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假話。

    她想過很多次。

    在逃跑后被主人格抓到的時候。

    在他打壓褚喻，試圖控制從褚喻的精神，非要褚喻聽話的時候。

    在主人格自以為是，跟褚喻吵架，死活不讓褚喻出門的時候。

    褚喻真的，無時無刻不想把主人格的頭拎下來，狠狠地踩在地上。

    可那只是想一下罷了，褚喻從不認為這件事會變成真的。

    就主人格這種德行，他能跟褚喻道歉，都已經讓人褚喻意外極了。現在他說跪地求饒，還糾結成這副樣子……

    褚喻心里嘆了口氣，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不知道，對他的這些情緒做出什么反應好。

    要跟主人格爭論這些事情嗎？

    還是要跟他吵架呢？

    都沒有必要。

    褚喻現在最應該要做的，就是不搭理他。

    她也不期待得到浮舟的道歉和跪地求饒。

    那些東西，都只是在被傷害以及生氣的時候，在心里想想爽一下罷了。

    真要實施起來，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左思右想之后，褚喻決定不吭聲了。

    就不搭理主人格，無視他。

    反正她不著急。

    這就好比商場上的博弈。

    主人格作為一個事業比較成功的人，應該是很懂這些東西的。不知道他現在，為什么會因為一點小小的喜歡糾結成這樣，看著都有點要失去理智了。

    好在，這些都不影響褚喻理智。

    她已經認定了目標，就會一直朝著這個目標去努力。主人格是傷心也好，跪地求饒也好，服軟也罷，都無所謂，動搖不了她的目的。

    沒有用的。

    無論主人格說什么做什么，都沒有用。

    兩人僵持不下，氣氛讓人窒息。

    保鏢們動都不敢動，全都老老實實的站著，目光只盯著自己面前的這一點地。

    浮舟跟褚喻有什么矛盾也好，有什么不可協調的要求和想法也好，就是主人格真的當著他們的面，跟褚喻真的跪地求饒了。

    他們也不會多管的。

    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即使心里吐槽，臉上也會面無表情的。

    都跟他們都沒有關系。

    褚喻撐著下巴，盯著步行街上來來往往的這些人發呆。看著看著，褚喻驟然瞇起眼睛，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些來來往往的人，怎么眼神都是空洞的？

    就好像沒有靈魂的紙片人一樣，甚至因為現在看得認真，褚喻發現，這些來來往往的人全都是差不多的。

    就……大部分都是穿著同一件衣服，擁有同一款臉的人。

    這些人圍著這條街在轉圈圈。

    “……”什么情況？

    褚喻皺起眉，又盯著看了會，越看越覺得奇怪。

    明明之前都沒有這樣的。

    像之前，她在那個島上接觸的保鏢、女傭，還有逃跑成功后接觸過的那些司機、酒店里面的員工，還有給她辦身份證的那些人。他們都挺正常的啊。

    從來沒有哪一個像現在這些人一樣。

    忒詭異。

    褚喻皺起眉頭，又打量了周圍的保鏢們幾眼，發現他們雖然緊緊地盯著地面，跟個沒有感情的守門人一樣，但是眼神里其實是有光有情緒的。

    即使不動聲色，不太容易看出來，那也是有的。

    保鏢們腦子里有自己的想法，眼神也不空洞啊……街上的這些人怎么了？

    難道是她看錯了？

    褚喻壓下心里的懷疑，又看向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沒錯呀……

    來來往往的還是這些人，他們走路的步子、說話的語氣，都沒有什么不正常的。

    只有眼神。

    他們的眼神全都很空洞，像是身體里沒有靈魂，只是一個空殼子，按照設定好的臺詞和劇本，行尸走rou般的走來走去，偶爾停下，機械的說著一模一樣的話。

    又是這家人！

    看著眼前再次經過的一家三口，褚喻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這一家人在三分鐘之前就經過一次了，不止，十分鐘之前，褚喻剛走進這個街的時候，好像也見過他們一次。

    同樣的一家人，在短短的半個小時之內路過了兩三次，停在同一個地方，做出同樣的表情，說出同樣的話，連停頓和笑容都一模一樣，完全沒有變化？

    她記得很清楚，絕對沒有錯。

    就是這一家人。

    褚喻摸了摸自己的臉，若有所思。

    她覺得……這里面可能有什么不對勁。

    但是一時半會兒的，又想不明白具體不對勁在哪。

    總不能因為這是書中世界，所以，這些路人才沒有靈魂吧。

    這個解釋也太牽強了。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的。

    她逃出去，住在外面的那段時間，就是一個走在街上的路人，人家也是眼里有光、有情緒的。

    就是正常人走在街上的樣子，沒有任何的不對勁。

    這才過了多久，怎么就變成這樣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或是……發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嗎？

    褚喻直覺這個不對勁很重要，可絞盡腦汁的想了很久，都抓不到重點。

    褚喻撓了撓頭，正琢磨著上去抓住一個人假裝問路，看看他們的反應呢。

    一直坐在旁邊，沉默糾結掙扎了好半個小時的主人格忽然噌的一下站起來，沉著臉說道：“回去吧。”

    褚喻看了他一眼。

    這是，想通了，不生氣了？

    事實證明，是她想多了。

    主人格陰沉著一張臉，表情難看的能嚇哭三歲小孩，他也不等褚喻，說完就快步往前走去，一副恨不得把褚喻遠遠甩在身后的架勢。

    “……”

    褚喻無所謂聳了聳肩，慢吞吞地站起來。

    剛走了沒幾步，前面怒氣沖沖往前走的浮舟突然頓住腳步，意難平的轉過身，忍著脾氣瞪向褚喻：“反正我已經跟你道歉了，你不接受我也沒有辦法。放你走是不