的空白。生意、應酬、女人,似乎已經讓他沒有空閑去思念亡妻。

但齊榮釗身邊的人都清楚,這不過是個表象。

在齊榮釗所有的自用房產中,都留有一所特殊的房間。不大,只三十幾平。依照姚雪婷喜歡的風格,裝飾成清新淡雅的田園小舍。綠植環圍的墻壁上,必定掛有一副姚雪婷生前最滿意的照片。

這個房間,除了齊榮釗嚴禁其他人進入。

安平在姚雪婷離世前幾年已被派到C城,對齊榮釗之後立下的新規則不甚了解。

姚雪婷過世後的某一年,他照例被召回,陪在齊榮釗身邊度假,無意中誤入了姚雪婷的房間。

齊榮釗勃然大怒,平日被溫雅的外表包裹住的戾氣陡然迸裂。他讓人把安平拖到鵝卵石花徑上跪好,撕爛安平的上衣,當著一眾下人的面,親自揮著馬鞭鞭打他。

那是安平第一次見識齊榮釗的怒火。之前不管道上有多少傳言,齊榮釗對他一向都算得上寬厚。偶爾被冒犯,看他戰戰兢兢地笨拙討好,還會被逗得開懷大笑。

很久以後安平才明白,那是因為齊榮釗只拿他當只寵物。寵物就是拿來逗樂取笑的,打壞了就沒有樂趣了。況且,有誰會真的對一只傻呆呆的玩物動怒?

除非這玩物太不長眼,連主人最寶貝的花瓶也敢打碎。

偏偏安平就是這麼蠢笨,這麼不開眼。

他被打了五十多鞭。後背血水橫流,rou都被抽爛了,露出肌rou的筋脈,一條一縷地掛在糜爛傷口上。

傷勢看起來雖可怕,對那時的安平來說卻不算太大不了的事。他年輕時不論體格還是精神,都很有幾分韌勁,輕易不會被折損。

但安平卻被齊榮釗前所未見的駭人怒火震懵了,不止忘了求饒,到後來驚懼過度,連疼痛的呻吟都喊不出口。只能木著一張臉,人偶樣傻愣愣地跪著。

這點不合時宜的骨氣,很有點無聲對抗的意味。

齊榮釗怒火翻了一倍。他扔掉馬鞭,命人把快要癱倒的安平架起跪好,喝令他罰跪。不許就醫上藥,不許吃飯喝水,必須要跪滿三天三夜。

到了第二天,安平實在支撐不住,只能勉強跪趴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上。太陽火球一般懸在頭頂烤著他,他就像一只離了岸的魚,張大口拼命延口殘喘,仍舊挽不回體內加快流失的生氣。

到那時候,安平才朦朧地察覺到,也許齊榮釗是真的存了要弄死他的心。

五年了,也是該膩了。

所幸老天還不想收他。半死不活的當口,正巧趕上齊榮釗的至交好友羅圣乾前來拜訪,誤打誤撞救了他一命。

安平在醫院趴了一個多月。期間齊榮釗一直沒有露面,倒是羅圣乾,因為安平就在他家的私人醫院養傷,所以時常在處理好手上的病號後去找安平聊天。

他對安平講了很多,把齊榮釗的前半生,底朝天地一口氣掏給安平。也不管安平敢不敢聽。

他說齊榮釗與姚雪婷是青梅竹馬的娃娃親。他們三個一起長大,對姚雪婷就像對自家的親meimei。齊榮釗念大學時曾有過一個心儀的女孩,但礙於家里的承諾,大學畢業時就自動跟那女孩了斷,回來娶一直當meimei看待的姚雪婷。

“他太傳統。現在還守那些爛得發霉的家規祖訓,把他家祖宗的話當圣旨,所以我總說他是個活在新世紀的中古老怪物。

“他跟雪婷結婚不久,齊伯父便受人陷害以致家道中落。他那個倔脾氣,攢著一口氣非得報仇,一咬牙就入了黑道。清白有名望的人家長起來的,突然被逼進那個泥潭里,其中的煎熬,安平你應該多少也能有所體會。

“起步那些年他脾氣變得越發乖戾,雪婷跟著他沒少受苦,卻半點怨言也沒有。幾年後他混出了點名堂,雪婷又因為他的緣故遭人下毒,臥床十幾年最終生生被病痛折磨死。從小捧在手心里的小meimei,自從跟了他沒享過一天福。安平,他對雪婷有愧。他是在恨自己,并非真的想要你的命?!?/br>
羅圣乾回過身,身後的夕陽穿過窗欞灑在他的肩背上,讓他的臉上泛著一層余暉微涼的金光。那一刻他看起來莊重無比,甚至有些隱約的哀傷,與他平日玩世不恭的形象判若兩人。他那雙慣於戲謔的眼睛,鄭重的望著安平,即使經歷了十年光陰的沖刷,仍舊如巨石般,沈重地壓在安平胸口上。

“安平,你對他,終究是不一樣的。只不過,他還不明白?!?/br>
“安平,給他點時間。別怪他。”

午夜,整棟別墅的燈火都熄滅了,夜色濃成一團化不開的墨。安平隱在漆黑的角落里,如裹了一件緊身衣,密不透風。

出院後,齊榮釗待他一如既往,甚至更加親密。但在安平心中,一些微妙的轉變已不可逆轉。

他當然沒有怪齊榮釗,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他只是逐漸從過去的那團迷霧中走了出來,慢慢地開始清楚,他對於齊榮釗真正的意義。

羅圣乾的話他也仔細想過,翻來覆去只有一個結論:他要更加聽話,更加順從。齊榮釗的心里容不下第二個人,他安分做只寵物就足夠了。

從那時開始,安平不再喊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