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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飛行器從建筑物間穿過。遠處繁華的城市中心、加拉赫居住的閑適郊區、腳下無人的幽靜山間,不同的環境拼接出一片地球圖景。熊茂是否曾深深懷念這個地方,要是他現在站在這里,還能認出這是他的家鄉嗎?想到這里,心中的郁氣被思念取代,墨遷只想馬上回到那個人身邊。加拉赫還沒回過神來,就被墨遷一把拉到近旁。一回到他的屋子,這個小輩又請他訂購讀簽器,話雖禮貌,但里面的催促誰都聽得出來。加拉赫也不生氣,還像個詩人般地感嘆了句:“陷入愛情的人啊,你已不再是你。”然后就動作利索地打開了全地球最大的購物平臺阿里寶寶,搜索讀簽器。綠蘿盒子里的每支標本容器上,都有一個細細的金屬圈,那是兩百年前的電子標簽,現在的電腦已經不能直接讀出來,暴力解析又擔心損失信息,還好阿里寶寶包羅萬象。花了點時間,加拉赫在一家電子古董店找到了可用的型號,加錢讓店家趕快送過來。等待的時間里,他再次給心上人打了個電話,解釋還有事要忙并表達愛意。見墨遷盯著自己纖薄透明可多次折疊的個人電腦兼電話出神,沒想到對方是想起了和熊茂視訊時的甜蜜過往,加拉赫掛掉電話后道:“這是花為一體機,比起我們的光腦來也差不了多少,生產商已有四百多年歷史,你可以給你的熊茂帶一個回去,他肯定知道。”但當拿到了讀簽器,一個一個看那些電子標簽上的內容,加拉赫輕松的表情又變得凝重。“這一支,”他看了墨遷一眼,指著其中一根長管容器說,“是熊茂的。”墨遷伸手輕觸容器邊緣,好像那是愛人的一部分。“說吧,上面寫了什么。”他做好了心理準備。“實驗編號fh47-tiz96024,熊茂,男,2010-2035,全流程,記憶a項,s級。”電子標簽上的內容很簡單,卻把他們之前想到卻沒說出口的一個事實清清楚楚地擺在了面前,又因為內容簡單,人的想象才止不住地往不好的方向越奔越遠。曾經的那個純粹的地球人熊茂,也是別人的實驗對象。他們掌握的資料不多,無法在短期內查證他都經歷了些什么。但從這短短二十五年的生命來看,他可能歷經磨難,他可能飽嘗困苦。他不是生活在他們以為的兩百年前,而是四百多年前,他確實應該知道加拉赫說的花為品牌。但在那個地球高速發展的時代,他能夠有多少自由,能夠有多少快樂?從推測出現在的熊茂是在戎奇海盜的飛船上出生,并沒有人教導他關于地球的種種,結合他知道大熊貓的事情,墨遷就猜到他擁有過去的記憶。再回想他從小到大的表現,這記憶很可能不只有片段,而是完整的。他的聰明早熟不是因為他是森勒星人,有種族特性(事實證明,這種特性是不存在的),而是因為他有成年人的人格。正是這一點,讓墨遷的心像撕裂了一樣,痛到無法再挺直背脊。他經歷了一段不好的人生,青年殞命,那些痛苦卻沒有隨著這次死亡被埋葬。當他帶著記憶睜開眼,發現自己變成了動物幼崽,沒有自主能力,還處在一個全然陌生的世界,不知時間,不知地點,不認識任何人,聽不懂語言,過去無法依托,現實又難以立足。然而等他度過這段艱難時光,有了新的生活,有了追求和寄托,卻發現自己仍是一個實驗品,一切美好都將戛然而止。想到初見小滾滾那晚他的驚慌和勇敢,想到他拼命學習和訓練的倔強,想到他生怕給人添麻煩的乖巧懂事,想到他躺在休眠艙里的樣子,墨遷彎腰,捂住了臉。此刻他甚至憎恨自己,不能把所有幸福捧到他面前。這些情緒在他返回博格星,把原始基因交給薩羅穆,又等著他完成基因修正、喚醒大團子后,已經淡去一點,但在給熊茂講述在地球的經歷時,仍不可避免地帶出來一些。熊茂看著男人眼里的心疼和沉痛,連忙道:“你是不是誤會我上輩子過得很凄慘?沒有,真的沒有,絕對不騙你,我以前過得很好!當然,沒有現在好,現在有你啊。”他撲過去抱住男人,還想像小時候一樣蹭蹭腦袋,因為體力不夠,這些動作還是墨遷幫著他完成。聽了墨遷的講述,熊茂總算把自己斷掉的人生線連上了:在地球歷2035年死去,被保存基因,四百多年后,基因被地球瘋狂科學家用來做熊貓人實驗,懷孕的雌性大熊貓被戎奇海盜在山林間擄走,由于路途遙遠,大熊貓在海盜飛船上生產,全新的他帶著記憶出生,熊貓mama沒能活下來,他卻被四人組截下來,帶回了博格星,帶到了墨遷身邊。真相超過了他最極端的想象,每一段都帶著被人擺弄的痕跡,熊茂本應感到震驚,感到無常和悲哀,可他最強烈的感受卻是感動。跨過了這些離奇和荒誕,他最終來到了墨遷身邊,這個男人理解他對兩世為人的隱瞞,現在知道了,也小心地不提及過去。那種要把他捧在手心呵護的樣子,讓他從里到外都冒著甜。看男人還眼帶懷疑,熊茂用一種輕松的口吻解釋:“我也是現在聽你說才知道自己以前被當做了實驗對象,上輩子我雖然是孤兒,但從不缺吃缺喝,有學上,有工作做,有娛樂生活,跟其他人沒兩樣,最后也是自己不注意休息猝死的,什么痛苦都沒有。那個研究所就是我以前的工作單位,他們應該是近水樓臺,采集了我的dna,在我死后做了一些遺傳記憶方面的研究,并沒有對我本人做什么。”至于他沒有當孤兒以前的記憶,死亡的原因也存疑,就不用告訴墨遷了。“如果你想,等你康復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地球,具體查查你的身世和這家研究所。”墨遷說,他不確定青年是不是還有什么遺憾。熊茂搖頭。他確實希望回地球看看,但并不想再去查什么。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一查究竟,但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是欺騙還是扶持,是利用還是幫助,都不再重要。經了這一遭,時間對他來說更加寶貴,過去已經過去,以后的日子都應該放在真正重要的人身上。現在那么幸福,命運已對他足夠慷慨。不過有件事還是要弄清楚。“我的dna是被特意保存下來的,有沒有什么問題?”不要等到以后再冒出一個炸彈。“沒有,放心。”墨遷親昵地捏捏他的耳朵,“我最后還是采集了一些普通地球人的dna,都給薩羅穆比對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